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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壮士一去不复还

再说屈尚,他回到楚国,马上赶去项燕将军府上。他到时,府中正在打斗,这项家乃武将世家,项家子弟从小习武,能武之人众多,项燕将军有惊无险,而屈尚的到来更多了一份把握。他们共同将刺客打退后,屈尚又赶回燕国同荆轲会和。可是当屈尚赶回燕国时,荆轲已经走了,只好又去找高渐离,结果高渐离也不见了。最后,屈尚只有马不停蹄赶去秦国。

屈尚一进入咸阳,就觉得气氛紧张,就向人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咸阳城的百姓没有一个敢答话的。屈尚只好抓了个当官的一逼问才知道,原来荆兄行刺失败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痛不欲生,恨不能随荆轲而去,可又一想,要留着有用之身,替荆兄报仇,这才罢了。

当晚,屈尚独自一人闯入秦皇宫,可皇宫太大,就像进了迷宫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而且这秦宫守卫异常森严,他这才后悔,不该这么冲动,鲁莽行事。屈尚正想时,突然听到“有刺客!有刺客!”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于是拔剑迎敌,几剑便将赶来几个卫兵刺倒,他见行迹已露,只好另做打算,于是把卫兵衣服脱下自己换上,打算浑水摸鱼,趁乱逃走。没多久,卫兵越来越多,宫里一片混乱,屈尚便趁乱逃离了宫中。

此后,屈尚多次寻找机会刺秦,但始终没有得手,他眼看着秦国逐一吞并天下,也眼看着自己的国家楚国被秦国所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开始有些心灰意冷了。

不久前,是屈尚最后一次刺秦。他再次潜入皇宫,而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么陌生了,而且也是离目标最近的一次,眼看就杀到秦始皇面前了,可这时却杀出了一位姓蒙的将军。二人势均力敌,相持不下,可是再加上其他侍卫,屈尚便不敌了,只好再次撤退,但这次追兵不断一直死咬不放。屈尚知道这次是插翅难逃了,他想这样也好,终于可以去见荆兄了。就在这时,宫里一位头发花白的盲人乐师救了他,把他藏了起了,他又一次死里逃生。

屈尚逃出了皇宫后,他很感谢那位救他的人。直到后来屈尚才知道,那位盲人乐师就是当年的高渐离,他在宫里忍辱偷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刺杀秦王,可是天不遂人愿,他也行刺失败被杀了。

屈尚知道那人是高渐离后,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流,他再一次燃起了报仇的欲望,可是他一次次失败了,岁月在无情地流逝,他终于心灰意冷了,绝望了。

时光回到眼下。

屈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云飞扬。云飞扬听完,心潮澎湃又无限感伤,只恨自己无缘,不能结识这几位前辈。

屈尚对云飞扬说道:“秦楚交战时,为师在一间废屋中遇到了你,见你是孤儿,便将你收为弟子,为你取名云飞扬,希望你继承师父的志愿,完成刺秦使命。”

云飞扬下跪说道:“弟子受师父教养之恩,不敢忘记,定当完成师父之命。”屈尚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把云飞扬扶起说道:“为师没有看错你,有你这话,为师就可以走的放心了。”云飞扬问道:“走?师父要去什么地方?弟子愿意跟随。”屈尚笑道:“为师要去会几位故人,他们一定等我很久了,我也早该去了。知己已去,生无所恋。”说完便转过身去。

云飞扬只听到一声剑出鞘的声响,再一看师父向后倒来,他赶紧扶住,一看才知师父自刎了,自己一下子傻了,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口中只喊着:“师父,师父。”屈尚如释所负地看着云飞扬说道:“我一生背负‘使命’两个字,太累了,想放下了。飞扬,记住为师对你说得话。”屈尚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闭上了眼睛。

云飞扬将师父搂在怀中,放声大哭。后来,他将师父葬在易水边,拿起了师父的剑,便转身离开了。

云飞扬离开与易水后,支身来到咸阳。他自小跟着师父东奔西走,还没有见过像咸阳这样大的城市。只见街道宽阔整洁,街上人来人往,连穿着也比其他地方贵气,商货店面沿街不断,繁荣异常,果真是帝王之都。

