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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吃醋有害健康

[身为一个合格的饲主,必须要参考所属宠物品种其原生地,温(湿)度而配合适当的底材,可以选择一些专供爬虫类用的底材,确保对爬虫的健康和身体没有害……呃,龙算是爬虫类吗?我怀疑着,姑且算吧。可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最喜欢爬的,貌似是我的床。

——摘自《史萱音日记》第166页]

金澜有些新奇地一页页地翻阅着,眼中慢慢地扬起了诧异。这是一本没有文字,纯粹用画来表现内容的日记本,有些粗糙的画画手法,可是却看得出画画的人是在很用心地画着。

“当然是我画的了!”史萱音很神气地耸耸鼻子,随即又担心地叫道:“喂,你可别翻破了,这可是我小学里唯一的一本日记画册啊!”这样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绝对不可以毁在他的龙爪下。

“怪不得,很旧了。”他的手,抚着那泛了黄色的页面,指着画册中的一个小人道:“这是你吧。”

“咦,你怎么看出来的?”她有些吃惊。第一次看她这本日记的人,从来没人发现过画册中的那些小人,哪个是她。

“这个小人的神韵很像你。”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抚着画中人儿的头发、眉眼以及身体的线条,那种轻柔的动作,宛如在抚弄着情人般。

史萱音的老脸不由得又是一红,伸手想要抢回这本日记画册。

金澜的手指却又蓦地指向了画册中的另一个小人,眯起了眸子问道:“他是谁?”

她瞥了一眼,“哦,那个是陆凯啦!我和他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好不容易高中分开了,没想到又都考进了G大。这家伙明明知道我是新闻社的副社长,居然跑去参加别的社团。被我晓得了,我当然不甘了,于是和他光明正大地打了一场,把他拖进了新闻社。”

这绝对是她风光而陆凯窝囊地一次打架,不过陆凯进入新闻社后的“贡献”,明显比她预想的还要低得多,换句话说,她简直是招了个“废物”进新闻社,唯一的好处是让新闻社的人头数多了一个而已。

金澜静静地听着史萱音用着得意的语气说着她与那个名叫陆凯的男人之间的事,指甲,一点点地陷入那画册的纸中,

“还真是让人嫉妒呢。”他的薄唇,轻柔地吐出这句话。

“啊?”

“你的日记中有他,可是却没有我。”

那时候她根本就还不认识他好不好!史萱音才想开口辩解,金澜的手指却已经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莹润的指尖,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虎口处,把她的手一点点地执起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有一天,你会画我吗?把我画进你的日记里?”他的眼在注视着她,漆黑的瞳孔中,映的满是她惊愕的表情。

“这是我的脸……这是我的眉毛,这是我的眼睛……还有鼻子和……唇……”他的手指,带着她的手,一点点地抚遍他的整张脸。

温润,且有些冰凉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而他的五官……精致得即使如此近距离地观看,都无法找出什么缺憾。史萱音怔怔地任由金澜拖着她的手,抚遍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了他那如瀑布的黑发上。

长长的乌丝,柔顺若丝绸。她的掌心,感受着那丝丝的顺滑。

心神,又恍惚了。仿佛每次,他总是可以很轻易地吸引着她全部的心神。一次次的接触,一次次的触摸,她似乎都在慢慢地熟悉着他,了解着他,甚至慢慢地习惯了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的脑海中,又一次地响起了易北北所说的话——

[如果你可以爱上金学长就好了,否则的话,金学长便太可怜了。]

若是她没有爱上他,他会可怜吗?这个高高在上,被称为四神之一的龙,会可怜吗?

她的眼,望进了他迷雾似的瞳孔,却连自己都得不出一个答案。

很多东西,如毒品,一旦沾上,就怎么都摆脱不了。

就如同此刻在卧室里,史萱音在金澜的“监督”下,拿着24色的彩色铅笔在白色的素描本上涂涂抹抹。自从上次被他看到她以前的图画日记,他便很强硬地要求,她每天必须把他画进日记里。

当然,史萱音是绝对没那么容易屈服的,所以在一阵讨价还价后,这一人一龙最终达成了协议,他必须高度配合她新闻社的采访,而她则必须每天画一篇日记,而且每篇日记中,都必须有他出现。

于是史萱音以超越二十岁的高龄,又开始重回小学时代,开始每天画日记的历程了。

只不过,这条龙绝对是一条吹毛求疵的龙!

