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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方家往事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看到龙无缺平安归来他也彻底放下心了。

也不等大家接话他就自顾自说起来:

“大概二十年前,有一个方姓家族,他们家世代行医,在这一代他们家只有一个男孩,这个孩子习武很有天分,但对药物等其他未知领域却更加感兴趣。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已经把家族里的药书研究个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到一本不知何年代流传下来的奇门暗器典籍‘精巧奇门录’,他随即转而研究起暗器制作。”

大家都知道他在叙述自己的身世,没有一个人打断他的话。

“就这样,他连家里的生意也不再关心,只是********的寻觅精铁研制暗器,他甚至不在乎家族传承。他喜欢动手,当一个个精巧的暗器被他制作成功,他会有无尽成就感,但是他需要实践,所以就开始闯荡江湖直到遇见‘刺幽’阁主王天宇,那时王天宇正受重伤,恰好被此人搭救。他们就开始初步合作:王天宇提供材料,这人来研制。没多久这人就帮王天宇制作出令江湖闻风丧胆的‘生死一线牵’,而王天宇的‘刺幽’也跻身杀手界最厉害的组织。

“就这样,他基本不着家,因为他觉得自己太厉害了,在王天宇的蛊惑下也发下宏愿:要制作出天下最厉害的暗器。家里老人怕他整天外出不回家,为了栓住他的心就给他做主成了一门亲事,对方也是医学世家的女子,温婉可人,不仅功夫好,更加漂亮贤惠,医术在我们那儿也很高超,虽然还没有达到灵药级,但她那个年纪已是难能可贵了。”

“现在想来才知道她的好,但当时那人因为醉心奇巧之术,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在他们成亲的当晚,喝完交杯酒后,他因为忽然想到一个制作暗器的解决办法,而把新婚妻子抛下自己一个人跑去试验,一呆就是三天三夜。现在想想我就是个畜生啊!”他直接开始承认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还不如畜牲呢!’

龙无缺心里诋毁。

“就这样,那女子虽然委屈也没有怪罪于我,还在我父母面前替我隐瞒帮我解释。渐渐地我也知道媳妇的好,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注于自己的实验。就这样过了两年,在父母急切的催促声中,我们开始尝试要孩子,而妻子也不负众望,很快有了身孕。”

“那一天正是妻子生育的时辰,而我刚开始还惦记着即将出生的孩儿,但因为当时王天宇专门跑来给了我一块梦寐以求的铁矿石,就这样我不顾一切忙碌起来,忘记了时间,忘了所有,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等我再次想起时已经过去近一个月。我急匆匆往家赶,当到家时,见到的却是一片断瓦残垣,方家大宅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白地。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葬生在这场大火中。”

方博潸然泪下,抽泣不已,很快感染了所有人,连青青也抬起头关心的凝望着。

“通过询问邻里我知道妻子给我生了个女孩,在她满月那天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也就是在他回来的前一天。”

“多么可悲啊!我连自己孩子都没见到,更不用说喝上一杯满月酒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直到那时我深切感受到亲人的重要,我疯狂的扒着烧成白地的屋子,又是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是,但是还是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留下,除了父母的尸骨之外,妻子女儿的尸首怎么也找寻不到,就像凭空失踪了一样。”

方博一边说一边泪流满面,而青青也是泪如雨下,轻轻啜泣不已。

方博说到这里已是奄奄一息,蜡白的脸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青青,他希望能在临死之前得到女儿的原谅,所以他不能就这么死掉,他要等着,睁大眼睛等着。

龙无缺他们默不作声的听着他叙述,随着故事的慢慢展开,心里也是波动不已,此时见到方博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龙无缺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拿起地上的玉盒翻看着每一个莲花瓣,他还真不知道哪种颜色的花瓣是疗伤的,就询问雷震,雷震干瞪眼也不知道。

雷震赶紧来到方博身前:

“师傅,哪种花瓣是疗伤的?你的伤势太重,普通的灵药根本不起作用,您告诉我哪种颜色的就行,我拿来给您服用。”