云飞扬进城后,便将剑用布包起,以免惹人注意。他走在街上,只觉得腹中饥饿难忍,便欲寻一酒家,正好看到前面有一个小摊,便直接走了过去,只见摊主正与两个少女在纠缠。

云飞扬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这两个少女吃了面,却忘了带钱。他打量这两个小姑娘,大概十五六岁,正当妙龄,一个天真烂漫,另一个也十分可爱,像是一对主仆。她们不像是没钱的样子,看她们的穿着打扮,想必是富人家的女儿偷跑出来,忘了带钱,所以才会这般尴尬。

云飞扬走上去说道:“这位摊主,这两位小妹妹的钱我出了。另外,给我也来一碗。”说着便把钱递给摊主。

摊主见有人付账,自是很高兴,接过钱便什么也不说了马上去做面。云飞扬对着两位小妹妹一笑,便走到一边坐下,等着面来。

那两个小姑娘见有人帮她们付了帐,感到很意外,还是位俊秀的大哥哥,不自觉的从心底露出一个很甜的笑容,说道:“这位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付账?我们可暂时没钱还你。”云飞扬一笑,说道:“那碗面就当是我请你们的,不用还钱给我,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以后不要再偷跑出来了。”两人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偷跑出来的?”云飞扬一笑道:“不是偷跑出来的,怎么会不带钱呢?好了,快回去吧。”那个天真烂漫小姑娘说道:“那好吧,大哥哥,我们走了。走之前,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云飞扬一笑道:“我叫云飞扬。好了,快回去吧。”

这小姑娘听了,把名字默念了一遍,便转身走了。刚走出不远,只见那小姑娘又转过身来嫣然一笑道:“对了大哥哥,你忘了问我叫什么了。记住了,我叫静娈。”说完才转身走了,另一个跟在其身后。

云飞扬看着她们走了,摇摇头笑了。正好面也好了,他赶紧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将一碗面一扫而光,但还觉得不够,又叫了一碗,这一碗下肚,才觉得舒服多了。他付完了账,便起身走了,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琳琅满目小摊,只觉得新鲜热闹,似乎都忘了来这干什么。

突然,云飞扬看到前面的人群好像在闪躲什么,一阵慌乱。他上前几步,走到街道中心站立,这时只见一匹马飞奔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眼看就要撞上了,其他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只见这匹马与云飞扬刚要接触时,云飞扬迅速一闪,侧身一把抓住缰绳,然后被缰绳一带动,借力跃上马身。他边骑边勒住缰绳,只见马逐渐放慢了速度,也不再横冲直撞,没跑多远便被制服了。这时,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勇敢的年轻人制服了马,纷纷为他鼓掌。

云飞扬从马上下来,这时走来一队官兵。为首的满脸怒气道:“大胆!竟敢拦我家公子的马,你可知罪?”云飞扬也气愤道:“不管谁的马,撞了人,难道还有理了吗?”为首的那位官爷道:“大胆贱民!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在这里,我家公子便是王法,就是撞死几个贱民又算得了什么。”

云飞扬一听“贱民”二字,更是怒气冲天,说道:“你们难道不知民贵君轻之理吗?”云飞扬刚说完,为首的那位官爷大怒道:“大胆狂徒!竟敢藐视始皇陛下,你可知这是灭族之罪吗?”说完便命人立即将云飞扬拿下。

只见几个人将云飞扬围住。云飞扬也什么都不顾了,就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仗势欺人之人。刚要动手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住手”二字。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来了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身铠甲,腰间挎着一口宝剑,大红披风,健步而来。云飞扬并不知道此人是谁,只见那队官兵齐行礼道:“拜见蒙将军!”

原来此人叫蒙毅,是秦始皇的御前护驾将军,其哥哥便是蒙恬,为秦始皇所差修筑长城。蒙毅将军左右看了看,才说道:“情况大概我已经知道了。这位小兄弟做得没错,是你们无视我大秦法纪,怎么还敢乱抓人?”为首的那位官人说道:“蒙将军有所不知,这小子竟敢藐视陛下,说什么‘民贵君轻’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这还不该抓吗?”蒙毅听了这话,走到云飞扬面前说道:“小兄弟,我始皇陛下一统天下,当受后人万世敬仰。‘民贵君轻’只是一种理想,我知道你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藐视陛下的意思。你放心,小兄弟,我不会让他们抓你的。”

蒙毅将军刚说完,那位为首的官人忙说道:“将军,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了他呢?”蒙毅将军一听转过身,很严肃地说道:“事情的始末我已知之,是你们无理在先。我大秦乃法治之邦,岂容你们乱来?还有,回去告诉胡亥公子,不要让马在街上乱跑了。”那个为首的官人还有些不服气,还要接着说,又见蒙毅将军脸一沉,把话又咽回去了,带着他的人,牵着马,灰溜溜的走了,心说道:“姓蒙的,咱们走着瞧!”

