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鸡鸣村
这一日天气甚好,村里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村民们说说笑笑。
不远处的一座院子里传了一阵阵孩童背书的声音,忽然声音嘎然而止。
“孺子不可教也!”一个上了年纪的教书先生,手持戒尺打在了一个少年的手心上。
只见那少年看上去十岁左右,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脸型颇为俊俏,只是那双眼睛和常人有所不同,而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用红绳系的玉坠,他就是田远。脖子上的玉坠乃是当年苍水一送给田大牛卖钱的,可田大牛舍不得卖掉,于是用红绳做了一个挂坠戴在了田远的脖子上。
此刻虽然戒尺打在田远的手心,疼痛不已,可是田远却一脸坚毅,忍着不喊。
“哈哈哈哈……田远这个怪胎,这都能背错!”院子里的其他少年一阵哄笑。
忽然间也不知道谁起了一个头,一众少年唱起了歌谣。
红眼的兔子白眼的狼
进错了家门全白养
青眼的田远瞎眼的娘
生了个怪胎家里藏
“住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教书先生对着起哄唱歌谣的少年一阵呵斥,更是拿出戒尺再那带头起哄的少年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那些少年连忙住口,一个个的拿起书本来继续背书,教书先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让田远坐下继续背书。
中午时分,那些少年纷纷回家吃饭,田远也独自一人准备往回走,忽然四五个看似比田远大一两岁的少年,把他堵在了墙角,那带头的便是课堂上起哄的少年,名叫李铁。
“你们干什么!”田远看了一眼李铁,知道李铁要找自己麻烦,田远虽然天生愚钝,可骨子里却有一股不服气的精神。
“就是因为你,刚才让我挨了先生的打,你说怎么办!”
“谁叫你在课堂上起哄,跟我没关系!”说罢田远就从这四五个少年中间挤了出去。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李铁叫道。
田远虽然愚钝,但也不至于明知要挨打也不跑,听到李铁喊人拦住他,立刻拔腿狂跑,后面李铁等人一路狂追,一个不留神田远拌了一下,顿时摔倒在地,那些追上来的少年顿时对着倒地的田远拳打脚踢。
“打死你个怪胎!打死你个青眼的妖怪!打死你!打死你!”李铁一边骂一边用脚狠踹田远。
田远被打的爬不起身,只好用手抱住头,在地上乱滚。
幸好旁边有刚刚下地回来的村民,连忙上前将李铁等人拉住,却不想田远被李铁打骂的恼火,趁着李铁被大人拉住,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朝着李铁砸了过去。
顿时李铁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其他几个少年一见李铁脑袋被砸破,顿时慌了神,连忙四下逃去,那拉住李铁的大人也是一惊,连忙叫道:
“哎呀!田远!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下手如此之重!”
说罢那大人带着放声大哭的李铁赶忙去找村里的郎中,而田远则捡起地上的书,慢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啪”
田远被田大牛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怎么回事!怎么能用石头砸人家头呢,你知不知道这一砸,咱们赔了人家十两银子!”
田远虽然被打,但是却没有哭出来,抬头看着田大牛道:“爹,是他们先欺负我的,而且他们还骂娘!”
这是田远长这么大以来田大牛第一次打他,田远并不怪田大牛,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今天确实下手太重了。
田大牛看着田远脸上的一个大手印顿时心疼起来,但是赔了人家十两银子的事也让他着实恼火。
“他们不就是说了几句歌谣么,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咱们都是老实人家,你只要好好识字就行,不用去跟他们置气。”
“可是我就是听不惯他们骂我娘!”田远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算了,算了,快去吃饭吧,你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猪肉。”
田远终归还是个孩子,一听说有肉吃,立刻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嗯”了一声连忙向着厨房跑去。
吃饭的时候肉都是田远一个人吃的,田大牛和他的娘子从来都舍不得吃,每次看着田远吃肉的开心样子,田大牛和他的娘子就笑的合不拢嘴。
晚上,吃过晚饭田远正在屋里背书,他天资愚钝,每次先生交代的课业都完不成,于是每天晚上田远吃过饭后就开始背书,一直背到深夜,可就是这样每天先生检查的时候,他也总是记不起昨晚背的什么。
田远正在聚精会神的背书,田大牛忽然走进了屋子,田远连忙问道:“爹,你怎么还不睡?”
