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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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已经挂断,可许恩善还是没法放下心来。她原本还有些气着,但一转身后就看到了那对双胞胎表弟,就一时把刚刚的事给忘了。许恩善见他们刚刚从里屋出来,可奇怪的是那两人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前面那个帮探风,着看前面没有人后再示意后面那位的跟上。后面那个怀里抱着一样东西,这小偷小摸的样子不知是要到哪里去。
许恩善就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像是要出房子的后门去了。那一刻,她本想对他俩个叫一声,不过晚了这么一步,那两人已经从后门出去并把门给合上了。她见门关了后立刻追了过去着急地又开了门,可却不见他们人影了。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房子后院尽是杂草丛生,从来没人整理的样子。许恩善踮起脚尖,不过草比人高无法看清,她想着那两人不会是往里面去了吧。
“付一龙?付一明?”
她叫了他们的名字,等待过后却也不见有回应。
没办法,许恩善只能靠近看看了。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踩了踩那些枯草,若是安全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直到靠近了那些比人高的杂草,许恩善还是依旧很小心,她一层层拨开了那些碍眼的杂草,之后却惊奇地发现它们的后方居然藏着一个果园。
“这是哪啊?”许恩善疑问着,原地转了个圈,看着四周似乎一切都很陌生。她停下了动作,对眼前一切苦思冥想了会儿,才确认自己确实是没来过这,不然就是原来的地方变化太大了她没能认出来。
不过,让她比较安心的是既然是一片果园,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许恩善有些好奇地往前走,一边仔细地盯着她路过的那些低低的果树,原来都是些夏季的柑橘啊。
她又停下了脚步,想着什么要一看究竟的还是就到这吧,自从能看到诡异的幻境后,自己就一直很在意眼前看似十分安静的东西。许恩善想了下后松了松肩膀,不过她却没注意到此刻的自己其实已经忘了刚刚穿过的那片草丛,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了。然而当她再次垫脚眺望远处时,却看到了果园的尽头仍是果园的那一刻……
“我惨了…”
许恩善忽然匆忙转过身去,看到的景象正如她此刻预料到的那样——身后也是一片没有尽头,不知尽头的果园。
恩善,你要小心一点…
许恩善在感到不安时,莫白说过的那句话此刻却在她耳边回响起来,顿时让她感到毛骨悚然。这太过于惊吓的氛围,让许恩善不得不先狠狠地掐了下自己,后闭上眼睛,她希望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默默倒数了三个数字,然后慢慢地,满怀期待地睁眼了。那一刻,她看到的场景是真的变化了,她发现自己现在又是处在一片幽暗的林子里。
这是哪?现实?
还没等许恩善反应过来,在林子前方却隐隐约约传来了人们杂谈的声音。许恩善原地打量了下,她犹豫着该不该向那声源走去,她有些害怕,因为无法预测自己若是再向前走这么一步,那么现实中的自己会在哪儿醒过来呢?
“有个孩子啊……”依旧是那些人的声音。
前方,林子里的黑暗传递了跳动的火光。许恩善渐渐觉得眼前的场景变得熟悉起来了……
“好像是……”她紧张地握着拳头,慢慢地向前迈了一步,不过这林像是也在移动,她明明才迈出了一步可自己却里那个现场的距离立刻变得很近了。以至于短短几步,许恩善已经来到了那群围观者的身后。
而眼前,看到的是一座正在被大火吞噬的房子。
许恩善看到那群人见房子被烧成那样后却也是只在那纯粹地围观,并且每个人是看得满头大汗了却还是依旧围观着,没人一个人行动去救火。
许恩善根本想不通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忽然很想知道这场大火是怎么引起的。
正在这个时候,眼前幽怨的大火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又恰好众人之中,只有许恩善听到了那个声音。顿时,她往那熊熊烈火中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有个人站在大火燃烧的中心。他动着嘴唇,还说着些什么?他的声音居然透过一切传到了她的耳中。
“我希望……我可以活下去……真的,我是希望可以能继续活下去的……救救我……救救我啊……可以有个人来救救我吗?”
……那是……一个孩子吗?
房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许恩善看到眼前的人就幡然醒悟,她抓住旁边人吼道,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没人去救火啊!”
