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卡车我心中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这一路走来我在冥冥之中都好像无法摆脱掉某种力量的束缚,几十年前的那次罗布泊考察探险的阴影一直笼罩在我的身上。卢卡斯教授、汉娜还有眼前的这辆卡车都是最好的证明。这一切都来源于九妖猫吊坠。这东西我已戴了十几年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就今年这么不顺呢。
老改看我发愣在一旁碰了碰我:“我说现在怎么办?是走啊,还是进去看看?”我咬牙道:“还能怎么办?都逼到这地步了,前面就是森罗殿也得推门进去看看。”老改就等着这句话呢,兴冲冲地就冲上前去开车门,汉娜在一旁想拦住却慢了一拍,老改抓住车门使劲向后一拽,这车子废弃的时间太过久远,里面的车锁完全生了锈,一遭外力直接碎裂开来,车门被打开。
随即一股腐败的糟旧味扑鼻而来,老改站在最前面,登时被呛得咳嗽不止,我将手电光照向里面,驾驶室内空空如也,只是挤满了灰尘,并没有多余的物件。我悬在嗓子眼的心算是放了一下,这一路上遇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已搞得我神经很是敏感,老改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会从里面蹿出一只恶鬼。
老改平复了一下气息,探头在驾驶室内巡视了一番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看样确实只是一辆废车而已。”说着抬头看了看天道:“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能上车避避风,至少这大半夜的不用在外面打哆嗦了。”这倒是很让我心动,当下三人都跳上车去,驾驶室内除了腐败破旧的味道之外并没有什么,虽然被废弃了很久但是车子的天棚并没有漏雨,车厢内还是保持着一种干燥的氛围,这在荒凉无尽的罗布荒原中已是极为难得。
我们先将外衣脱下,拧干一些,随后大致检查一下各自的身体发现情况真的很糟,我的身上已经完全是青一块紫一块不成样子,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之前一直在奔波跑路没有发觉,此刻安稳下来只觉得浑身疼痛无比,四肢都无法伸展。老改的情况比我还要糟一些,小腿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划出一道伤口,现在已经开始化脓了,要是不及时处理感染之后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对此老改倒是看得很开,嘴上说井里死河里死不了,如果他自己命不该绝即使大动脉崩裂都能照样吃麻辣拌。老改虽然这样说我心中却是很不好受。先前我们趁乱带出的背包在逃离坎儿井的时候已经坏掉了,里面的装备也几乎完全遗落,只剩汉娜预先拿出来两包压缩饼干和几块巧克力。这对处身与荒野之中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无法应对眼前的问题。
我招呼老改去卡车后面的货载车厢里去瞅瞅,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或是线索。顺便也给汉娜一点自由空间,毕竟一个女人在我们两个陌生男人面前还是有所拘束。
我和老改离开驾驶室,跳上后面的货载车厢,眼前的景象令我和老改都是一惊,货载车厢内中堆满了各式物品装备,本来不小的车厢内竟然显得拥挤不堪。我和老改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情形诡异得很,既然是一辆废弃的车子里面又为何会又这么多物品,这很不切合实际。
老改道:“我听说乌鸦之类的鸟类有收藏的天性,会将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藏在一处,咱们不会是进了什么动物的老巢了吧。”我白了老改一眼,老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任性嘿嘿地笑了起来。我道:“可以看出这辆车废弃的时候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特殊的紧急情况,所以这些东西没有来得及转移。”眼下这种说法最能让人接受,也最有可能。结合汉娜之前所讲的斯文赫定探险队在勘探过程中汽油量不够的事情来看,车子被遗弃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个。不过一个疑问也随之摆在我们面前,斯文赫定一行人最后的驻扎135号营地是应该在我们什么方位呢?虽然135号营地并不是我们当前的目的地,但是这也能间接帮助我们判断所住位置。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老改已经开始去翻弄眼前的东西,这家伙天生就属于行动派,行动总是先于思考,无论面对什么都有一种高宠挑滑车的劲头。我也停止了无谓的思考,帮着老改一起翻看东西。
车厢内的东西当真不少,不过还是由于时间太久的原因,加之货载车厢不比驾驶室,周围的防雨棚经历着无数的风霜洗礼早就糟粕的不像样子,用手轻轻一碰都脱落下来。为此很多东西都受毁严重,有的已经烂的分辩不出原样。
不过还有不少东西相对完好地保留了下来,老改首先便找到了一箱牛肉罐头,看外面的铁质包装盒竟然没有氧化腐蚀,看上去足有七八成新。这让老改很是欣喜对我道:“我在报纸上看过,以前的一些罐头制法特殊,保质期可以长达一百年,说不定这东西还能吃。”我无奈道:“你是在哪份三流小报上看到的,现在市面上的罐头保质期通常是一年,军用罐头长一些可以达到三年以上,不过一百年就纯属是瞎掰了。所谓的保质期有时候未必就是适合人食用的,战争时期能有吃的就不错了,估计是哪些不道德军阀用这种说法欺瞒士兵谋取军饷呢。马王堆女尸两千年不腐,现在放在你面前你能脱下裤子?你要是想用生命挑战一下巴氏消毒的极限记录我也不反对,只要你能自己走出去。”
老改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地看着我说:“问你一句又招了这么多话,你那马王堆女尸的比方可太恶心。亏你想得出来。”两人说罢继续开始翻找东西,我找到了两只军用水壶,一副望远镜还有两支老式步枪,步枪已无法使用,我也没有找到多余子弹盒。虽然都说打不出子弹的步枪就是烧火棍,不过摩挲着枪身还是给人以特殊的安全感。
老改翻出了不少衣物,不过已经没法穿了,一个卡其色老款军用背包,还找到几把很特殊的铁锹。铁锹上面的木柄都烂光了,只剩下斑驳的锹头。老改看了那锹头半天感慨道:“看样这队伍中还真是有倒斗的手艺人,老郭你来看,这锹头我在鲁园市场上见过,就是盗墓贼专用的洛阳铲,用来探土定穴用的。对了,老郭,你不是懂风水嘛,分金定穴你会不会啊?”
“老子学的是设计,接触的都是一些家居风水,说白了是些风水上的颜色搭配,家具摆放等等。看龙脉、观天象这种深奥的东西根本接触不到,你当我是袁天罡。”
老改道:“二百斤白面做个槽子糕——废物点心,关键时刻总是指不上你。不过以现在情况来看这确实极有可能是几十年前那伙老牛仔留下来的,只是没有具体的关键性证据罢了,不过那东西对我们也不重要。”
我叹了口气道:“说得也是,既然这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就先回去,一会儿汉娜等着急了。”老改撇了撇嘴酸溜溜道:“还挺怜香惜玉,不过还有一样东西没看呢。”说完用胳膊肘像旁边一比划,我寻着方向看去之间货载车厢的一处幽暗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铁皮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