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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花之歌,弗雷

曲子欢愉而雅静,和美的柔调只是徘徊在城墙以内。曲调的主人缓缓走上高墙,日光让他的面孔清晰可见。

菲兹杰拉德彬彬有礼地走了上来,这位正统而优雅的贵族老人的脸上满是平和的笑容。消瘦的身子像竹竿似的笔直而挺拔,骨骼清晰的脸上让人觉得根本做不出表情,但他此时却笑着,且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亚叙大人,这时候难道不需要些乐曲为您助兴吗?”老绅士恭敬地回答,但他却从没看亚叙一眼,他的眼里只有怀中那把黑石楠木做的里拉琴。这有点像竖琴的小玩意儿可没有音箱,让人怀疑那些曲调是否真的是从这琴上发出来的。

曲调有着神奇的魔力,弗雷一听到这些声音,心中的暴怒就被安抚了,骑士心底的杀意就如桌上的奶油般被湿漉漉的海绵球抹去。

他的精神清醒了,立刻就注意到了菲兹杰拉德,他的神色先是一沉,他可不想给叛徒好脸色看,但弗雷意识到,就是这位年老的大公,将自己拉出了愤怒的熔岩。

“弗雷阁下,请容我拒绝对您行礼,毕竟我现在属于裁决之庭。”老绅士说道,他笔直着站在不远处。

弗雷点了点头,还是向菲兹杰拉德行了个骑士礼。

亚叙阴沉着脸,“如果你是为了助兴,我可不会拒绝,但你为什么演奏雏菊变调呢?”

“我只是见到弗雷大人先前深陷迷途中,想用这首平庸的调子为他指引方向罢了这没什么可称道的。”

“你这是在做背弃神谕的事,菲兹杰拉德,你怎么能背弃你的追随者。”

年老的大公收起笑容,脸色严峻地说:“我们可从未背弃那名为花之歌者的女孩,她一生都在抗拒着神明,我们始终追随她的心意,曾经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还是如此,而那名为繁花之主的不死之尸,总有一天会由我们家族的后辈来埋葬。”

亚叙大笑起来:“菲兹杰拉德,你别骗自己啦,你们的想法可真是令人惋惜,人类的力量到了终点就会成为神,就连最厌恶神明的花之歌者都成为了现在的繁花之主,你们为什么就不放弃现在这可悲的想法呢。”

“愚蠢的人是您才对,繁花之主根本就没有对我们下过任何神谕,她是死尸,死尸是不会与活人有关联的。”菲兹杰拉德说,“我不过是借神谕的名头来投靠您,没想到您还真信了神谕这回事,至少没有限制我,让我能在这儿演奏。”

“你果然是弗雷的内应吗?”

“不是,即便别人承认了他是骑士长,我也永远不会承认,弗雷和你一样,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们一同消亡。”菲兹杰拉德毫不避讳地说,他并不顾及弗雷的想法。

菲兹杰拉德看向弗雷,“弗雷大人,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这么说?但非常抱歉,为了接下来的事,请容许我向您隐瞒。”

“亚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弗雷问道。

亚叙神情愤怒,碧蓝的眼睛在阳光下失去了色彩,只有个漆黑的瞳孔突兀地凝视着前方,“不,我不清楚你和菲兹杰拉德究竟有什么仇怨。”亚叙坚定地回答,但他的拳头却紧握着,且抖得厉害,他一定知道着什么隐情,但一种未知的约束限定了他。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你投降吧,或许我还能让你活下去,还可以给你们裁决之庭留一片土地,只要你们不招募军队就行。”弗雷说道,他还是心存一丝怜悯的。

亚叙冷漠地说:“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们那废物般的的审判之庭都有着所谓的信念,你以为裁决之庭就没有吗。为了胜利,我们可不会停手的,你真以为我们的军队是来不及回来吗?告诉你件有趣的事吧,裁决军现在应该全军覆没了吧,他们会将瘟疫传播至波鲁帕的每一寸地。”

“你!之前温莎布莱特的瘟疫是你们造成的吗?”弗雷问道,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但还是心存侥幸。

“既然你已经这么想了,那为什么还要向我确定呢?那个地方可是我们的练兵场,弥漫些瘟疫也没什么吧,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得到瘟疫的认可,为什么这把弓认可的人会是你,我应该比你更有天赋。”亚叙的目光瞥向弗雷手中的长弓。

“我之前还以为是因为瘟疫的关系,才会有那么多的瘟疫,看来是我猜错了,瘟疫一直在治疗着土地,而真正的罪人原来是你!”

“你为这些事就愤怒了吗,那我再给你加些料吧。”亚叙残忍地笑着,他念动了结界的魔咒,疾病如潮水般扩散,审判军身处于瘟疫的泥沼中。

“他们都要死,你难道就不为他们愤怒么。”

“愤怒?我为什么会愤怒,这还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看透了这些人的真面目,我现在对他们可没有一点儿情谊啦。”

“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个冷血的人,你所谓的深厚情感,不过就是建立在相同目标上的合作罢了,你可真是冷酷啊,弗雷。”

弗雷面无表情地说:“随你贬低我还是称道我,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

“好啊,那我们走。”亚叙向城外略去,脚步不停,冲向结界之外,他似乎是要去追赶大公们。

弗雷就这么追了上去,留下菲兹杰拉德苍老的身影站在午后的烈日下。两道黑色的影子一前一后的飞驰着,烈日无法令他们恐惧,热浪无法伤到他们的皮毛,迅捷的身影在荒原上带起了沙尘的风暴。

前方依稀出现了两位女性的身影,那是伊莲和赛拉米斯。

“伊莲,你怎么会在这儿。”见到少女,弗雷平静的心恐惧了起来,他朝着远处的身影呐喊“我不是叫你离开吗,为什么还呆在这儿。”

“弗雷,其他的九位大公已经安全地离开了,我和阴影大人留下来陪你。”塞拉米斯沉稳地向着弗雷走去,她就像没看见亚叙一般。

亚叙也没有阻拦,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那,他默许了夫人的行动。

塞拉米斯走至弗雷身边,低声告知骑士,“动手吧,直接攻击腰部,那里没有防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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