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凝视洞穴深处,可惜他的眼并不能穿透凝滞的黑幕,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洞穴里依稀响起水滴落岩石的声响,从视觉上看,水清澈澄净。这么澄澈的水,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瘟疫的源头。
弗雷俯下身,他用双手从浅水潭里捧起一滩,仔细的嗅着气味。冰凉的寒气触着鼻尖,气味清新,有淡淡的薄荷香味。
弗雷将水一饮而尽,味道甘冽,他想相信这些水就是正常的山泉,疫病并不是通过这些水传播。
继续向前走,弗雷来到了熔岩水的源头,水滴从石钟乳滴落在洁白的石笋上。
“果然有问题。”弗雷沉声道,石笋白的过分,如同是用油漆粉饰过。
弗雷走到石笋之前,蹲下身自己观察,这种石笋并不像是由石灰岩构成,它的质地坚硬如大理石。
弗雷在石笋上使劲砸了几下,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一小块样本。他将样本塞入衣服里,打算战争结束后带回审判之庭化验,如果自己能获得回去的话……
云又向前走了一阵,眼前的景象令他傻了眼,放眼望去,这里一片洁白,刚刚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细碎样本,在这里满地都是。
白色部分呈扇形辐射而出,扇形的布局显而易见的告诉弗雷,这些白色物质源于一个地方,弗雷立刻加快脚步朝扇形的尖角处跑去。
扇形的尽头出现了光亮,洞穴顶是一个小型天坑。阳光透过洞口照射在一角,由于光束过于集中,弗雷又长期处于黑暗,他的眼睛被闪得有些睁不开。
弗雷左手挡在眼前,避免阳光直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他向前面定睛细看,那是一张苍白如枯骨的长弓,它弓身的材料的确像是某种动物的骨骼。
云内心激动地看向这张长弓,要是他连这件武器都不知道,那他可就不配继承白马的天启了。
瘟疫,这把长弓的名字就叫做瘟疫,也只有这两个字才配的上这把弓。
弗雷踌躇了,瘟疫对于白马骑士有多么重要,他可不会忘记。然而,如果继续将这把弓留在这里,疫病的传播还会继续,但如果带走,那么自己应该就成为疾病的源头了吧。为了身边人的安全,弗雷又怎么敢将瘟疫带在身边呢?
“年轻人,你是在担心带走这把弓会伤到你身边的人吗?”和蔼而苍老的声音从瘟疫上传来,白衣老者的影像投射在瘟疫上方。
弗雷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骑士礼,“是的,尊敬的老先生,我想您就是瘟疫的灵魂吧?”
“你说我是这把弓的灵魂?哈哈,不是,不是。我是这把弓的主人,只不过我已经死了。”老者开朗地回答。
“瘟疫从万年前就随着第一位白马天启的失踪而消失了,至今没有出现,它有何来主人呢……难道,你是路西弗·米诺斯!”
弗雷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老者的影像。
“年轻人,难道我不像路西弗吗?”老者和蔼地笑着。
“不,不。我只是感到太震惊了,我竟然会有机会见到您。”弗雷说话恭敬中带着急切,在白马天启的心中,这位初代的瘟疫使者是最敬佩的几个人之一。
老人呵呵地笑着,“年轻人,你有着善良的心。一年前有一个叫亚叙的年轻人来到这里,想要带走这张弓,可惜他失败了。他和你不一样,只追求实力,但对于周围的人却是毫无悲悯。”
老人继续说道:“他想要靠力量将这张弓强行带走,事情怎么可能如他所愿。最后他激怒了瘟疫,造成了现在瘟疫肆虐的情况。”
弗雷眉间紧蹙,“路西弗大人,既然这个瘟疫是认为产生的,那么一定有办法解决吧,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你征服了这张弓,瘟疫自然任你控制,你所担心的传播给身边人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老人解释道。
要征服瘟疫么?这个任务可真是艰巨啊。弗雷清楚亚叙与自己间的实力差距巨大,连他也无法成功,那自己呢?
心中忐忑,但弗雷没时间犹豫了,他目光坚定地走上前,左手握上了长弓。弗雷有些失望,当他提起长弓,竟然什么情况都没发生。
弗雷立刻将自己的血洒在长弓上,弓身散发出森森白气,这是瘟疫力量的实质化。
弓像是被烙在了弗雷手心,灼热似乎要将他的血肉与骨骼焚烬。弗雷痛苦地张开手,但此时的弓已经与血肉长在一起。
变异首先出现在了弗雷的左手,长弓将左臂逐渐同化,苍白眼看就要蔓延整条左臂。
长弓与血肉相融,似乎是想将弗雷改造成一件移动兵器。不能再这样下去,面对这种窘迫的神情,弗雷立刻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系在左臂末端。
布条紧紧系在左臂上,紧缚感在挑战骨骼的极限,臂骨正处在断裂的边缘。
“千万别断啊!”弗雷心中默念,似乎在回应他心中所想,布条竟然坚实的如钢筋。
苍白蔓延到布条处果然停了下来。它试着撞破布条的束缚,但这脆弱的防线此时却如钢铁坚韧。
苍白每冲撞一次,弗雷的精神就会虚弱一份。人与能量展开了长久的拉锯战,到底是弗雷的精神力先耗尽,还是苍白的能量被消耗一空呢?
时间在分秒间过去,精神的枯竭令弗雷的面色苍白如纸。苍白的能量也放缓了攻势,双方的碰撞对能量来说也是不小的损耗。
弗雷死死支撑着,他抱着仅存的几缕精神力,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苍白慢慢汇聚成一团,它这次似乎打算拼尽全力。
弗雷也注意到了苍白能量的异动,“来啊!”青年咆哮着,这次应该是最后的一搏了,弗雷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调动起来,急剧侵略性。
苍白发动了,它摧枯拉朽地破坏了脆弱的布条,眼看将要冲出左臂。
弗雷怎会让它如愿,最后的一丝精神力卷携着凌厉的气势撞向了苍白能量。弗雷只听见如撕纸的声响,黑暗立刻降临在他眼前。
路西弗之影出现在弗雷身畔,这位苍老的骑士凝视着昏迷的青年,他欣慰地说:“祝贺你年轻人,你在最后终于明白了白马的含义……我们是代表瘟疫与征服的骑士,其实你一开始就直接用精神力压迫,瘟疫便会立刻臣服于你,你也不必费这么多力了。不过,至少你在最后还是领悟了征服的力量。孩子,我要走了,你不需要为我伤感……就连马塞尔都离开了,我这亡魂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呢,接下来是属于你们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