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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暑假一下子就过了,依米在I市打工,几乎每天都要求加班,省吃省用的赚三千五百块钱。那好心的亲戚给了依米五百快钱,说是给依米路费。在福建的那段日子里,依米一心只想着工作赚钱,就像以前在中学只想着读书一样,每次看到夏草的短信,或者未接电话,刚开始还会回复一下,后来渐渐的冷漠了。不是她忘记了夏草,而是她现在实在不敢想他,怕想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怕的是什么。

依米回到家中,打算去看看外婆。依米的外婆和小舅住在一起,小舅总是嫌弃外婆脏。她一见依米就忙的不可开交的张罗晚饭。晚上看电视的聊天时候,不经意间说起了依米的母亲,外婆便不禁泪流满面。

第二天,依米离开的时候,外婆拿出五百块钱,硬是要塞给依米。另外有拿出一千二百块钱,用手指指着钱说,说:“这笔钱,是你舅舅阿姨们每个人给了你两百,给你在上大学用。在大学要好好读书。”

“恩!”依米使劲的点头,出了门就哭的一塌糊涂,泪流如河。

依米告别的外婆回到家中。依米一到家中就拿起本子来,记下外婆给的钱。这是依米在高中回收塑料品是养成的习惯。依米算了算,加上在高中省下伙食费、助学金还有卖塑料赚的两千五百块钱,学费已经够了。

依米在家中呆了两天,就去学校了。去学校前一晚,依米悄悄的在奶奶的枕头下面留了五百块钱。这晚,依米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房间里面的闷热快令人窒息。她好像搂着父亲的脖子说:我可以上大学了,我明天要上大学了!”可是每每想到这里,又不敢想下去。依米躺在床上想着学校的样子,可是想着想着,又有许多对大多数同龄人来说不是苦恼的苦恼又爬上心头,狠狠地霸占。头又痛起来了,依米起来吃了药,躺在床上。不知道了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依米的奶奶早早的把依米叫醒了,还把依米当作小时候一样,催促着依米准备好书包上学去,总是问这问那的,这使得依米既高兴又难过。奶奶很早就起来了,给依米煮了好多的鸡蛋,要依米在路上吃,还用水壶灌好了一瓶满满的茶水。

一切准备妥当后,依米依依不舍的跟唠叨个不停的奶奶告别了。独自踏上了一条新的未知路。

Y大学在依米所在省份的省会,I市。从依米所在的县城去I市,有一辆又老又旧的早该被淘汰了的绿皮老爷火车,这是专供那些外出打工的没钱人乘坐的。家境稍好点的就会去坐汽车。依米买了票,在候车室里等着火车。候车是里这是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是家长带送自己孩子上大学。在候车厅里依米遇见了几个班上的同学,他们都是由家人送的。

依米好不容易在候车厅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着,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抱着看上去只有一两岁的小孩子,那妇女正抱着孩子催屎,弄的整个候车室臭哄哄的。

终于,火车来了,依米艰难的出了候车厅。一出候车厅依米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人山人海了。原来有好多的人都已经翻过围墙进去了,而那些警卫都是视而不见,放之任之。

依米用了吃奶的劲,才挤上了火车。挤上火车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奶奶为自己准备的鸡蛋早已挤碎了。

不出所料,列车像一个老太太般在铁轨上缓缓的走动,遇到了一些快车还要停下来让路。依米到达I市已经是晚九点多了。

出了火车站,人山人海,各色各样的灯照耀了每一个角落,马路上车行如织。可是,依米没有时间和心情来欣赏。依米一只手提着自己的东西,一只手拿着地图。问去Y大学在哪里等公交。终于,依米拿着地图紧张的上了7路公交。依米一站一站的数着,终于数到了学校。来到学校的时候,学校大门已经关了。没办法依米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依米一进旅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

翌日,在一个同一专业的学姐的帮助指引下,依米办好入学手续后,就一个人在学校转了起来,迷了好几次路。

在Y大学的门口的右手边有一个很大的的人工湖,里面开满了荷花。在学校里面还有许多的操场,都比一中的大。林立的教学楼看着依米头晕目眩。学校还有好几处露天广场,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草。依米独自一个人转到后山,时处可以看到正在亲密的恋人,使得依米十分的尴尬。依米花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系的教学楼,它是一座红色的房子,四周被茂密的树木环绕。

依米看着发现每一个经过自己身边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使得依米很是不舒服。依米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学校的图书馆,依米一看到图书馆,就被学校的图书馆所慑服,她还没见过这么高大的图书馆。灰色的砖之差云霄。依米看着穿着各异的人抱着一两本书匆匆忙的在自己身边经过,依米好羡慕他们。终于,依米还是鼓起了勇气走了起去,依米一进去就被里面那种神秘的安静氛围所深深的吸引,以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依米很喜欢图书馆的前面的草场,学校还在上面中种了一些梨子树、和杏子树。然而,依米从来没有见过上面结过熟透的果子,因为,每当果子还是青涩的时候就被人们用木棍或者石头打下来了,尽管谁都知道果子还没有熟。每当春天来得时候,依米总是会禁不住的幻想着待到果子熟透的甜味,只是那种味道只能永远存在依米的心底发酵。