田大牛想了想说道:“我找你有事。”
“哦!那我娘的。”
“你娘她睡了,我来看看你,白天打你那一下还疼不疼?”田大牛略带担心的问道。
只见田远连连摇头:“爹,我没事,我知道你打我也是为了我好。”
“你只要不记恨爹就行。”说罢田大牛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黄的书递给田远。
“我昨天进城,捡到一本书,我和你娘不识字,这书就给你罢。”
田远接过来,只见书皮上写着四个字“九阴心经”
田远看的奇怪:“九阴心经,这是什么书?”
田大牛道:“这本书是我捡来的,也不知道谁丢的,你千万别让外人看见,否则告咱一个偷窃的罪,可就完了。”
田远打开了书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拗口的文字,看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田远念了照着念了几句,倒像是一些口诀之类的东西。
这书本是苍水一让田大牛交给田远的,虽然田大牛看不懂这书上写的啥,但是他想肯定和一些道术有关,苍水一不让外人得知,肯定也有他的道理,田大牛跟田远又交代了两句,让田远一定要将书上的内容背下来,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于是叮嘱了一番田远后,便回房去了。
当年苍水一之所以让田远识字,就是为了方便田远修炼这九阴心经,九阴心经乃是九天的修炼心法。田远体内存有妖丹,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之后,肯定会把他当作妖魔杀害,为了让田远体内的妖丹尽快消失,只有让田远学习道法,将体内的妖丹炼化。
虽然没有指点,但是这九阴心经前面两层极为简单,稍微有些资质的人,便可以自行修习,普通人用不了一年,就可以突破前面两层。
只要田远将九阴心经前面三层练会,就可以达到练气境界的顶期,体内的妖丹就可以转化为大量的修为,供田远突破练气境界直接进入筑基阶段。
到时田远体内的妖丹消失,苍水一就可以把他带上九天,让他得到更好的修行机会,可是他绝想不到,田远天资愚钝,一本书都背不下来,更别说这拗口的心法了。
田远虽然不知道田大牛从哪捡来的这本书让自己背,但是想了想,从小到大田大牛都是特别疼爱自己,如今让自己背这本书也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没去多想就开始研究起这心经上的内容,但是文字实在是拗口,实难理解其中的奥义,迷迷糊糊的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由于教书先生临时有事,所以这一天不去上课,田远于是坐到院子里准备仔细的背这本九阴心经。
一整天下来田远竟然只记住了不到五句口诀,然而背了一天书,田远却感觉不到一丝疲倦,反而还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虽然只记住短短的五句,但是这五句田远也生怕忘了,时不时的念一遍出来熟悉一番,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还念了一遍。
就这样田远只要得空,就找地方背诵九阴心经,一年下来,这拗口的九阴心经他只短短的记住了不到一百句,虽然只记住了一百句,但是这一年的变化也非常大,这一年来田远竟然一场病都没生,而且一天到晚的精神头不断。
又过了一年,田远似乎找到了记住这拗口文字的方法,这一年中他竟然记住了二百多句,加上之前的一百句,田远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九阴心经的第一层心法全部背了下来。
虽然田远不懂的如何修炼,可是他体内也在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双目更加明亮,耳鼻感觉更加清晰。
要是说普通人,一年内前两层都修炼完了,可是田远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刚刚把第一层的口诀记熟,要是苍水一知道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而田大牛夫妻二人这几年则越来越愁眉苦脸,因为苍水一曾经说过,田远十三岁的时候会来带他去九天修行。如今一晃十二年过去了,恐怕再有一年的时间田远就要离他们而去了,他们二人怎能不忧心仲仲。
这一天秋高气爽,田远伸了个懒腰,从家里出来,来到了村子外的一棵古树下背诵九阴心经。这个地方是田远无意发现的,每次田远想安静的背书时,就会来到这里。
大约过了有一个时辰,田远看到远处有一个青衫男子,腰里系一条黄丝带,脚下踩着一个黑柄红头的毛笔,正朝自己这边飞来。
田远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可以站在毛笔上飞来飞去,顿时引起了他的好奇,只是片刻那名男子就来到了他的身前,脚下毛笔一闪缩成正常大小,插入了男子的腰间。
这男子约二十岁左右,长相俊朗,看上去还算和善,看了两眼田远后问道:
“小兄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背书!”田远连忙把九阴心经揣入怀中,生怕背这青衫男子看到。
青衫男子见田远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抬头看了一样鸡鸣村的方向,顿时皱了眉头。
“小兄弟,那前方是什么地方?”
“那是鸡鸣村。”
却不想那青衫男子顿时失色:“什么!是村子!这下糟了!”
只见青衫男子连忙叮嘱田远道:“小兄弟!你呆在这哪都别去!等我回来!”
说罢不等田远疑问,就朝着鸡鸣村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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