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我莫名其妙。
正当我想跟丽娜解释解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单纯道只是师生关系的时候,一侧头,我顿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丽娜躺下的那边,他……莫少华,就站在那儿,直勾勾的看着我!
不是,我不知道他看向哪里,好像他的眼神永远都不会有那种正常人的聚焦点出现,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神又像是落在我旁边。
那种感觉,就好像我身边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嗓子里憋着一口哭都哭不出来的哽咽,我下意识的将手挪到丽娜身边,下意识的揪住了她的睡衣。
“怎么了?“丽娜很疑惑,我已经不知道手里的力度有多大。
“你看……那儿!“我艰难的抬手指向她身后的床边儿。
“你干嘛呀?疑神疑鬼的?这不什么都没有吗?“丽娜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简单的翻身动作,已经和它贴的很近很近。
可丽娜竟然看不见,她一把扯开我揪着她睡衣的手,继续找话题和赵纯扯淡。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恐惧,是大家都在一起,可是,那个未知的所在,只有我自己能看见,一下子,我竟然觉得我自己即便和丽娜姐躺在一起,我却被困在自己的恐怖世界中。
我的手,被丽娜刚扯开,却又无法控制的反倒抓住她的手腕,死活就是不松手了。
丽娜似乎被我弄得焦头烂额,她坐了起来,背对着床沿,郑重其事的对我说:
“我发现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殡仪馆里来的化妆师都有毛病,毕竟整天都面对尸体,这个我能理解,可是你……这……也太过了吧!“
丽娜说完指了指我抓着她的手,我的指甲竟然不受控制的往相连的肉里掐。
我突然意识到,赶紧松开,那几个指甲印硬是让丽娜揉了半天。
这一夜,是我长这么大最难熬的一夜,丽娜姐偶有梦呓,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被一只鬼盯着撑到了天亮的心情。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消失的,反正,我总有一种预感,他就在我身边。
我大早晨,打着哈哈,黑着眼圈,怎么进的办公室,我已经不记得了。
直到我面对那些化妆品时,目光落在那些针线盒上的时候,就好像背后被人戳了一针,顿时清醒了。
因为这东西,是他以前用过的,我放眼看去,这里有很多我进馆子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东西,很多。
我甚至有些魂不守舍,我甚至不想下班回去,我想在外面找个房子住。
可是,殡仪馆在郊区野外,去一趟老街吃个烧烤,打车都要三十几块钱,而且,我根本没有任何代步的工具。
突然之间,我竟然那么希望出差。
我大早晨就去了馆长办公室,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怎么?黑眼圈那么重?昨晚没睡好?“馆长先一步说话,似乎看出我的样子有点不在状态。
我苦笑一声说:“环境还没怎么熟悉,可能睡觉有点认床!“
寒颤完,我直奔主题,问他:“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出差?出差的地方在哪里?“
馆长一愣:“怎么?没有客人联系你吗?“
我摇摇头。
馆长示意我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他用座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云先生,您好,我这边是xxx殡仪馆,您之前说的事我安排了人会亲自过去一趟,后续工作,就直接跟我的人联络!……诶,好,那就这样!“
馆长挂了电话后,在电话机上,拨弄了几下。
他好像是在删除号码。
这个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多留心。
“今天有个得了传染病的病人,会送来火化,到时候你给他化妆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小心一些!至于出差的事情,客人会联络你,想必今天就能定下来!“
馆长说道,我突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传染病?
妈呀!
想当年老娘把化妆这个行业想的要多美有多美,我甚至还在无数个午夜因为做美梦被口水泡醒。
我在给华夏最当红的女明星化妆,啥时候沦落到给死人化妆,还特么的有传染病。
我草,理想与现实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的,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馆长,那我先去准备了!“
说完,我就准备离开馆长办公室,临走,馆长叫住了我:“到时候出差,我这里先预知给你一些现金用,看你这一辈儿的年轻人也是刚出来打拼,也没什么积蓄,回来带发票就好!“
我连连点头。
出了馆长办公室,我长出一口气,突然发现殡仪馆的空气那么压抑。
我心里忐忑难安,还是去前台找了丽娜姐。
“丽娜姐,今天的死者是得了什么病死的?“
“狂犬病!“
丽娜姐说道。
我一听,若不会我条件反射抹了一把脸,估摸着我头发都竖起来了。
“莫少华以前申请过一套防病毒装备,应该就在他的柜子里,你找找,那玩意儿挺贵的!“
我灰溜溜的就跑了,丽娜姐在身后提醒我。
又是他,难道,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永远摆脱不了他的影子?
果真,我在他的更衣柜里找到了一些防护工具,有远红外口罩,也有手套,看手套的关节处的做工,连指骨的每一处关节都有立体工艺制作,不妨碍带着手套化妆的灵活性,一看就不便宜。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我的破手机,点了半天,微信消息才打开。
有个叫云魂的人加我。
应该就是那位客户了,我通过之后,他先说话了:“有个出车祸的大学生,生前很爱美,车祸死后,面部皮肉有些破损,希望您能体谅死者家属的心情,给她化个妆。“
“地址呢?“我回到,看了一眼那针线盒子,看来,这东西还得备上。
“乘坐xxx火车抵达安南站!“云魂回府。
我一看,这个地方没听说过,我回了一句:“我现在在忙,等到了联系你!“
我把手机留在了办公室,开始准备给那狂犬病死者化妆的东西。
这是我画的第几位死者,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死状最恐怖的一位死者。
白布掀起来的那一刻,我原本转身开化妆箱的动作,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