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见与景天两人相互依偎着,纷纷的大雪飘散在空中,如同鹅毛般轻盈落在他们身上。雪见伸出双手,接住一片雪花,然后对景天说道:“你看,这雪花好美啊!”
景天站起来,望着从天而降的雪花,喃喃自语道:“是啊,好美啊,所以,我不想走。”他对着天空大声喊道:“老天,我不想走!”
他的声音在大雪中久久回荡着,愈传愈远。
雪见推了他一把:“死菜牙,谁让你走了,你要是敢走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天望着雪见在雪地中转圈的雪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景天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这几天老是咳嗽,今天早上还吐出一丝血来,他知道自己的期限快要到了。
这天,景天颤巍巍地进了当铺,他扶着门框,倚在门上,看着屋内正在算账的雪见。
只见雪见一手拨着算盘,一手翻着账本,不时地还不时地捶捶腰,景天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雪见总觉得身上有点不自在,她随意抬头一看,便看见了门边的景天。
她白了景天一眼,气冲冲地说道:“好你个菜牙,这么晚才来,可累死本姑娘了。”
景天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便开始给她按摩起来。
“猪婆,辛苦你了”景天一边帮她捶背一边说道。
“可不是吗!你个死菜牙,最近越来越懒了,半天都不见个人影,你都干嘛去了。”雪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起来。
景天的手停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所以这几天他在为自己的后事做打算,他心里想着等到自己离去的那一天,就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留给雪见,至少以后在生活上能过得舒坦些。
“菜牙,我问你呢,怎么不出声。”
“我……我……”景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雪见不耐烦地推开景天的手:“哎呀,算了算了,一天就知道玩,快去干活吧。”
景天抓住雪见的手,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嬉皮像,轻声对雪见道:“猪婆,我们今天不工作了,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雪见伸了伸懒腰:“好吧,好久都没有出去玩过了。”
雪见与景天走在大街上,此时雪见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对景天说道:“这么久没出来了,这里比以前更热闹了。菜牙,以后,我要你每天都陪我出来”
她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人面前,指着糖葫芦对景天说道:“菜牙,我要吃这个。”
景天走过来,给她买了两串。
她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在小摊上拿拿这个,望望那个,景天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暗暗道,猪婆,若是以后没有了我,你还会像这样开心吗?
我希望你会!
突然,景天在一个卖发饰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雪见转过身来,对景天喊道:“菜牙,干嘛不走了。”
景天不做声,他的手动了动,在小摊上拿了一个东西。
他走到雪见面前:“猪婆,我送你一个东西。”
雪见哼了一声,道:“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景天张开手,只见一个如同雪一般形状的发饰躺在他的手中。
雪见眼色一闪,好漂亮啊!
景天拿过发饰,轻轻地将它别在雪见头发的右侧,和雪见的衣服很是搭配。
景天的手拂过雪见的头发,从她的侧脸滑下来:“猪婆,你今天真美。”
雪见听了,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扯过景天的衣服,将头埋在里面:“死菜牙,你恶心死了。”
景天笑了笑:“本来就是嘛,我说的可是实话啊!”
雪见显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的脸不停地在景天的衣服上来回地蹭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肉麻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景天问雪见:“猪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雪见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不就是渝州城吗,你傻了啊?”
景天摇摇头:“我说的是这条街。”
街?雪见摇摇头,渝州城那么多条街,我怎么会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这里——”景天顿了顿:“这里,便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经过景天这么一说,雪见终于记起来了,那****与丫鬟在街上游玩,却因两人的玉佩相互吸引,将两人吸到了一个大花轿里面。
想到这里,雪见忽地噗地一声笑了起来,她与景天的相遇竟是这般有趣。
景天道:“猪婆,你累了吗?我背你一会儿吧!”说着他便蹲下了身子。
雪见看了看四周:“不要吧,这大街上,这么多人,不好吧。”
景天道:“有什么不好的,管他们干嘛,难不成你还害羞了。”他顺手就将雪见揽到背上。
雪见双手紧紧地搂着景天的脖子,安心地伏在景天的背上,她觉得此时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景天背着雪见慢慢地前行,他真希望,就这样背着她,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可是他知道,上天不让他那么做。
他停了停脚步,抽出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看身后熟睡的人,然后又继续向前走。
一滴,两滴,三滴!
景天的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终于,他支撑不住了,一只腿跪了下来。
雪见终于醒了,她睁开眼问道:“菜牙,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景天背对着她,笑了笑:“没事,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雪见从他背上跳下来:“叫你逞能,现在不行了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因为她看到景天的嘴角一直流着血,满脸的疲惫。
“菜牙,你……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景天微笑着:“没……没事,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就好了。”说完,他便倒了下去。
雪见拉扯着景天:“菜牙,菜牙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菜牙。快来人啊,救命啊!”她对四周哭喊道。
“雪见姑娘,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恕我无能为力。”只见一个老头对着雪见作揖道。
雪见的身体软了下来,她瘫在椅子上:“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三位大夫这样说了。”
这两天,她几乎找遍了全渝州城所有的大夫来给景天治病,可每一个都是摇着头出来,就连花楹都说对此都无能为力。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景天,只见他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体温都下降了许多。
“菜牙,你快醒来啊?我以后再也不会骂你,不会打你,不会再欺负你了,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说过你要当渝州城的首富吗?你的愿望都还没有实现,你怎么可以死去。你还说过你要娶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事你怎么可以食言,你起来啊,你快起来啊,菜牙!”雪见伏在景天的身上,痛哭到。
这时,花楹从花盆里飞出来,化成人形,周身闪着淡淡黄色光芒。
“主人,先别伤心,花楹突然想到,蜀山的长卿道长或许可以就景天的。”花楹拉着雪见的衣服道。
听到这里,雪见擦了擦眼泪:“对啊,我怎么忘了,长卿大侠,长卿大侠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蜀道上,一个红色的身影艰难地向上爬着,蜀道之路,蜿蜒盘旋,崎岖无比,上蜀山本就如同上青天,更何况再背着一个病人?
雪见拖着景天一拐一拐地前行着,花楹也化成人形在后面帮着忙。额头上的汗如雨水般从雪见的侧脸滑落,头发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变得凌乱。
突然,她的脚下一滑,身上的人从背上翻落下来。
“菜牙,你坚持住,只要见到长卿大侠,你就有救了。”
“猪婆!”景天微弱的声音在雪见耳边响起。
雪见一惊喜:“菜牙,你醒了。”
“不要白费力气了,任何人都救不了我的,这就是我的命!”
“不会的,长卿大侠他一定能就你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你听我说。猪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如果有合适的,就找个人嫁了吧,还有,别再老是耍小性子了,不然,小心被你以后的相公给休了。我死了,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最开心的事,就是你们都活了下来。”
景天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抬起自己的手,去触摸雪见的脸,就在他的手刚刚触及到雪见脸庞的那一刹那,胸口一痛,手却是缓缓垂了下去。
“菜牙,菜牙!”雪见摇着景天的身体:“你不要死啊!”
天上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雨将雪见与花楹的身体淋了个透,雪见跪在景天身边,仿佛没有了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