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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紫气

俞家能够成为现在的“大秦十大家”和“海角四大家”,所有人都知道是抓住了林家大半族人突然消失后那几年的空缺期。

不过林家与俞家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因此而尴尬,反而非常的亲近,比如俞家的族长府在镇海城,比如有好几次林家遇到困难的时候,俞家都果断挺身而出,虽说没有达到“救命恩人”的程度,但至少能算上“雪中送炭”。

只是让很多人想不明白的是,俞家在海角三大边城中并没有明确的站位,对林家、齐家和邓家都维持着亲密的伙伴关系,只是看起来比较亲近林家罢了,甚至对这三大边城范围内的一些小家族都有过扶持和帮助,这也让俞家成为“海角四大家”里口碑最好的一家。

口碑口碑,有口皆碑,口碑在大秦帝国是一种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东西。

既然有好口碑,当然也就有差口碑了。四个家族里,俞家以“亲和”排第一,林家以“仗义”排第二,邓家以“守信”排第三,最后一个就是齐家。

作为边城驻将世袭家族的齐家,能传承这么多年依旧是十大家族之一,族人的品性、家族的管理以及其他当面肯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所以即便是口碑最后一名,也是在四个家族中比较,相比其他中小家族,还是不遑多让的,“执着”就是齐家的代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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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有时可以理解为坚毅,有时也可以理解为固执。”书院小山坡上的书房里,林小末端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认真的在纸上写下“执着”两个字,在这两个字上面,还分别从上往下写着“亲和”、“仗义”、“守信”三个词。

林生文坐在林小末对面,双眼依旧是那样明亮,手里拿着午饭前看的书,给林小末解读着“执着”这个词。

林小末写好“执着”两个字,抬头看了一眼林生文手里的书,之前他只认识书名里的“大”和“见”,现在他已经把书名里的其他字学会了,知道这本书叫做《大陆见闻录》。

林小末的面前是一张白中略带暗黄的纸,柔而不薄,是海角一带盛产的白桑树的树浆和树皮打磨成的粉末做成的,叫做白桑纸,因为白桑树的常见和白桑纸造价的低廉,白桑纸普遍被平民百姓使用。

作为林家的少爷,林小末从小用的穿的当然不是寻常的东西,比如身上穿的代表地位的长袍,是用太山上独有的金粉蚕的蚕丝做成,袖口、胸口的装饰,是用金线缝制成,一套长袍的成本非常高,只是考虑到林小末一两年内身材变化会很大,就把长袍做得大了一些。

还比如林小末手里的毛笔,笔杆是用大秦帝国往南的迷失森林里一种名叫红心树的树心做成,握在手里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跳动感,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非常适手;笔毛是用紫月狼王幼崽出生一百天时耳尖上两撮紫金色毫毛做成,写出来的字总会带一丝高贵之气。

这样一支笔是地位的象征,在整个大秦帝国几乎是有价无市的,林小末手里的这支笔,是家族给他办庆生一百天酒宴时收到的礼物之一,当然也就属于他了。笔杆上能看到龙飞凤舞地精琢着“风雨”两个字,仿佛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笔杆上,印在林小末心中。

在穿的用的都不寻常的林小末面前,却是很常见的白桑纸,并不是林小末一直用白桑纸,而是林生文的强烈要求。

林小末右手握着笔,左手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白桑纸,心中诧异白桑纸除了看起来难看外,书写的感觉和摸起来的触感还是挺不错。

“开始练习写字的时候没必要用很好的纸,既然纸已经换了,那笔也换一下吧,这么好的笔用来练字真是糟蹋。”林生文看着愣神的小末,还是不忍心这么好的笔就这样被糟蹋来练字,要求把笔也换成普通的。

于是,林小末手里的笔也同纸一样被换成了普通货色。

“海角四大家各自有着各自的特点,刚才你写的就是四大家族各自的特点:亲和、仗义、守信、执着。”

因为林小末有跟着二姐和三哥学过一些写字的基础,所以林生文不必从最开始教,也轻松了很多。

“不过这些特点每个家族都有,只是在某一方面比较突出,或者说是在大多数人眼里的样子,但是我们不能被我们自己的特点限制了,有哪里不明白吗?”看见林小末邹起了眉头,林生文以为林小末不明白。

“我明白,这就和故事里的一样,剑客也会使刀,也会用棍,只是他更擅长用剑,所以人们都称呼他剑客。”林小末说着,想到了故事里剑客衣襟飘飘、持剑而立的场景,突然有一种去做一名剑客的冲动。

“大致如此,不过说到剑客,小末你可知道为何大家都要从小就开始习武?”林生文知道林小末经常偷跑去学武,对学武很感兴趣,故意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知道,是因为习武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不管是遇上坏人还是遇上凶禽猛兽,武功厉害就能打败他们,甚至于还可以行侠仗义成为大侠!”林小末越说越兴奋,成为剑客做一名大侠,潇潇洒洒走天下,一定很风光!