云飞扬见那群官兵走了,本来还打算教训他们一下,又一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是眼前的这个蒙将军,让他有几分敬意。他正想着这事,那蒙将军走来说道:“小兄弟,你很勇敢,但那些人还是少惹为妙。你现在可以走了。”云飞扬说了一声“谢谢”便要转身走。这时,蒙毅将军突然说道:“对了,小兄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成为蒙家军的一员。”云飞扬回过身说道:“多谢蒙将军的一片好意,在下一个人自由惯了,今天能遇到将军,也算是有缘,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走了。蒙毅见云飞扬走了,叹了一口气也走了。一时间,围观的人也散了。

再说云飞扬,他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背后好像有人在叫他。他回过头一看,一位比他年纪稍长的男子向他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兄弟,我们去喝一杯,如何?”云飞扬仔细打量了这个人,此人好像是个读书人,不像有恶意,便一口答应了。

二人来到一家酒楼,找了个单间坐下。云飞扬便好奇地问道:“这位兄台,你为何要找我喝酒?”那男子一笑道:“刚才在街上看到小兄弟仗义出手,小兄弟的胆气令在下很佩服,所以请来喝杯酒,大家交个朋友。”云飞扬陪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位兄台过奖了。”那位男子先介绍道:“在下姓张名良,字子房,自幼读书,却一事无成,乃世上一个漂泊之人,喜欢结交天下奇士。”云飞扬见他介绍完了,看样子很诚恳,便也介绍道:“我叫云飞扬,自幼无依,跟随师父长大。不久前,师父也走了,我和张兄一样,也是一个漂泊之人。”

张良见云飞扬介绍完了,也不像有假,只是还有所隐瞒,毕竟还没有深交。这时,所点酒菜已陆续上来,张良先敬了云飞扬一杯,二人同时喝下。张良说道:“云兄弟可知刚才同你说话的那位将军吗?”云飞扬道:“张兄为何有此一问?我与他只是一面之缘,但我觉得此人为人正直,很有英雄气概。”张良说道:“云兄弟说得没错,此人有勇有谋,是秦帝国难得的人才。他还有个哥哥,叫蒙恬,也是难得的将才。他们兄弟二人所统帅的部队,便是蒙家军。刚才蒙毅希望你参加蒙家军,可是你拒绝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你是一位义士,所以才想和你结交朋友。”云飞扬听到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听张兄的口气,好像对大秦有所不满。”

张良四下看了看,才接着说道:“云兄弟,你觉得现在的天下如何?”云飞扬回答道:“我只听说暴秦无道,严刑峻法,百姓苦不堪言。”张良站起怒答道:“不是听说,而是事实。云兄弟可知,光是那长城脚下,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尸体堆积如山,他们都是累死,病死,饿死的。他们死于荒野,无人问津,魂不能归故里。就这样,还源源不断有人被送往那里,有去无回。多少家庭被迫妻离子散,饿死街头。还有那骊山脚下……”

“张兄,不要再讲了!不要再讲了!”云飞扬打断了张良的讲话。张良停止了讲话,再看云飞扬已双眼模糊,泪流而下。张良坐下接着说道:“云兄弟,你为了他们流泪,就说明你是一个有血性的人,是一个义士,不会与暴秦同流合污的,所以也证明我张良没有看错人。既然云兄弟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我本是韩国人,世代相韩,我有一个愿望,就是看到韩国光复的一天,但眼下就是一件事,刺杀秦始皇。”张良说完后,便看着云飞扬,看他如何回答。

云飞扬没有立刻回答,他一直看着张良。突然,云飞扬站起向张良行礼一拜,说道:“张兄,我替师父和天下百姓向你一拜。”张良见他这样,心终于放了下来,又问到道:“替你师父?”

云飞扬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了张良。张良听了也起身向云飞扬三拜,二人都觉得这世上的事真是太巧了。

这时,只见张良拍了拍手,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这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手握一柄大锤,足有七八十斤重,看来这个人是个大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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