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直言表白
在北方，乱马飞鸿的大名就如飘香剑客与幻扇书生在中原一样。但红衣十三娘听到这等人物，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不禁令他感到极其的诧异。
乱马飞鸿道：“你难道在中原没有听说过我？”
红衣十三娘哂笑道：“乱马飞鸿这个大名，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乱马飞鸿自命不凡，自认为自己的名声已在外传播甚远，没想到，今日听到中原人说对自己的大名闻所未闻，不禁觉得有些沮丧，顿时，也喟然长叹一番，道：“没想到我乱马飞鸿在中原武林，竟然无人知晓！”
红衣十三娘看到了乱马飞鸿的无奈与痛苦，想去安慰他，但她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安慰他好，因为，她从来就不会安慰人。也许，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曾有人值得自己去安慰。
红衣十三娘道：“你也不要太难过，只要你有在中原武林闯荡下去的勇气，我坚信你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乱马飞鸿道：“我此次来中原的目的，就是要打败天下无敌手，在中原这片是非之地，闯出一片天地。”
红衣十三娘虽然对名权不甚相争，可是她欣赏有志向的人。倘若她真的嫁出去，那么她一定不希望自己所嫁的郎君整日在家中陪伴自己，她一定会支持丈夫去江湖闯荡，即使她知道。作为一个江湖人所走的道路的坎坷与最后所要沦落的命运和自己所付出的代价。
但红衣十三娘并不知道乱马飞鸿有几斤几两，是否能在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中原武林中立足。不知怎么，红衣十三娘一时很担心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心荡然而生。
红衣十三娘道：“看来你很自信。”
乱马飞鸿猛然握紧了他那长为三尺二寸，重达三十二斤的长剑，手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双牙紧咬，目光炯炯，瞬间，像与红衣十三娘有仇似的看着她。或许，乱马飞鸿现在已不再把红衣十三娘当成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而是把她假想成为武林中的一大高手，一位对自己很有威胁的高手。
红衣十三娘并没有畏惧他那种盛气凌人的煞气，她的眼波依旧清澈而柔和，浮浮荡荡地打在了乱马飞鸿的眉间之上，这也不禁叫乱马飞鸿怦然心动，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乱马飞鸿说道：“要闯荡中原武林，那自信就是一种前提。”
红衣十三娘很肯定他的说法，在他的言辞话语中，不禁也使自己联想到了一个人。
红衣十三娘道：“在江湖上，我也认识一位和你同样自信的人。”
出自红衣十三娘口中的人，乱马飞鸿自然会感到很有兴趣，“咦？”的一声感慨，道：“我想能在你口中说出的那个人，在中原武林中肯定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红衣十三娘听后，暗思，这是乱马飞鸿对自己的赞扬吗？于是问道：“从何看出，你可能是抬举我了。”
乱马飞鸿轻声笑了笑，道：“不是抬举你，而是当我看到你，我就看出你与其她女子的不同。”
红衣十三娘道：“人各有异，谁与谁之间都是不甚相似的。看来你除了我之外，没有再看见过别的女人。”
听后，乱马飞鸿狂笑，从他的笑声里，似乎可以感受到此人的胸襟豁达与那慑人的气魄。大笑而止，他又说道：“看样子，你很会说笑。天下间，爱慕过我的女子不计其数，但是，能让我一眼难忘的，惟恐只有一人了。”
红衣十三娘疑问道：“那人是谁，看来她很有福气了。”
乱马飞鸿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着，乱马飞鸿将他那炯炯的眼神转向了红衣十三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若换了别人，那个人的脸定然会红的像十三娘披的长袍，心跳的铿锵有力。但红衣十三娘竟然无动于衷，就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无论听到怎样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红衣十三娘不动声色，很平和地说道：“看来我很荣幸。”
红衣十三娘的态度让乱马飞鸿感到有些奇怪，可是她的话也叫乱马飞鸿感到意外。她不像别的姑娘，扭扭捏捏，而是像开玩笑一样，如流水般的将一句表白的话回答的那么干脆。也许，在红衣十三娘的心中，刚才真的是一个玩笑，但红衣十三娘看到乱马飞鸿对自己的表情，看自己的眼神，她心里知道，乱马飞鸿此话并非开了个玩笑。
乱马飞鸿道：“我想，我现在真的是爱上你了。”
听了这直来直去的表白，红衣十三娘依然很从容地说道：“是吗？可我要警告你，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在中原有好多，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所以那些江湖人士才叫我为夺命。”
乱马飞鸿听后并没有惊骇住，或许，他对红衣十三娘真的是一见钟情。
于是，乱马飞鸿又说道：“我不明白你所言的意思，也许你在警告我什么。”
笑不露齿，那是像冷月那样温文尔雅的淑女，畅怀大笑，是红衣十三娘的不羁。她的这番看似毫无目的硬生生地强笑，仿佛又再告知乱马飞鸿什么。