“你把我画得太丑了!”白玉色的手指,敲在了素描本上。

“……”好,她改!

“我的嘴唇不是这样的颜色。”

“……”好,她换个颜色。

“今天我和你一起吃饭的事,怎么没画下来?”

“……”

靠!老虎不发威,他还真当她是病猫啊!“我不干了!”史萱音同志猛地甩下那彩色铅笔,气呼呼地瞪着身旁那个一直在指手划脚的某龙。

“这么说,你也不想进行什么采访了?”膝盖优雅地交叠着,金澜的闲适与史萱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威胁,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从她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就明白他善于这一项了。所以她很张扬地翘翘下巴,“不采访就不采访!”大不了换成别的主题。

“新闻社倒社也无所谓了?”他继续凉凉地道。

“哪……有那么夸张。”她稍稍地犹豫了一下。

“音,你是真的不想画我吗?”莹润的双唇一张一合,流泻出来的语音充满着一种魔媚的调子。他的双眸幽深黑暗,视线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而他那张精致的脸上,泛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情。

史萱音霎时猛地往后退开一步,柳眉一竖,摆出了一副防备的姿势,“姓金的,别想用美男计,学校里那些女人吃这套,可不代表我也会被你迷惑!”

“真的如此吗?我亲爱的主人……”吐气如兰,媚眼勾魂。天哪!他不去当舞男而来G大当学生真是太可惜了。史萱音终于有些体会到米亚依的花痴心情了,因为她现在也有种想花痴的冲动。

“如果你真的当我是你主人的话,就更应该听我的话了。”人家养只狗还能看家护院呢,她倒好,养只龙来虐待自己。

“你希望我怎么样听你的话呢?”他摆出很认真的模样倾身至她面前,“像这样?”他亲吻着她的秀发。

她翻翻白眼。

“还是这样?”他的唇,游移到了她的脸颊。

她抖了抖身上的肉。

“又或者是——这样?”他的舌尖刷过了她的唇角,那股他所特有的清新气息又袭上了她。

她的脸,终于慢慢地红了起来,她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开始回想起了那一次的深吻。和他的接吻……确实会上瘾,就如同毒品一般,尝了之后,还想再尝。一段时间不啃,就容易闹腾得慌。

尤其是——他那张水润润的唇,还这么大咧咧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咽咽喉咙口分泌的口水,何谓威武不能屈,美色不能动者,就是她这样的!

“一句话,要我继续画日记,你就别那么挑三拣四的!”她很突兀地甩出了一句。

他微微敛眉后,低低地道了一声:“可以。”

“我的采访我说了算,我要怎么采访你都要配合!”她继续得寸进尺。

“也可以。”

“那如果我要吻你,你也会说可以?”她反问道。

他扬扬眉,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嗯,可以。”

既然对方都答应了,她没有理由不占便宜吧……呃,当然,按照传统意义上来说,吃亏的貌似是她。

于是乎,史萱音很爽快地伸出了她的两只咸猪爪,爬上了金澜的面颊,她的唇贴上了他的唇,慢慢地舔,细细地啃……唔,带着清新的气息,果然如毒药般让人沉迷……

没由来地,她喜欢和他接吻的感觉,会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飘飘欲仙,估计就是形容此刻感觉的词儿吧。

她吻着他,占据着主动的位置,仿佛只有这会儿,她才可以感觉到,自己是他的主人。而他,则摆出了一副任她欺凌的姿势,在她的撩拨下,轻轻开启着双唇,使她的小舌顺利地进入了他的口中,回应着她生涩得要死的吻。

“金澜,你是真的想要我的爱?”片刻之后,她微喘着气,依然感觉意犹未尽。

“对。”他的长发和她的短发,几乎纠缠在了一块儿。

“那你爱我吗?”