依米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从图书馆回寝室的最近的路。依米回到寝室,里面剩下的床铺都摊好了。有两个女生女生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依米是第一个搬进寝室,并且她那爱干净的习惯使她把寝室打扫了一遍。

寝室里住四个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单人的书桌和衣柜。里面还有一间单独的 卫生间,卫生间里面还配备了热水器。另外,每个寝室都有一台饮水机。要是在高中,每一个班才有一台饮水机。在天花板上还有两台吊扇。

睡在依米对面的个很漂亮的女孩,一张精致而洁白无瑕的瓜子脸,眼睛是一颗 硕大的黑珍珠,睫毛也很长。留着一头棕黄色的长长的卷发,细看之下,右边还留了一根小小的辫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俏皮。上身身穿着无袖的粉红色低胸T恤,一对丰满的胸部;下身搭配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超短裤,一双腿又细又长又白。她站起来的时候,比依米高了一个头。她一见依米进来,很是好奇打量依米一番,用那很娇羞的嗓音友好的问:“同学,请问你也是住在这个寝室吗?”

依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她高兴的从床上跳下来,热情而自信拉着依米的手,自我介绍:“我叫肖丹,来自杭州。你叫什么名字?”她的手很热。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叫李依米,我是这个省的。”依米很有礼貌的回道。

这时,依米斜对面的床上的正在整理东西的女孩,也走也笑着走过来,她长的没有肖丹那么漂亮,只是一看到她的男生,都会被她那微笑迷住。她的笑是那么的温馨,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嘴角显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眯成缝的眼睛却温柔中带着数不清的忧伤,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是那么好看而平易近人,可是依米总觉与她之间隔着无法磨合的距离。她笑着和依米握手,温柔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谭华,是本地人。”

这时候,门被推开,随之飘进一阵淡淡的茉莉的香味。依米被进来的女孩所迷住了。她比肖丹还高,留着一头笔直的黑发。她并不是很白,她的眼不大也不黑,清澈的好像深山的泉水,透射迷离而深邃的目光,深深地吸引着依米。直挺挺的尖鼻子显得有点倔强,她两片薄薄的嘴唇,略带着成熟女人的风味。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格子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下身穿着条牛仔裤。她一进来,便自然的和大家用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贺望兰,来自四川。希望以后能和大家一起度过美好的大学的每一个夜晚。”

“你是四川的?”肖丹惊讶的问。

“恩?”

“我外婆也四川的,今年暑假我就在那里度过的,我去了九寨沟,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呵呵,是啊。”

······

一番简单的相识后,大家便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

“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好不?”肖丹突然高兴的说。

“不好吧!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掏腰包,要不咱们AA。”谭华温柔的说。

坐在一边的望兰默不做声,表示默认。

“什么是AA?依米满脸疑惑的问。

“就是我们大家一起凑钱吃饭。”谭华笑着解释。

“哦!”依米沉思了会儿,缓缓的说:“那好吧!”

大家准备好了之后,便出发了。依米和她们并排走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别扭死了,总是不敢抬起头来。

一路上,虽然路灯的光线不太好,可是还是许多的男生不住的盯着她们看。这使得依米更加的紧张不安。突然间,她猛地用手抱着一边的谭华的胳膊,谭华用着莫名奇妙的眼神看着依米。走到一家叫做“重庆饭店”的饭店时,依米才不好意思的松开谭华的手。

饭店已经里挤满了人。这是依米第二次来饭店吃饭。第一次去饭店吃饭,是在自己考上高中的时候,校长请自己吃的。那个红烧鱼的鲜美的味道至今仍然清晰盘踞在依米的脑海,那是依米迄今为止吃过最美味的菜。

他们找了一张靠角落的空桌子,这是客人刚刚离开留下的空座位。大家坐定后一名年龄看上去和他们相仿的女服务员拿着菜单朝依米她们走来了。肖丹看了一会菜单,点了一个鱼汤,问了一下大家吃不吃,大家都说没问题,于是依菜单的给旁边的依米。

依米拿着菜单,看了一眼,呆了-----最便宜的菜都要十五块。看了半天,把菜单递给了望兰。故作自然的说:“你们点吧!我随便。”

望兰拿着菜单,很迅速而随意的点好了菜。关于望兰点的几个菜那几个菜,依米凭借着良好的记忆估算了一下:总共要一百五十多块。依米坐立不安,很想着找个借口离开,自己还没有吃过这么贵的东西。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好乖乖地坐着。

点好菜后。“要喝点什么?”望兰对大家说。

“啤酒吧!咱们好好的庆祝一下,哈哈!”肖丹说。

望兰看了一下依米。

“随便吧!”依米故作轻松的回答,依米至今还没有喝过酒。

“啤酒就啤酒吧。”谭华也很随意的说。

望兰对站在一边莫不做声的服务员说,再来四瓶啤酒。

接着,大家莫不做声的尴尬的坐着,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间,肖丹冒冒失失的说“依米,你额头上的那个疤是怎么来的?”于是,大家把目光转移到依米的身上。

依米被这一问,下了一跳。想了一会儿。“那是小时候,调皮摔坏的。”

“哦,那你不想办法把他弄掉吗?”