那个声音一直在许恩善耳边重复着那段求救的话,许恩善听得自己的情绪愈发地变得激动起来。她开始不顾一切,粗暴地推开旁边围观着人,往前挤着终于来到了前排,不料这时候却被人撞了下,她瞬间跌倒了,同时还听到那个撞她的人说,“哦不好意思,原来是神父啊……”
“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许恩善的脑海里却清晰地记起在上次那个幻境里看到的景象,特别是幻境里那位面对这场大火时在原地不知所措神父。
许恩善预感到此刻糟糕地不是自己发现了这个场景,而是发现了眼前自己跌到的是一个无尽深渊。正当她认为自己就这么无法再挣扎就要掉进去时,有人的一只手从上边紧紧抓住了她那下意识想要抓住一切的手。
她挣扎地抬头一看,没想到会看到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隐隐约约,她回想了起来——那个笑容极其温和的人。
“你终于回来了…”那一刻,那个人也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接着,他一臂把她拉了上来。刚刚脱离了深渊的虎口,许恩善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一时间,她无法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不过在慢慢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后竟然奇迹般地好了很多。他依旧对她笑着,还点了下头,他脖子后血色的花朵便自然地垂在了他的肩上。
“刚刚那场火……”许恩善刚有些缓过来后就急着问他话了。
那人知道她想问些什么,便对她点点头,然后起身对她伸去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回答她道,“对,正如你想的那样,或是说正如你看到的那样……那场大火……就是我的死因。”
“……”
“嗯……话说,你很久都没回来过了,你看看啊,现在你的个头都比我高了很多啊。”
眼前的那个人说到这时还有趣地比划了下他们现在的身高差距。他的微笑依旧的温暖。
他和那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啊。
许恩善看着眼前还是十岁容貌的少年,顿时红了双眼。她低头哽咽了下,同他说道,
“我刚刚……是不是……可以救你来着?”
见她声音突然变怪了,那男孩立刻说道,
“不不……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说话时依旧对她笑着,希望能让她别去想那一些难过的事。
“来吧,我带你去看看那个地方原来的样子。”他说到。
许恩善再次抬起头时,见那男孩自己已经走远了。此刻,她只好草草收拾下心情,赶快跟上去。
幻境变化,许恩善和那个男孩又见到了那栋教堂。在那个时候,他们看到的是还未被火焚烧的教堂。
男孩带她走了进去,然后指了就近身边的一排椅子同她说道,“你坐这吧。”
许恩善点点头,就按他说的在教堂中间排的位置那坐了下来。
之后,他们互相盯了对方很久。许恩善回想起来觉得有些意外,这样久久沉默就看着对方的眼睛却也没有尴尬的感觉,同时还有些回忆起从前两人也是没有过多交谈时默默坐在彼此身边陪伴看着远方的那段时光。
后来,男孩先说了话,
“我已经……想离开很久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离开?”许恩善不解。
“嗯。”男孩点了头,接着说道,“我哥哥脖子上的花已经被你取下来了对吧?”
“哥?……”许恩善想了下“花”和“哥”这两个词,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说是那个毒贩?!
“他……那个人是你的……哥哥?”
男孩没有回答她,而是忽然起身,走到了神父日常祷告时所站的位置,背对着她。他默默闭上了双眼后开口说道,
“十多年前,神父刚刚来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地方。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些他人看似很奇怪的文化……这个地方原本是间存粮仓库,后来却因他而改建成了教堂。”
“因……因他?这当地人……有信仰过宗教文化吗?”许恩善试图打断地问一句,不过男孩却也没有回复她,他接着说他要说的话,
“那时……家境不怎么好,哥哥和我也没能去上学,不过哥哥那时候是成天和无所事事的人混在一起,还……”少年说到这停了下,因为他是背对着许恩善而说的,所以许恩善不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了没接着说原来的话,再次开口时却起了新的内容,
“哥哥曾好奇神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的一句话能让别人那么拥护他。他为了搞明白神父的为人,就每天都偷偷跟踪神父,观察他每天做的事,可结果却发现他其实只是个无聊的,成天料理果园的人,还傻里傻气地和植物讲话。哥哥对自己跟踪所得知的结果蛮失望,他原本还以为神父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来着。随着后来来这教堂祷告的人越来越多,哥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着有些气愤……后来,有一天下午,哥哥叫上我还有他的那些哥们……想趁着神父去看果园时……打算放把火把这欺骗大家的地方给烧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放火的人没有活下来?”
