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日,这般血腥,任谁知道,都会骇人听闻。
世界政·府呢?军队呢?
距离小小县城异变的三日后,一队队的长袖灰袍的剑士就匆匆赶来,然后与这些不似人类的黑影战成了一团。
一座黑暗的高阁下,一张结实的四方凳上坐着一个两米高的巨汉,不是他的身高有两米,而是坐着的半截身高就几近两米,如果再把那四方木凳算的高度算上,足足有近三米的高度。
只见这光头男上身半裸,臂膀和脑袋都比寻常人壮硕了一圈,顶着一个大光头,在脸上画着如泥巴颜色的迷彩,一道道的蔓延开,皮肤如沙粒般粗糙坚硬,是一种别致的苍白之色,除了那些显露的色痕。此刻!他就坐在那里,却不怒自威,一身的肃穆巍峨的令人仰望。
在半米高的凳子边,放着一个一样高度的灰铁锤,四四方方的,在大方锤上面有个翘起的锤柄,仅仅够一手握住。
黑阁外,传进一个声音。
“剑庭的人出现了!?”
高大男子直挺挺的站起身,回手抓过数百斤的大铁锤。
“哼!召集族人!杀过去!”
外面传进声音,“他们已经和夜仆的人交手数日了……”
“杀了他们~!再杀肆虐的夜仆。”
……
飞雪交加,腊月寒冬,在一个地方,时间似乎微微倒退,一个裹在皮袄下的男子,走在大雪纷飞下,直奔着火光之城。
在路上,被四名笔挺军装的人拦住了去路。
男子抬起手,只是随意的往前一伸,那前面的人就身体干枯,一股股水汽蒸腾而起,然后四人就肉眼可见的缩小,不时便化为一具具白骨,随着衣帽一起散落一地。
花园小区最近处,段才千随着一位老人闯了进来,看到一个夜仆正在把虐杀死的人类,一个个用利刃穿在墙面,然后继续拧断死人的四肢,脑袋,丢在地上,数十个古怪的人体被练成一排排,就像一种邪恶的仪式。
“苏晴……”
段才千的表情极度的冷厉,迈步朝着眼前的小区深处走去。
段才千的脸上有一道疤,一头黑发散乱,他心急如焚,丝毫没在乎那些恐怖的场景,也没去看任何夜仆者。
以前那些杂杂碎碎的顾忌,在此刻分毫不剩,甚至,他都有些后悔,为何不早些坦白。
“该死的夜仆者!如果你们……”
段才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加快步伐。
所有人的死,他都不在乎,眼前的炼狱,他也不怕,就像当初疯癫,心里面装的只有仇恨一样。
仇恨是好东西,装着它的人,似乎也不觉的什么值得恐惧,看他此刻浑身是劲的模样吧!
等他来到了门口,才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坍塌的墙壁,破碎的窗户,杂乱的衣物,支离破碎的衣柜和茶几……
没有血迹。
再三检查,还是没有发现。
手机和钱包被段才千发现了,他站在原地,冷静的喘息两口,然后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段才千口气急促,十万火急的说,“去北方!”
……
画面定格在一个孩童的画本上,上面写着一句话,可能是家长交给小孩的,让他牢记。
“晚餐前,勿锁门。”
只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对于这样一个古老的家族,这是十分重要的传统。
一个小孩子迭声迭气的拿起画本,小孩只有三五岁的样子,坐在软床边毛毯边,小手垂在画本上,眼神平静光亮,举止不急不躁,丝毫没有寻常孩童的活泼好动,他在思考,然后平静的问:“哥哥们都走了……他们会回来吃晚饭吗?我都很饿了,还要等他们吗?”
一个年轻女人很快端着一点食物走了进来,柔声的回答,那模样,明明是对着一个什么不懂的小孩,她却说的很认真。
“乖乖!晚餐很重要呢!大哥哥们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吃晚饭的,我们可是一家人哦!一家人就要在一起,我们再等一等。”
肉嘟嘟的小孩没去看食物,而是不解的问:“哥哥们都很厉害,可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呢?难道是敌人也很厉害吗?”
“哦……小乖乖,这不是你要操心的。”
小孩很聪慧,“我要去帮他们!”
“等你长大的,你也会是一位很强大的战士!现在你还小。”
年轻女人柔声的劝导。
“我不小了!我过年就三岁了!”
年轻女人无奈的劝着小妖孽,“三岁也不够啊!家主说,咱们家的小孩起码也得六岁才开始学习……”
……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一个人影张牙舞爪的从大厦上坠落下来,砸在一辆白色的轿车上,那结实的轿车顶,白色一下就凹陷了一大片,盛着血肉不清的一团血水。
在这无边高耸的大厦楼顶边缘,静悄悄的站着两个人,正是气喘连连的段才千。
天空乌云遮盖,地面剑光与黑影咆哮,不时还有外面的人加入其中。
段才千打开了一个小盒子,取出了一枚不大的勋章。
这是梅雅女王的印章,只是在背面画了一幅轮廓不清的地图。
老者拄着龙头拐杖,手间也满是血痕,看那刀身也不知道出鞘多少次了,一身杀伐。“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方向了……”
“我们要找到苏晴!从北方绕过去,再去这黑瞳渊!”
看段才千那每时每刻如坐针毡,片刻都不肯停息的模样,老者目光深邃,安慰劝了一句,“她不会有事的。”
“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但我必须见到她才放心!”
段才千头也没回,他此刻的脸也微微发白,低头看着几乎被血水铺满的地面。
残忍完全脱离掌控,这是一群不属于现代社会的战争。来的如此突然,也如此剧烈。
如果,于还在的话……本来就无数人提醒过于,这个世界即将混乱,无法控制,让他这样的人早些离开,现在看来,还真是那样。
地面上,忽然一处地面发生一声闷响,然后破了一个大洞,泥土很快的翻了上来。
巨大的怪物也露出狰狞的触角,从地面架开。
地缝被这般驾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放佛后面藏了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
黑色怪物跌入这地缝,再也悄无声息。
当着大家伙安顿下来。
地面都出现了一个方圆数十米的圆洞。
很一个大块头冒出了赤裸的上半身,抓着一柄正方形的锤头,他一出来,就四处观望,发现正在过来的敌人。
只是一锤子落下,那一个银色剑袍剑庭的剑士,就脑袋连带着半侧胸膛,被砸的丢失一半血肉之躯,血腥染在身上,方才看清那血泥的模样。
那头顶如泥巴一样纹身的小巨人,第一个跳了出来,身后也是一个个人跟着上来。
很快传来了战前动员的巨大声音。
另外一处空旷的广场上,一队灰袍剑士似乎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急忙穿过百人的剑卫队,报告给一个站在核心区域的青年剑士。
“殿下!他们到了!”
“让开!我来!”
“在教皇试炼之前,我的庆功宴要再添一笔。”
“你们在这里迎接那位!”
袖头绣着金丝纹路的灰袍少公子,当即一把抽出血色长剑,面色阴冷的,在肃穆无声的亲卫间大步穿过。
然后身后又自觉跟了一个十人队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奔着那两条街之外,裂开的地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