“兽都会爱着它们的主人。这是宇宙的法则,没有兽可以逃离开这个法则。”

“是吗?”为什么她老觉得怪怪的?

……

次日的清晨,某女再次狼狈地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她终于明白是哪儿怪了!

双眸死死地瞪着躺在床上的睡美男,史萱音不甘心地死命扒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金澜,我就知道,我绝对是被你踹下床的!否则没道理你一来,我就会滚下床!还我被子!还我枕头!丫的,我的熊饼干呢?是不是你吃了?”

兽爱着主人真的是宇宙强大的法则吗?为啥放到她和他身上,就完全走调了呢?

走调归走调,屁股上的淤青貌似退了来,来了退,周而复始地循环着。而金澜,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习惯的存在。

所谓的画画日记已经连续写了一个礼拜了,他也真如他所答应的,没有再挑过什么刺儿了。而她,在不知不觉中,也把吻他当成了一种习惯。

所谓的蓝颜祸水,那是形容他的,所谓的丢盔弃甲,那是形容她的。

总之,就连史萱音这向来粗的神经,都能感觉到自个儿对金澜越来越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是……有点心动了。

“如果我说,我对金澜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你会不会吃惊?”蹲在学校行政楼外的树阴下,史萱音双手托着下颌,而米亚依则忙着吃她的冰淇淋。

今天是各大社团抽签的大日子,除了社长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得进入抽签的会议室,所以她们只能在这里等待着第一手消息。

“不会。”米亚依很肯定地摇摇头。

“为啥?”吃惊的人反倒是史萱音了。

“这么一个帅哥美男,成天在你面前晃悠着,要是你没感觉,那才叫奇怪!”米亚依说着自己的结论。

似乎……也对!

毕竟她史萱音,也不是什么柳下惠的主儿!史萱音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话说回来,谈恋爱应该是怎么回事儿?”她恋爱经验实在忒少,不得不求助于死党。

米亚依一脸震惊地盯着史萱音,“你不是都在和金澜谈恋爱了吗,还问?”

“咳咳!”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我和金澜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你们经常在一起形影不离地吃饭、聊天,还当众接吻,不是恋爱是什么?”

史萱音摸摸鼻子,无语问苍天。

终于行政楼大门里走出了一拨人,史萱音和米亚依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了她们的方大社长抖抖索索着身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萱音,亚依……”方可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你抽中的摊位位置是不是很偏?”

怯生生的脑袋点了点。

“面积是不是很小?”

怯生生的脑袋再度点了点。

果然,抽签这码子事儿,不能指望这个方可人。

“不过……”方可人抬起头,抽抽鼻子,像是要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般,“学生会长有说,这次抽签,各社团可以协调的,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在双方都同意的基础上,交换校园祭的场地。”

哦?!

某人瞬间眼睛发亮,在看着那些一个个从行政楼走出来的社长后,嬉皮笑脸地朝着她最“看好”的天文社长走去。

“江一波,咱们好像很久没聊聊了。”史萱音哥俩好地一只手搭在了文文弱弱的江一波身上。

“你……你想干吗?”身为弱小生物的警觉性,令得江一波连浑身的寒毛都竖起了。

“没什么,纯粹的聊天,嘿嘿。”史萱音说着,还朝着米亚依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干起了望风的这种勾当。

唯有方可人,那黑框眼镜后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还迷迷茫茫地眨着,搞不清要发生什么事儿。

只是片刻之后,在行政楼边偏僻的角落处,响起了男人的哀嚎声:“史萱音,你……你这是犯法!”

“什么犯法啊,咱一大好学生,能犯什么法,我这不也是为了促进社团之间的交流嘛!”慵懒的声音,却是绝对的不怀好意。

“哪有像你这样交流的!”

“哎,放心放心,你们天文社反正人头数也不多,和我们新闻社交换场地正好。顶多到时候如果新闻社在这次校园祭里有收益了,分你们一成。”

“凭什么非要和你们换,我们天文社完全可以……哎哟,史萱音,你还是不是女人啊……”哀号声不断地响起,半晌之后,顶着脸上那鲜明无比的熊猫眼,“这怎么说也是我们天文社的场地,你只给一成的收益,我对其他社员交代不过去啊。”

“那你想要多少?”