乱马飞鸿道：“你在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了什么吗？”
红衣十三娘的笑声在乱马飞鸿这句话说完后戛然而止，从狂笑到一种平静，连一丁点儿过度都没有，这的确是她的与众不同。也许，一个人的性格与她自己的命运有着那极大的关系，红衣十三娘的一生坎坎坷坷，大起大落，在江湖上少有人知晓，她的笑高而悲凉，伤而婉转，这也是任何人所无法听出来的。
红衣十三娘道：“我是在警告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儿好。”
乱马飞鸿道：“为什么，我从来都会追问一种让我不解的原由。”
红衣十三娘道：“或许有一天，我会把你杀了。”
乱马飞鸿怎么说都是红衣十三娘的救命恩人，倘若红衣十三娘真的不喜欢乱马飞鸿的话，也不至于说如此绝情的话啊。听后，乱马飞鸿不禁暗生疑云，同时更对红衣十三娘有所不解。
听了红衣十三娘的这话，乱马飞鸿并不有所难过，因为两人并没有很深地相处过。就像你不小心踩了陌生人一脚，他回过头来瞪你一眼或者骂你一句，你是绝对不会将那件事放于心上的。
乱马飞鸿这时又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红衣十三娘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会不杀一个人，其余的人我都有可能杀。”
乱马飞鸿问道：“那个人是谁？”
红衣十三娘道：“是你的仇人。”
乱马飞鸿听了如此隐约之言，甚为惊异，一位素未平生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谁会为自己的仇人呢？红衣十三娘在江湖中的确不容小视，但是她似乎也太过的神。
乱马飞鸿道：“我初出中原，和你们中原人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会说那个人是我的仇人呢？那个人到底是谁，莫非是你刚才所指的那个很自信的人物？”
红衣十三娘并没有直接告诉他那个人是谁，而是问道：“你来中原武林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不需要再让乱马飞鸿再回答的问题了，因为他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确。但听了红衣十三娘刻意地又问了一遍，乱马飞鸿也就不得不再回答，于是说道：“我已经说了，是想闯出一片天地。”
红衣十三娘道：“凡是在中原武林上的人，除我之外，没有人不是他的敌人。我相信你若加入了中原武林，也不是个例外。”
乱马飞鸿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杀我？”
红衣十三娘道：“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不忍杀你。”
乱马飞鸿道：“看来那个人对你真很重要，能否说来听听，他到底是谁？”
红衣十三娘道：“飘香剑客黎剑愁。”
这个大名，无论你是在中原，北方甚至是蓬莱，西域都是一个被人所熟知的人物。正因为他会天下最高深的剑法，身怀可让一位穷光蛋瞬间成为一个极度富有的人的图纸，所以，不少人来到中原，都是慕名而来，想会一会黎剑愁，想要他身上那部《飘香秘籍》。、
听后，乱马飞鸿为之一振，道：“没想到你竟钟情于他，你不觉得跟他走的很近，你会很危险吗？”
红衣十三娘说道：“既然钟情于一个人，就要不畏生死地为他所做一切。”
乱马飞鸿道：“我想有一天，我与他会成为仇人的，因为天下第一，只有一个，而我乱马飞鸿就是冲那而来。但是你刚才的话，对我也很受启发……”
说着，乱马飞鸿从衣带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瓷瓶，在手中一顿，那个小瓷瓶便很有目的地向红衣十三娘奔驰而去，红衣十三娘伸手一接，那瓷瓶便稳稳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乱马飞鸿此刻说道：“昨夜发现你身受重伤，淤血凝集，此丹药乃家传丹药，能够活血化淤。”
说罢，乱马飞鸿便拂袖而去了。
红衣十三娘望着他那匆匆的身影，不禁喟然长叹，暗声默道：“乱马飞鸿，他到底是什么人，看来他并不像什么恶人。但对于一位野心勃勃的人来讲，谁又能推测出他将来究竟是否会为名利变成一位不择手段的小人呢？”
或许，红衣十三娘一切的感叹与在意，都是因为黎剑愁的存在。她爱黎剑愁爱的很深也爱的很痛苦，因为她认为作为一位风尘女子，根本就不能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飘香剑客相匹配，所以自然要与他泾渭分明。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总之，无论怎样，她都是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黎剑愁的。
红衣十三娘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手中紧紧握着的那个瓷瓶。注目很久，似乎在她的眉宇之间已然流露出了一分让人所不易察觉到的感激。毕竟，乱马飞鸿是自黎剑愁之后，第二个在意过自己的人。
想着想着，泪水不由得在自己眼眶中蹿动。也许她也很惋惜于同乱马飞鸿这段擦肩而过的缘，也在懊悔于自己刚才为何不露一丝感激之意给乱马飞鸿，反而对他似有敌对。
顷刻之后，红衣十三娘放平了自己那颗纷繁的心，推开庙门，踽踽独行，但对于一个从未有过目的的人，自然也会继续着她那漫无目的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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