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过后,秦安正要逃,却被拽住了手臂。
此刻云良苑的人都乱了手脚,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她们。
角落里漆黑一片,秦安什么也看不清。
“别怕。”冬灵先开口。
“是你?”秦安在黑暗中看见了眉眼弯弯的面颊。
冬灵轻轻执起秦安的手,慢慢说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冬灵的手指很冰凉,如果她再用力一点,一定可以试到秦安手心里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要让他死?”夜晚有些风,秦安的声音也在风里颤抖。
冬灵笑了,轻轻抚摸过秦安的头发,说:“他是这城里有名的庸官,本就该死。”
随后又凑到秦安耳边,悄悄说:“我更想要他死。”
秦安抬手回搂住冬灵的凑上来的肩膀,她的身体比她的手指更加冰凉。
“为什么是我?”秦安颤抖着问。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冬灵拉住秦安的手,笑了,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眼睛却是冷淡的神色。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秦安追问。
冬灵笑着说:“当我选定你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
“这不正是我们的缘分所在吗?”
冬灵的眼睛一闪一闪,魅惑中却是看不透的神色,秦安只怕再看下去会头疼的要死。
“你身上太冷了,还是快些回屋吧。”
秦安看冬灵身上只着轻薄的纱衣,身体纤瘦的怕是站不住。
“我感觉不到的。”
等到严诚立找到秦安,秦安已经陪冬灵回屋。
冬灵的屋子,总能出乎他人的意料,以前的白景南,如今的秦安和严诚立,都大吃一惊。
古朴典雅的装饰,衬得格调非凡,墙上那把琵琶旁,赫然挂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回去的路上,秦安一直捂着胸口,严诚立询问其缘由。
“我也不知怎的,只是这胸闷得很。”
“许是刚刚之事吓着师姐了。”
秦安摇摇头继续走,严诚立又开口。
“不知方才师姐可有观察到,灵姑娘的屋内,挂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有何蹊跷?”
“据微臣所知,自前年起,南城的关口就不允许运输玉了,只有个别大商大户家里还在私自走运,但也断不会寻得如此完美之物。”
“依臣所见,刚刚那块玉虽年份久些,但成色品质绝对是上好的,能用上如此好物的,在南城就只有白府了。”
秦安停下来,说:“你的意思是,这块玉佩有可能是白景南的?”
严诚立点点头,说:“师姐也知道,这种上好的东西,除了白景南,其他人是不会有的。”
秦安细细思索:“莫非…他们很熟识?!”
“非极其亲密的关系,这种贴身物件,是不会轻易送出的。”
秦安茫然地点点头。
刚刚在云良苑暴毙的段齐豫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魔盗团所偷出的数十个孩子里,白景逸早在十年前就惨遭杀害。
段齐豫奉白六爷之命调查此事,已经大有进展,凶手马上就会浮出水面,但他断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会了结在一名云良苑戏子手里,更加讽刺的是,在他驾鹤西去那一晚,他的仇敌江连卿,就坐在楼下饮酒。
“查我!”白景南重重的捶下面前的青石桌。
“回二爷,昨夜传来消息,说…段齐豫已经死了。”江连卿说。
“死了?”白景南眉头微抽
。
“怎么死的?”
“是在云良苑喝酒,与人起了争执,被酒坛子活活砸死的。”
“砸人的人呢?”
“连夜就逃出城了。”
白景南眼神凝重。
“只不过…底下的人在老爷房里搜到了不少段齐豫与老爷的来信,上面句句牵扯魔盗团,只怕再这么查下去,你我的命都会保不住。”白景南阴沉着脸说。
江连卿连忙跪下,说:“是微臣太不谨慎,漏了马脚出来。”
白景南摆摆手,说:“不过好在,现在他死了,老爷那边也就断了线索,说到底,是老天在帮我们。”
白景南仰天笑出声,江连卿眉头紧皱,微闭双眸,只隐隐约约地听见白景南说,哥哥死了还能这么帮自己。
冬灵怕吗,她才不会怕,纵使上面如何调查,也不会查到一个戏子头上来。
但她又怕,怕她这次的行动会害了江连卿。
夜晚的楼顶有些凉,只是这烧酒却烫心得很,冬灵饮了一大口,顿时觉得从心底迸发出一团火焰。
冬灵觉得身体里有些热,抖着手扯开前襟,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却忘了此时在云良苑外院的屋顶上,酒劲之下重心不稳,直直的一头栽下去。
脸庞的气流吹在冬灵耳边,凉凉的,很舒服。
“二小姐丢了…丢了…”
“因为有人要我死,我就不能活着…”
“东桥底下的河…也被染成红色的了…
”
“躲在这尸体后面…他就看不到你了…”
乱七八糟的话语充满冬灵的脑海。
冬灵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忘记了自己曾经记得过。
封存起来的东西,怎么还会记得。
冬灵觉得自己似乎停住了,但没有感受到身体接触地面的疼痛,好像掉进了一个结实的,牢固的屏障里,更像是一个怀抱。
冬灵身处火焰,突然接触到冰凉凉的身体,不自觉得向前靠近。
冬灵伸开手臂环住白景南的脖子,努力的把脸颊贴在他的脸颊上。
火热的呼吸弥漫在白景南耳边,白景南抱的更紧了。
冬灵像在沙漠终于遇见绿洲那样疯狂的占有白景南的温度,她越来越热,越来越贪恋,她想要汲取更多,她的手指粗暴地寻找着白景南的衣带,用力一扯,又摸索到了白景南的里衣,正要剥开,却感觉到他的动作在抗拒。
冬灵心想自己可能吓到了某个见义勇为的良家公子,本能的反抗。
冬灵喘着粗气说:“公子莫怕…莫怕,我就是凉一凉…我太热,太热了…”
白景南放下冬灵,离开了舒服的温度让冬灵不适应,她又伸开双臂向白景南身上贴,白景南趁机翻身将冬灵抵在墙上。
白景南扶正冬灵的脸,与她抵着鼻尖。冬灵双眼雾气蒙蒙,双唇微张,吐出的空气里伴随着清清的酒香,喷在白景南脸上,痒痒的。
白景南低下头,埋在冬灵颈窝里,轻轻地咬住她的锁骨,冬灵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更剧烈了,他的嘴唇凉凉的,轻轻地贴着冬灵的肌肤,这种温度,让冬灵很舒服,最终彻底的醉过去。
恍惚之间,自己再一次被抱起来,还听到这位公子在自己耳边说:“这酒不好,别再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