尽管被吴品梵的眼神和神情吓了一跳,左向晴还是很坚定的看着他点了头。她要知道,无论是好还是坏。结果应该让她自己来选择,而不是让他在那里这样为了自己好那样为了大家好的折磨着自己。她看得出来,正是因为他出于这样的目的,才会变得这样的颓废这样的痛苦,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她清楚的知道,不是因为他有多爱那个邓佳佳,也不是因为他有多薄情寡意,和上次他的无情一样,他为了让自己幸福,却在为难着自己。想到这一点,左向晴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
“好,我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吴品梵挫败的低下了头,眼睛也看向了别处:“只是你得答应我,这件事情你只能听过就忘了,听完你就自己赶快回家,和马晓龙好好的过日子才行。”
“我也说过了,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有权来决定自己要怎样做。”左向晴再次重申着自己的立场,毫无妥协的迹象。
“你怎么就这样的倔呢!”吴品梵无奈的看着左向晴,长叹了一声,走上前去把她拉向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揽过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唔唔唔……”这一下不打紧,左向晴哭得更凶了。
“你要想听的话,那就不许再哭了我才能说。”吴品梵拍着她的肩,感觉到的她瘦弱,心也跟着揪着的疼起来,口气温柔而疼惜,连清亮的嗓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了。
“我,不哭,你、说吧!”左向晴听了这话,这才好不容易的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抽抽噎噎的算是答应了。
吴品梵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又找来抽纸为她把脸上的泪擦干:“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些泪水,明天这眼睛肯定是肿的了。”
左向晴任由吴品梵那样温柔的给自己擦着泪水,抬起一双泪湿的眼睛望着他。吴品梵一直不看她的眼神,拿着纸巾尴尬的又退开了身子。
“你说,你做过关于一个叫宛儿的梦,是吧?”吴品梵一支手拄着沙发的扶手揉着自己的额头问。左向晴在一边点了点头,等着他说下去。
“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很长,这样吧,你先把你做过的梦都讲给我听听,我再给你一些补充,好吧?”吴品梵斟酌着。
“我要先喝水。”左向晴刚哭过,嗓子干涩得很。
吴品梵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起身过去先给她倒了一杯水,又过去泡了一壶热茶端到了茶几上。他知道她更喜欢喝茶,反正这件事情一谈,今天晚上两个人是谁也不用再想睡觉了。
大口大口的喝下了一大杯水,左向晴才觉得好了些,一点一点慢慢回忆着,把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梦中的情景讲给了吴品梵听。由于是做杂志社主编的身份,所以这一段情节的描述对于左向晴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叙述的既流畅又有条有理。
吴品梵一直只是在那里默默的听着,没有插一句的嘴,也没有多问一句的话。好像左向晴讲的这些他早就已经知道,又好像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听左向晴的话上,而是正深陷在一份回忆里,不能自拔。
“喂!你有在听我说的话吗?”左向晴把自己梦见的都讲完了,忍不住伸手在吴品梵的面前来回的晃着。看他那个样子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自己这么半天?N啵?N啵的说了那么多,对牛弹琴呢?
“我都听着呢。”吴品梵抬头着着左向晴。她还是穿着那一身火红的长裙,头发也比以前长了好些,哭过的眼睛微微的有一些肿,在灯光下,是那样的楚楚可怜那样的哀婉动人,一如,那个梦里的女子。
“你,真的确定要听我讲这件事情吗?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要比知道了会更好?”
“哎呀你可真是有够婆婆妈妈的!我再重复一遍:我要知道,而且决不后悔!”左向晴又开始有些受不了了,到底是多大的事,他要这么三番五次的犹豫?他并不是一个粘粘糊糊的人,这么一次次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件事情,真的令他有恐惧和担忧。
“我做的梦,要比你早上个很长的时间。”吴品梵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有些微凉的茶:“大概是去年的时候,冬天,我在国外参加一个美术界的展览,遇见了一个老华侨――就是我带你去参观古董展览会的那个人。”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左向晴恍然大悟的问。
“我们一见如故。”吴品梵起身把左向晴带过来的大木箱子拿了过来,盯着木箱子上的花纹仔细的看着:“这个箱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哦,是我去医院看曹天澄的父亲时老人家送给我的,本来我听说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不想收下的,可是老人家态度很坚决,又说不太值什么钱,我也不好太过推辞就收下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在梦中见过自己有这么一个木箱子的,所以就一起带了过来。”左向晴用手抚摸着木箱上的纹路,想起自己在梦中做宛儿的时候,这个木箱子是抛弃了自己的郭淳送的,心里还真是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这,也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吴品梵听了木箱子的来历,叹了口气说道。
“对了,那天我在你送我的书上也看到了这么一句话,这个也是你早早就写在上面的吗?”左向晴想起那本他说的用了特殊药水的书,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个?不是我写的。”吴品梵听了也有些诧异,和左向晴一起把书找了出来,看着那一行细如蚊足的娟秀小楷两个人面面相觑。
“算了,先不要管它了,你还是先讲你的吧。”左向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纠缠这件事上面,就让吴品梵先撇开。
“好吧。我刚说到,我遇到一位老华侨。他是一位古董收藏爱好者,一生都在不停的收藏着这些东西。那天认识以后不几天,我就被他单独邀请去了他的家里。他把这本书送给了我,还有这串项链。他说,这些东西和我有一种前世未解开的缘分,所以今生还要在我的手里归还。我本来看着这串黑珍珠项链太过于珍贵推辞着不肯收,他却生气了,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就应该还到我的手里,他还说,这些东西以后我还是要送给别人的,让我只管收下,没办法,我只得收下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一天还会遇见你,也不知道会做那么些的奇怪的梦,所以对他的话,我当时也是将信将疑的,觉得他说的太过于玄乎。再加上那时候他的妻子也是刚去世不久,还以为是他伤心过度,行为上有些失常所致。”
“可是从我拿到了这本书和项链以后,我就开始经常得做一些奇怪的梦。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古代的将领,在不同的将军的麾下征战于疆场。在梦里,我叫做高云飞,生活在宋朝。”
“有一天,我被调到了一位郭将军的帐下。在一次大胜后,郭将军将军中的得力将士邀到了府中,请出了一位女子来为我们献舞。”吴品梵说到了这里,看了一眼左向晴。左向晴点点头,是了,那个女子就是自己在梦中的宛儿。
“我对她一见钟情。她那天就穿了一件火红的长裙,舞了一曲。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惊鸿舞。”说着,吴品梵的脸上有了红晕,眼睛里全是欣赏与神往:“那天她是好样的美,那样的惊艳。她的舞姿是那么的优雅灵动,翩跹如鸿。她的神态,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