但方博就是不言语,只是这么注视着对面跌坐地面的青青,而此时青青却只是掩面痛苦,像是越来越伤心,哭声越来越高,好似要把积攒十几年的委屈一下子全哭完一样。

雷震看两人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赶紧来到青青面前,低声哀求对方能够询问一下他师傅,而青青只是大声的哭泣就是不接话。

“你想让他就这么死掉?要是再不问出来赶紧服用,方前辈可真要一命呜呼了。到时你可别后悔,明明有救命的灵药却眼看着让他死掉。”

龙无缺大叫责备。

青青这才抬起头,她轻轻啜泣着:

“那片青色的花瓣是疗伤的。”说完又低头哭起来。

方博听完就知道这一定是他的女儿了。其实有两件事情他并没说:一是他们家家传的鸳鸯玉佩,玉佩分雌雄,他身上是雄佩,已经让他给了徒弟雷震,平时每当见到都令他痛彻心肺,干脆眼不见就送给弟子,算是一种逃避吧。而雌佩一直在媳妇身上,现在挂在女儿脖子上。二是他们家有一本家传的药典,最后一章就是讲的天下九大奇物,当时正本正是被他妻子保存家里。而现在青青竟然知道青色莲花瓣可以治愈伤势,说明她一定见过家传的药典,那十有八九就是他女儿了。

世人只知九大天地奇物其中之一是‘七彩天莲’,天莲花瓣分七色,每瓣效果各有不同,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每一种颜色对应的效果,只有他家的那本药典才有比较详细地介绍,这也是他确定此事的根据。

不理睬拿过来的青色莲瓣,方博只是那么看着青青。

感受着对方热切的眼神,青青慢慢平复内心的激动。在雷震,龙无缺等人激励的目光下,亲手接过青色的莲瓣走向方博,一边娓娓叙述起来:

“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从记事起我就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小时候每当我询问母亲:人家都有父亲,我的父亲是谁时,母亲都会大发雷霆,渐渐地我也不敢再问。就这么相依为命的生活了十八年,母亲在我五岁时带我来到天月镇,一边教我习武一面教授医术。而我的左腿是满月时被砸断的,听母亲说:在我满月那天,家里正大摆满月酒,但不知什么原因家里被一场大火焚灭,而我就是当时被跌落的石块砸中才落下的残疾。”

方博听着她娓娓道来,手掌不自觉被指甲划出了鲜血,而其他几人也是一阵感叹。

“母亲从来都不提及父亲,任何事都不说,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隐隐从母亲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知道母亲一定很难过,其实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一天拖一天,日积月累,她因为思虑过度,身体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她终于闭上眼睛,才把之前的事情告诉我。但是,她要求我不要主动寻找父亲,因为他只是生我,而从没养过我,哪怕是一天都没有。”

说到这里,青青大声嚎哭起来。

“孩子,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方博喃喃轻语,他挣扎着站起身,雷震想要搀扶也被他一下甩开。

蹒跚靠近青青,抬手轻抚摸她的脑袋,青青只是双手环抱大哭。

方博已是强弩之末,挣扎着起来已用尽了他最大努力,终于在触碰到自己的女儿头发的刹那仰面栽倒,但脸上却呈现出灿烂的笑容,因为他终于看到女儿了,女儿就在自己面前,这样他就非常知足了。

青青尖叫着想要抓住他,但他的身子太沉,而她自己又只有一条腿,重心不稳也跟着栽倒。

几人七手八脚的扶起两人,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青青也在方博跌倒的瞬间晕了过去。

赶紧把青色花瓣给方博服用下,还好,花瓣一到他嘴里随即融化,被身体吸收。几人这才坐下,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该怎么办。

幸好,没一会儿方博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虽然还没清醒,但呼吸已经趋向平稳,看来是沉睡过去了,众人这才放下心。

而青青是因为激动,昏倒之后也没立即醒来,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嘴角却有微微的笑意,相信现在的她一定是在做美梦吧,梦中有妈妈,也有爸爸,三人正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雷震现在的心情可真像吃了酸楂一样,即为师傅高兴,又为师傅难过。

先醒过来的是青青,醒来后她一句话也不说,眼中不时闪过一丝彷徨,她现在跟当时的妈妈一样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当然她更怕再失去,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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