“起码五成。”

呯、乓、嗵、啊、哎呀呀……

总之,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一成,一成就够了!”江一波再次喊道。可怜他这文弱书生,这胳膊,这大腿,今天不知道平添了多少淤青。

任何事儿,碰上史萱音这种暴力女,只能衰折再衰折了。

“真的够了?”

“绝对够了!”如果再不够的话,只怕他的门牙,也即将脱离他的牙床飘然而去了。

“啧啧,史萱音,你怎么八百年还改不了你这德性啊!”又有看好戏的人过来凑热闹,史萱音抬头一看,这种说话的语调,除了陆凯还能有谁!

“我这是为了新闻社!”她甩下江一波,蹦跶到了陆凯面前,没好气地戳着他的胸膛,“你呢,除了在新闻社里混吃混喝外,还做过什么有贡献的事儿了?”

“去年的马拉松比赛,要不是我在白玄失踪后补上空缺,新闻社能在去年校园祭里有那么大的场地来搞鬼屋?”陆凯振振有词。

史萱音一窒,这还真是陆凯进新闻社后唯一的贡献,“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没来新闻社?”她干脆捡别的问。

“新闻社就那么点破事儿,来了还能干吗?”

“就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新闻社才会迟迟出不了头!”

两个老冤家,一言不合,又照例开始大打出手。

被晾在一旁的江一波正想趁机闪人,却突然发现身旁有道阴影压了下来。他忍着痛抬起眼,首先看到的是那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

如同瀑布一般地倾泻而下,衬着一张精致无瑕的面庞,一种疏离冷漠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人他自然不会陌生了,正是学校里和史萱音传绯闻传得最厉害的金澜。

“金同学,如果你正和史萱音交往的话,最好赶紧分手,她那种女人,根本就是有暴力倾向!”江一波吐槽道。

“暴力倾向?”金澜低低地一笑,半蹲下了身子,对着还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江一波道:“我想,你是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真正有暴力倾向的人——应该是我。”他用着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在江一波的耳边轻声道。在外人看来,他似乎只是在关心地看着对方的伤势,只有江一波自己才明白,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让人战栗的危险。

那是一种他所陌生的,却无比令人恐怖的气息!

“嗨,金澜,你也来啦!”米亚依拉着方可人凑上前来攀谈道。

“是啊。”金澜淡淡地应着,目光盯着那依旧打斗得浑然忘我的两人。

米亚依循着金澜的视线望去,随即宽慰道:“你可别担心,这种打架,是我们新闻社的老戏码了,况且陆凯根本打不赢萱音的。”

“陆凯?”幽深的眸子轻轻眯起,他记得这个名字,音的那本日记中的人,也是叫这个名字的。

“对了,你好像还不认识陆凯。”米亚依拍了拍脑门,“说起来,你加入新闻社的这段时间,刚好陆凯一直缺席,所以你们才一直没机会认识了。”

“你别看陆凯人长得凶,其实还是挺好的,尤其是对萱音,不满的时候,最多打一场,打过也就算了。”米亚依看金澜一直盯着陆凯,怕他有所误会,于是赶紧解释道。

不过话说回来,全校师生里,能够这么折腾陆凯的,也就史萱音这一嚣张的主儿。

“他们关系很好吗?”他的视线,移到了那个帅气飞扬的少女身上。飘起的短发,鼓鼓的双颊,利落的身手以及那灵动有神的眸子。

视线,似乎越来越不能离开她的身上,即使只是这样远远地注视,都会让他心中有着隐隐的骚动不安,仿佛……不断地想要更加的靠近她,不断地想要获得她全部的目光,不断地想要着……更多更多……

“很熟啊。”米亚依点点头,迅速地把手中的冰淇淋解决掉,“他们两个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当初陆凯在小学的时候长得还算白白净净,那时候有不少女孩子都喜欢他呢。谁想到,他现在会长成这种恶霸型的模样。”