“恩,有的人习武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有的人习武是为了建功立业,还有的人习武是为了去看看这方世界,毕竟这方世界很大很大。”说着,林生文摇了摇手里的《大陆见闻录》,见林小末双眼放光,知道已经被勾起了兴趣,接着道,“这本书里就记载了这方世界里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你想知道就得你学了字自己看。”

“啊……”刚摆出一幅听故事心态的林小末不由得哀叹一声,也不气馁,反而催促起林生文,“小文老师,那快教会我上面的字吧!”

“好学是好的,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今天先给你讲一讲习武的事情。”林生文摆摆手,示意林小末别急,“你可知道你乾大哥为何只让你们在清晨练武?”

“是因为只有清晨才有朝阳,而培骨境需要吸收朝阳的热流。”

“只对了一点,”林生文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就说文化课一定要早学,不然练武的原理都不知道怎么能练对呢?”

“啊?可是乾大哥让我们面朝朝阳,感受朝阳带来的热流进入身体,难道不是吗?”林小末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有疑惑了。

“清晨练武确实是因为朝阳,但吸收的并不是朝阳的热流,而是天气中四散的元气。”林生文伸手在空中虚抓了两下,接着道,“这些元气四散在天地间,没人知道是怎么产生的,不过能确定大海上比大陆上的元气丰富。”

“哦,我知道了,清晨起了风,就把这些元气从大海上吹上大陆,我们就能吸收了。”林小末想到经常刮起的大风,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可是很多刮大风的时候并不是清晨啊?”

“不错,”林生文点点头,伸手虚抱于胸前往外一推,“我们已经证实,风并不能吹动元气,吹动元气的,是只有朝阳才有的力量,我们称之为紫气。”

“紫气?”

“对,就是紫气东来的紫气,所谓紫气东来就是形容的我们吸收的元气被紫气从东方推来。”

林生文越说越兴奋,看着林小末故作神秘道:“小末,你可知道这个紫气是什么?”

“对啊,这个紫气是什么呀?小文老师,你就告诉我吧。”林小末知道自己猜不出来,也懒得猜了。

“我也不知道。”林生文摊摊手,见林小末表情呆滞,懵在那里,差点没忍住笑。

强忍着笑意,林生文解释道:“元气能帮助我们炼体,武功的提升也是需要吸收元气的,但是紫气并不是对我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有什么用?”林小末愈发疑惑与好奇。

“镇海城在秦国最东边,所以我们林家在两百年前就发现了紫气的存在,是最早发现紫气的。”

紫气的发现,是偶然也是必然,不管是林家还是其他家族,炼体都主要在清晨,更容易吸收元气,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炼体的境界也都一样,分为五大境界,分别是:培骨境、化气境、凝血境、运劲境和固皮境,至于先天境,因为太过罕见,所以一般也不会考虑到,而这五大境界也简称为炼体五段或者五阶。

当炼体到达三段,也就是凝血境之后,可以“看”到空气中游离的元气,亦可以“看”见推动着元气从东向西扩散的紫气。

林家究竟是建造镇海城在前还是发现紫气在前,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消失了,但是之后的林家重新崛起,林家炼体三段及以上的族人越来越多的在清晨炼体时“看”见乳白色元气之后的紫气,才开始注意起紫气来。

没有人知道那紫气是什么,因为“看”见紫气时,紫气都在飞快的变淡,当元气冲上大陆时,紫气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有人说紫气是元气密集时的样子,有人说紫气推动元气前进,力量耗尽就自然的消散在天地间,还有人说紫气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大海吸去了。

众说纷纭下,林家两百多年来的观察,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林小末一边听一边整理着房间里的东西,自己接下来有一段时间要在这个房间里学习和睡觉了,毕竟这是可以全权负责自己的小文老师要求的。

“我们发现,紫气可能和炼神有关。”林生文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叩着桌面,轻皱着眉头,明亮的双眼仿佛能洞彻一切谜团。

“最开始的时候,有族人第一次提出这样的猜测,自己也只是当一个乐子,没想到到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同这样的猜测,吸收元气能炼体,吸收紫气能炼神。”

“哦?可是没有紫气呀,怎么吸收?”

“看不见不代表就没有,一滴墨汁滴到池塘里,也看不见,但是那滴墨汁确确实实滴进去了。我们肯定紫气有很稀薄地跟着元气冲上大陆,所以我们暗中比较了海边长大的孩子和远离海边的孩子,发现海边的孩子普遍更聪明,反应更敏捷。”

“哈哈,就是说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比其他人更聪明。”

林生文没有理会林小末,接着说:“到这时我们都还只是猜测,直到我们听说武极宗在乾元城设立了一个分院,把所有的年轻子弟都秘密拉到分院培养。”

“乾元城?”

“对,在我们镇海城北面,同样临海,只是海面风浪很小,不像我们这里风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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