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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上身

“快醒来,再不醒来你就真要死了……”这次我没有晕太久时间,因为那个细细的声音在呼唤我,也许是在昏厥中又喝了点雨水,这次醒来之后我可以站起来了。

“你,你真的是鬼吗?”我心中仍有黑洞一般的恐惧,可是,也许是觉得鬼对我也没有多少恶意,便问道。

“是的,如果按你们人类的说话,你此刻是被我附了身,如果你不想死,立刻找个水坑喝水,因为你在融合面具的时候失血过多,快去快去……”那个细小的声音催促道。

“鬼上身……”我几乎又要晕过去,可是求生的本能让我打开手机电筒,谢天谢地,我的手机还可以用,然后在灯光的指引下,找到一个小水坑,此时我也顾不得水里有没有腐尸或鸟粪,趴下去就一顿痛饮,冰冷的水带点泥土的甜腥,又有点腐草的苦涩,可是此时冷水入喉,我只觉得比盛夏的冰啤还要酸爽。

喝完水,身体上的不适渐去,我也恢复了一些镇定,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四周有些发亮,原来此刻已经是黎明。

新的一天又来了,而我,却因为一念之贪,已经变得不人不鬼。

“你没什么好抱怨的,也许,有很多人排着队想被我附身呢,你其实很幸运,”细细的鬼声再次响起。

“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你能知道我的想法?鬼是无所不能吗?不是说鬼怕光吗?你为什么还不离开?”我有些无语。从此以后,恐怕,我将在这个鬼面前变成透明人了,再无一点点的秘密。

“你既然知道我是鬼,那么我就没有实体,只能依附于你的身体存在,鬼怕光不过是人类的臆测而已,人们大白天见鬼的可不少,”鬼淡淡道。

“你想看我也不难,不过你此刻已经没有冥力,你去杀个人,让我吞噬一个生魂,就能显形给你看了,哈哈,哈哈哈……”鬼尖锐地大笑起来。

“鬼果然都很邪恶,如果杀了人,我会被抓起来枪毙,或者被电死,安乐死,我不干,”我断然拒绝。

“这只是一个交易,你要是不想看我,自然不用杀人,”鬼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引诱失败。

“而且,如果我想让你杀人,直接迷惑你就可以了,不过,我是一个好鬼,我不会这么做,其实不用我引诱,你既然被我附身,还会没有杀人的时候么,哈哈哈……”鬼又得意得大笑,我都能想像到它摇头晃脑的样子。

“除了杀人,没有别的办法吗?”我试探着问。

“当然有,杀些小动物,喝掉血食,也会让我积聚冥力,不过,这能量比生魂小多了,我来算算,大概,一百只狗的血食可以抵得上一个人的生魂,我也不太确定,毕竟以前的事太遥远,我记不太清……”鬼又细声细语地道。

“杀狗?那总比杀人好……”我看到了一些希望,此时天色渐明,我检查了一下,除了浑身湿透之外,东西一件也没丢,当然,我也没什么可丢的,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倒是捡来的那1800块钱。

虽然被鬼附了身,但日子还得过下去,我找个水坑洗了把脸,走路回家。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可是距离第一班车还有半个小时。

车站附近,一个年老的,满脸皱纹的,腰已经微微弯曲的清洁工正在打扫街道,我盯着他用戴着黄色手套的手将纸片、塑料袋和树叶扫在一起,然后倒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然后搬到一个手推车上,转到一个没有人的巷子里。

“只要杀了他,让鬼吞噬掉他的生魂,我就可以看到鬼的样子,”我伸在裤兜里的手逐渐发烫,我的手心紧紧攥着一把折刀,那是我登山随身带的防身武器。

“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能为了一个想法就杀人呢?你是人,不是恶鬼,”另一个自己毫不留情地骂道。

“可是,还没有人看到鬼的样子,我想看看鬼长什么样子,如果我看到鬼的样子,把它画出来,也许我就能赚大钱,为了让人们看到鬼,死一个卑贱的老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将折刀掏出来,噌地打开,将大拇指按在锋利的刀刃上。

“不,杀人是犯法的,你会被枪毙的!”另一个自己竭力阻挠。

没有人知道,在公元2017年农历7月16日的清晨,一个清洁工老人就这样在鬼门关前转了几圈,而他,对潜在的危险,一无所知。

我最终因为对法律的畏惧没有去追杀清洁工老人,当我还在犹豫时,清洁工老人推着车子走远了,而公交车也来了,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车,公交司机虽然盯着我瞅了一会,但没有作声,或许,他见多了城市的流浪汉,相比而言,我还是不错的,因为我刷了公交卡。

“你看,刚才我没有让你杀人吧,是你自己想杀,哈……”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公交车上,发现鬼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是的,我的心中有恶,或许,我自己也是一个恶鬼,只是人们不知道而已,你满意了吧,”我用意念和鬼交流。

“嘿……”鬼不置可否。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或者我给你起一个名字?”我用意念说,其实我还有一些侥幸,或者我可以去找一个苏樱,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一位心理医生,说不定我是患了精神分裂,或者有妄想症也说不定。

“我没有名字,你随便怎么叫我都行,你无法瞒我的,你可以去找全世界最有名的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看他们能不能奈我何,哈哈……”鬼又得意得窃笑。

“那么你是男是女呢?或者是雄是雌?”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对一只鬼来说,如果有生前的记忆,自然生前是男的,鬼也是男的,生前是女人,鬼就是女的,偏偏附在我身上的这只鬼似乎没有一点前世的记忆,这是个很大的麻烦。

“我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鬼淡淡道。

“可是……”我彻底抓狂了。

“不过,在冥界流行一种传说,如果一只鬼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当它爱上另一种生灵的时候,如果对方是雄的,它就会变成雌的,如果对方是雌,它就会变成雄的,”鬼似乎陷入了某种冥想。

“好吧,那我就当你是女的了,我叫你冥灵吧,”我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看得身边的一个女生离我远了一些,或者在她眼里,我就一个神经病。

“其实,你巴不得叫我夜叉是吧,”鬼哼了一声,不过认同了我给它取的名字。

“到底要去哪里杀人呢?或者杀条狗……”回到家里,我吃了顿早餐,然后洗了个热水澡,发现冥灵还在我的意念里,就又升起了看鬼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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