身为史萱音的死党,米亚依和史萱音混在一起的时间不可谓不长,自然知道许多八卦了。顿了顿,她继续说着她的八卦:“你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样成哥们的吗?简直笑死我了,当初萱音这家伙还对陆凯表白过呢。”

“表白?”平静的语音之中,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危险。

只不过聊着八卦兴致盎然的人,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点,“就是跑到对方面前,说着‘我喜欢你’嘛!”米亚依道。

“她对陆凯说过这句话?”手指,一点一点地掐进了掌心,那双性感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说过啊,这件事,当年小学里全校都知道哎。”也可以说是当年的一大劲爆新闻吧,“不过想当然了,被陆凯拒绝了,然后你知道萱音那家伙做了什么事吗?她居然和陆凯打了一架耶!简直把我笑趴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有人表白不成打架的!”

米亚依一边说着,一边侧头望向身旁。空荡荡的,像是不曾有人呆过。

呃?

金澜呢?!

她眨眨眼,再转头看看周围,依旧没看到刚才与她聊天对话的人。

“金同学已经走了。”方可人在一旁很小声地说道。

啥米?“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你说‘当年小学里全校都知道’的时候。”被打得像熊猫转世的江一波蹭了过来。

“……呃。”米亚依囧了一下,“那我后面说的那一段话,他没听见了?”

“应该没听见吧。”方可人小声地嗫嚅着。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不远处那还在打斗中的两人,心中只有一个愿望。

阿门——保佑!

一场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的打斗,打得她开始腰酸背痛。莫非是老了?这胳膊这大腿,稍微激烈运动的时间长点就开始叫唤。

啃着路边买的甜不辣,史萱音还在想着回到新闻社后,米亚依方可人那不自在的干笑,更奇怪的是金澜今天居然没来新闻社。

自从他加入了新闻社后,这还是头一次缺席。

“对不起,对不起,请……请饶了我吧!”凄惨的哀求声响起在了街道的一边,像是出了什么事儿似的,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站着围观。

“说说,刚才是你哪只手想要碰我的?”阴冷的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刺激着人的耳膜。

脚步骤然停下,史萱音快速地转身朝着人群处走去。那声音,尽管比起她所听过的更加冰冷,更加阴寒,可是那种华丽的声线,她几乎可以肯定,说话的人,是金澜!

“让让!让一让!”挤开重重人群,史萱音手中的甜不辣,早已不知落在何地了。

她的眼,看到了他纤长的身影,看到了他漠然的冷笑,也看到了他那双没有仁慈之色的双眸。

他的脚,踩在了一个男人的头上,对方狼狈地趴在地上,想要拉开他的脚,却无法挪动分毫。

他是神兽,他的力量,自然不是普通人类可以胜过的。

史萱音冷冷地看着金澜,这是她所认识的他吗?可是他的脸,他的表情,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却让她觉得无比的陌生。

“没有……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对你起歹意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也只是一时起了歪念头……下次不敢了。”趴在地上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半边的侧脸贴着粗糙的地面,而另外半边的脸,则被鞋底踩着。鲜血一缕缕地从他头顶上渗出,此刻男人的心中无比地后悔为什么会一时的色迷心窍,企图非礼这个可怕的少年。

如果让他事先知道,这个少年可以仅仅只用一根手指,就把他彻底地打倒在地,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招惹这样的人——即使再美丽。

“可是我并不想放过你,你说该怎么办?”他的脚往下一压,霎时,男人又痛苦地哀嚎了起来,脸颊下的地面竟然隐隐有着几丝裂缝。

血,渗出得更多了,顺着男人的脸流到了地面上,一点点地渗进了那些细细的裂缝中,整个情形,让人觉得无比的诡异。

围观的人群,没有一个上前阻止的,仿佛全都被震慑住似的。

金澜的脸上,是一片的漠然,人类所该拥有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此刻已经统统看不到了。他的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冰冷的黑瞳,简直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蝼蚁!这一刻,史萱音无比地感受到了以前金澜对她说的话,人类,在他的眼中,的确就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他可以轻易地掌握着人类的生存和死亡,没有慈悲,没有怜悯,高贵得让人不敢仰望。

嘟!嘟!