“……”
男孩转过身来,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
“那个是……”
男孩朝她走了过来,并把那样东西递给了她,一边说道,
“那场火灾发生时,其实应该是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哥哥也是,他的那些朋友们也是……”
“为什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其实没有人敢放火,他们……原来也只是想随便砸点东西吓吓神父罢了……放火的,其实只有我一人。”
那些孩子们在那个时候只是把教堂里边弄乱了些,宣泄了下情绪。
“你相信……火其实是从我的体内往外燃烧的吗?”男孩突然提问许恩善,不过对于这样的提问,无厘头的程度让许恩善没法回答他。
男孩接着对她笑了笑,接着说到,“你当然不会相信……就像是那时候淹死你的那潭水……你不会认为那水是从里体内涌出来的一般……”
淹死?
男孩看着她手里的风筝线,一时间沉默了……
“这是那个守护你的女孩交给我的,你离开时就顺着这线所引导的方向去。”
“离开?”
这时候,男孩拿过了她手里的线,接着往身后的暗处一扔便立刻有一头线回到了他的手上。
许恩善顿时两眼放空,她是在努力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种种事,从能看到那些颈后的花后,从能看到眼前这个人后……
“……难道我就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吗?一直以来我看到那么多的幻像……可终究却是不能救你吗?”许恩善这时忽然明白过来,那个男孩手中线的尽头,就是幻境的起点。她终于回想起来了,若是自己是顺着那条线出去了,那回到的应该是她儿时的时光,回到开始没有这些花,没有这些人的正常生活。
不过……
“不过,那个想要你回应他的人,就不会得到你的回应了。”男孩此刻说出了许恩善心中所顾虑到的事。
“你是说……我会成为那个人的守护使者是吗?”
“……”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又同她说到,“守护使者是个可悲的灵魂……一旦成为,那就会永远过着一种循环的生活,照顾着要守护的人……那个被保护的人的生命再次开始时也要继续去守护。”
许恩善此刻闭上了眼睛,她想这样也许会听到一些内心深处的声音,那些声音将会告诉她该怎么来做选择。
可是当她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教堂里了。
“哇……恩善!快看啊快看!”
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张聊聊激动的叫喊声。许恩善不明情况地四处望了下,惊奇的发现自己此刻是坐在了摩天轮上。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里竟然还握着一株红色的花。
“奇怪?我不是在……”
许恩善想起身问问那几个在看风景的人,可这时却发现自己的脚似乎有种温热的感觉。她低头一看,一些暗蓝色的火焰正在她的脚底下退去……
摩天轮里,张聊聊拉着莫白眺望低处的景物,她还同时硬拉住不太情愿起身的金陵。
“还有大概15秒,咱就升到最高处了!”张聊聊说完就开始默默倒数着数。
金陵无奈,只好转身对许恩善伸过手,并眼神示意她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配合张聊聊也激动下。
“谢谢。”许恩善同金陵说了句。
起身后,她无意的看向了莫白,却发现了他后颈的花不见了。
“哟哟……看那!”张聊聊话里带着找乐子的意思,向下指着那些还在排队等登摩天轮的人。
许恩善顺着张聊聊示意的看去,一眼就见到谭石和英语老师还有丁彤和宋薇在那排着队,他们两对之间就隔着一些人而已,排在前面的那对时不时还能回头和后面的那对招招手,看起来像是在聊天。
许恩善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这一切,当她看见那些从不熟悉的建筑时,她问了金陵一句,“今年……是哪一年?”
“2019啊!”张聊聊倒是抢着回答道,“小恩善啊,你是不是忙专业课忙傻掉了吧!”
张聊聊这么说她,她却只反应到,“已经2019年了吗?”
许恩善转了个身,看向公园的大湖方向,却无意发现了付一龙和付一明也在游乐园里。她看见他们其中一人把一个看来是像是会发亮的一颗珠子给远远掷了出去,那珠子落入湖中后那两人还欢呼般击了下双掌。
“我好像不属这……”许恩善低下头,喃喃了一句。可没想到她这么小声的一句话却被张聊聊听到了。她转过身来回应说道,
“我本来也不属于这啊…还有这家伙也不属于这。”张聊聊用胳膊肘蹭了下金陵。
许恩善听张聊聊这么一说,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她再次看到手里的那株花时,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那时候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去回应,去成为守护使者。
这样的话……
这时,莫白微微转身,看向许恩善时便对她莞尔一笑。
无所谓了,没想到需要被别人来拯救的我,也可以去拯救另一个人。许恩善顿悟了过来,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守护使者了,而她要守护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孩,莫白。
他颈后的花已经消失不见了,也许是在她失去的那些时间里,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所做的交易让这个孩子的病痊愈了。
不过,失去就失去吧。
若能拯救想要守护的人,若能回应想要守护的人,那么成为了守护使者也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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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