“啊?”依米不知如何回答。

挨着肖丹坐的谭华用手轻轻的扯了一下肖丹。

就在这时,服务员上菜来了,才把依米解解救出来。

那晚,是依米第一次喝啤酒。依米被大家磕磕绊绊的抬着回了寝室,吐了满屋子,弄得怎个寝室臭哄哄的,还大闹了寝室。

从这以后,所有人都改变了对依米的看法,大家都打心里喜欢上了这个矮小的跛脚女孩,并深深地佩服她,特别是望兰。因为,依米喝醉酒后,把自己的遭遇,借着酒劲毫无保留了的吐了出来。

“依米真是了不起的人!”肖丹在依米睡着后,躺在床上赞叹说。

一边照顾着依米睡觉的谭华默不作声,

望兰在卫生间洗漱。

大学,对每个出生在中国读过高中的学生而言,简直就是天堂。不用每天被老师逼着交作业,不用被逼着看书,不用背课本、上自习,不用被老师家长逼着上课。没有三点一线,没有朝六晚九,没有一大堆一大堆的书本堆在课桌上,一堆一堆的或有形或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开学第一个星期,是新生军训周。这并不能难到依米,不过是每天晒太阳,站立正走正步,都是小菜一碟。虽然依米每天都被弄得腰酸背痛,可是想到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开始真正的大学了,依米是多么的希望时间快一点。她是多么迫切的希望走进大学课堂,去看看梦中的大学课堂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了使时间过的快一点,依米军训的时候特别卖力、认真。休息的时候也不停歇,以为这样就可以使时间走的快些。可事实却是如此。为此,依米总是被班上的同学嘲笑为傻丫头,乡下来的土包子,纵使依米不这样,大家还是一样的嘲笑她。然而,倒是有几个别的班的男生对依米刮目相看,佩服不已,还给依米买了的饮料,想和依米交朋友,而依米都一一婉言谢绝了,使得那些男生十分沮丧气恼。依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拒绝人家。

令依米印象深刻的是隔壁方正的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男孩,他叫做文竹,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忧郁眼睛,可是看人的时候,却是一种孤高的眼神。休息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坐着,有时候也会偶尔朝依米边瞟上几眼。虽然,只是飘上几眼,这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依米。依米有好几次想过走过去和他说话,每当决心已定时,却又好像不小心打碎杯子一样的“唰”的放弃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依米总是接到一个陌生男孩送来的饮料。一有空闲,他就跑过来和依米聊天搭话,这使得依米不知如何是好。这个男孩长得很帅,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起来很好看,脸上也干干净净的。可是依米总觉这个男孩不太靠谱,总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发现他眼睛总是游离不定。后来依米才知道,他是来问肖丹电话的。

军训结束后,在学校组织环游校园后,依米终于可以迈进向往已久的大学教堂了,

星期一,依米早早的起床了,本想早点去教室的,可兴奋的她却突然间忘了去教室了路,只好耐着性子等室友们一起去教室。

一路上,总是会有男生不住的盯着她们看,对着她们用手指指点点的。来到教室,依米在门口重重的舒了口气才走进去。里面熙熙攘攘的早已经坐满了人,依米她们只好坐在最后面一排。

第一节课,教授并没有讲课,只是和大家自我介绍,介绍自己的这门课程,然后大家相互认识。教授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太,她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那么的和蔼,白皙的额头爬满了皱纹,从她那张精致小巧的嘴可以看的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依米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她自我介绍后,轮到大家自我介绍了。每一个人都按学号上台自我介绍,不久,依米一听轮到自己了,心里猛地一怔,砰砰的跳个不停。

“下面欢迎十五号,李依米同学来自我介绍。”教授在讲台上自然的愉快的说,一边用眼睛不停的寻找目标。

依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艰难的走到讲台上,不敢抬头来看大家一眼。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裤腿,半天说不出话来。下面渐渐的起哄了。“呵呵,依米同学,谢谢你,能走到讲台上就是一种勇气。加油!”女教授一边用手拍着依米的肩膀,一边用善解人意的声调说。

顿时,下面想起了一片掌声。

依米回到座位,排在桌子上,这是,旁边的望兰用手轻轻的拍肩膀。

“好了,现在有请十六号,贺望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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