警哨声响起,有道声音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围观的群众这才霎时清醒过来,尖叫声迭起:“啊,警察来了!”

“这里要出人命了!”

“我的天啊,都头破血流了!”

“这个少年是什么人啊?”

所有的声音,一时之间都沸腾了,只是依然没有人敢靠近那个一生冷然气息的少年,唯有一个人,动了,跑上前,暖暖的手快速地抓住了那冰冷的手指。

“快跑!”史萱音低声道,拉着金澜挤出人群,朝着那些警察的反方向跑着。

他并没有抗拒,任由她拉着他向前奔跑着,直到两人拐进了一处废旧的仓库前,史萱音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手,看着金澜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他盯着她的脸,抿了抿唇,“我没事。”

“没事你怎么会那样对那个人?”这根本就不像是平常时候的他。

“只是觉得看那个人类不顺眼,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知不知道那样会出人命的,也许人类的性命,在你们这些神兽眼中真的不值钱,可是你有必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欺凌一个根本无法反抗的人类吗?更何况,他并没能对你做出不利的事情,你最多惩罚一下也就算了……”

史萱音一个劲儿地说着,刚才金澜给她的那种毫无慈悲怜悯的感觉,总让她觉得不舒服,仿佛在她和他之间,横着无形的墙一样。

他的视线定定地凝视着那一张一合的唇,淡淡粉色的唇瓣,柔嫩而甜美,他尝过这双唇的味道,他知道这唇有多令得他饥饿。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上了那唇,他的眸子眯了起来,“就是从这双唇中说的吧?”

“什么?”史萱音一愣。

“你说过你喜欢他吗?”他低下头,指尖传来的,是她唇上柔软的触感。

她只看到那如水雾似的黑发朝着她落下,她的脸穿梭在他的黑发中,那双漆黑却宛若星光被掩住的眸子,很暗,暗得连光泽都在渐渐失去,她从来不曾见到他的眸子,沉暗到这种地步。

金澜问得极为温柔,可是史萱音却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小学的时候对陆凯表白说,说过你喜欢他,是吗?”

她脚底打滑,差点跌倒。拜托,他怎么会知道这事儿的,况且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啊?当年的她年幼无知,又想去体验一把老妈说的KISS是什么,于是自然要找学校里她看得最顺眼的男生表白交往,才能干那事儿了。只不过没想到生平的第一次告白,居然被陆凯那厮给拒绝了。

“我是说过。”敢做敢当,一向是她史萱音的原则,她直认不讳地道。

“呵呵。”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你却从来未曾说过,你喜欢我。”

她咽咽口水,喉咙蓦地开始变得干涩起来。

“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你已经把你的爱,全部都给了另一个人?”金澜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他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人,另一张脸。那张苍老的面庞,极其怜惜地对待着他,只是那个人,她可以给她关心,可以给他欢笑,可以给他属于人类该有的任何情感,却唯独不可以给他爱。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正的主人,那人,会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会实现你的愿望。]

那是“她”对他说的话,可是——

他的手指,狠狠地在她的唇上按下,几乎像是要捏破她的嘴唇。

“很痛,金澜!”史萱音叫道。

他却置若罔闻,只是盯着她,自言自语着:“总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呢?是不是这一次,我又来迟了呢?”

为什么身体会这般难受呢?他人类的躯体,应该比起普通的人类强大无数倍,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为什么此刻,他却觉得很难受,难受到仿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是返生期的状态又来临了吗?

抑或是……

他的手死死地捏着她的下颌,看到她因为疼痛而皱起的柳眉,笑着,喘着重重的粗气道:“音,我好难受呢。”

“金澜……你放手!”她挣扎着,天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不,我不会放手的。”他笑着,笑得极美而落寂,“原来,即使我再强大,依旧无法摆脱法则的束缚,原来,我依旧会介意你的喜欢,依旧会因为弄痛了你而让自己觉得更痛。”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啊,你不懂……”所以才可以摆着一张无辜的面孔,让他痛得更加厉害,“音,即使你的百年,于我不过是眨眼,可是我终究是不会放手的。”

不会!

不会!

因为根本无法放手!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试验品,一个让他得到纯粹的爱的试验品,一旦无法得到的话,他举手之间,就可以让她在这个宇宙中消失。

可是……却原来根本无法做到。

原来在他选择她成为主人的那一刻,他已经把所有的希冀、期盼……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了。

兽,爱着主人。这是无法摆脱的定律。

他爱着这个人类,爱着这个弱小到弹指间就可以分解的人类。

只因为,她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把暖暖的手,贴在了他冰凉的面颊上。

只因为,她说她如果爱上了谁那么就是爱了,无论多少人反对,她也会去爱。

只因为,她是第一个在谈论他原形的时候,依旧兴致勃勃的人类。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无法去控制心中的那份依恋,早已经把属于兽的爱,一点点地落在了这个人类的身上。

力量,在一点点地从体内涌出,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变得灰暗起来,大片的乌云,开始慢慢地遮住阳光。

树梢,在不停地晃动着,枝叶沙沙作响,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地,似乎连树干都在晃动了。

不对!晃动的不是树,而是——

大地!

是整个地面晃动了起来。

史萱音吓了一跳,该不会是要地震了吧!

她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在笑着,笑容飘忽。

史萱音的脑海中蓦地闪过第一次在墓园里见到金澜的情景,那时候,也是他,让天有了异变,难道现在也是……

“金澜,是不是你的力量造成的?快,快停下来!”她喊了起来。

他依旧还在笑着,笑声从嘴里一串串地溢出,然后他弯下腰,用着闲聊似的口气对她说着:“你说,如果我现在把这里彻底毁灭,会如何?”

史萱音怔忡着,他不是在笑吗,为什么她却会觉得他在痛苦呢?心绪如同被他牵引着一般,甚至于连血液中,也像是感染了他的痛楚一样。依凭,依凭!他说过,他是她的依凭,以血为凭借,相系着她与他。

“你也对我说吧。”他俯到了她的耳边,轻吹着气低语道。

“说……什么?”她的身子因他的动作而颤了颤。

“把你对陆凯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只说你喜欢我……”饥渴的心绪,需要用她的言语来填补,这一刻,这一刻,他甚至可以容忍她对他只是喜欢,她对他不用说爱这个字眼。

只要现在的她,可以告诉他,她是喜欢他的,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在心底深处蔓延滋长的究竟是什么呢?如痛带着尖锐刺儿的藤条,不断地生长着,占据着越来越多的面积,刺痛着他的全身,令得他痛苦不堪。嫉妒吗?是人类所说的嫉妒吗?他在嫉妒着那个叫陆凯的男人,他在嫉妒着眼前的这张唇,把原本属于他的话却早已对着另外的一个人说了。

“我……”史萱音吞咽了下口水,这种话,哪是想说就能说的?!

“怎么?说不出口吗?”

“金澜,你发什么神经,干吗非让我现在说这种话,你不是神兽吗?不是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吗?你可以有许多的时间等着我喜欢上你啊!”根本不用这样急于一时。

他的手,无声地垂落在了身侧,他直起身子,用着可悲可叹的眼神望着她,他那淡淡的薄唇缓缓张开,一字一句地对着她说道:“史萱音,你究竟要我为你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你才肯罢休呢?”为了她,他算尽了一切,却没想到,计算得再精密,也无法算出人类的心。

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一下子,头脑已经一片空白,就连言语的功能,都遗忘了。

“哈哈哈!”他狂笑着,全身不断地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人类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生物呢?贪婪?胆小?犹豫不定?明明那么的弱小,却可以成为兽毕生的追求。”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想说,可是沙哑的喉咙,却迸不出只字片语。

“原来,我可以为了你,献上我所有的忠诚和爱,可以匍匐在你的脚下只为你而存在,可是你却……”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慢慢地消失,连同着他这句话剩余的字,也飘散于风中。

天空,恢复了晴朗。

大地,平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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