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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选择优质种源才是母亲的首要职责(2)

唐大小姐终于哭累了,侧耳仔细一听,那讨厌的拍门声也早已停息,金浩然这个混蛋到底还是离开了……她蜷缩在床上,疲倦之余拿起手机。刚看了几眼,泪水又忍不住汩汩流淌起来——

“糖糖,对不起!这几天,你承受了太多的无助和恐惧,而我没能和你一同承担……好在自己终于理清了人生中最为深刻的命题,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恰恰是我们爱情最好的见证——糖糖,嫁给我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枕边人、梦里花,是左手的情诗,右耳的叮咛,是最简单的快乐,是最甜蜜的负担,让我掌心上的爱情线、事业线和生命线都写满你的名字!”

无辜的手机一定不会相信,这个女子哭了大半夜居然还有这么多眼泪,就如同唐蜜不敢相信平时寡言少语的金浩然会提到结婚。没错,没错,这就是那个混蛋的号码!可等她回拨的时候,传来的却是“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唐蜜急忙打开房门,发现楼道里已经人去楼空,又不禁悲从中来。

“糖糖!”金浩然从上一层楼梯大声喊道。

“你混蛋!”发现金浩然在和自己玩捉迷藏,唐蜜立刻化悲痛为力量,一把将“混蛋”拽进房间,“你躲在上面干什么?”

“我帮楼上的老奶奶拎东西,我……”

“我恨你!”唐蜜把几天来的不爽都凝结在这三个字里。

“你再大声扰民,房东会让你搬家的……”

“我恨你……”像一个迷路很久的孩子忽然找到了依靠,唐蜜挥舞着粉拳扑向了“混蛋”。

这一刻,让金浩然莫名地感动,他和自己所爱的这个女人,像两颗缠绕在一起的树藤,深深地把根扎进这座城市的泥土里。以往的岁月,或许只能说是混迹,而今,这个紧紧的拥抱,才让他们有了无穷的力量。所以,他趁着唐蜜的双臂稍稍挪动的间隙,悄悄地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爱,成了这个城市里青年男女唯一的动力,现实虽然很硬,但是,我们决定扎根下去。

怀孕本来就是一种修炼

“哎,你是不是还有话没有对我说?”当唐蜜在清晨的阳光下睁开眼睛,发现两个人还手拉着手,于是娇嗔地摇醒金浩然。

“一起去喝瘦肉粥?”金浩然显然被幸福感砸坏了头。

“少来!就想这么稀里糊涂地让我做你孩儿他娘?”

“哦,亲爱的糖糖,嫁给我好吗?”金浩然翻过身来,在唐蜜的小嘴上啄了一口。

尽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唐蜜依然觉得自己被美好包围了,恐惧的阴霾一扫而空,浑身充满了活力,是的,这种相依为命的幸福感俨然比起往日的高潮更加令人回味无穷。

“老婆,好歹给个意见啊,就算不是‘I do’,回复个‘我顶’也行!”

“那我说实话,你不许翻脸哦……”唐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诈。

“啊?”

“金浩然是个大傻瓜!哈哈……”看着枕边人一脸茫然兼带神经短路,唐蜜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唐蜜,你太过分了!居然拿怀孕说事儿,觉得很好玩是吗?你简直比《潜伏》里的姚晨还会演戏!”金浩然一边说一边翻身下床,怒不可遏地胡乱套着衣服。

怪不得人家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呢,本来就是开个小玩笑,他居然误会得那么深?唐蜜忙不迭地追了过去:“小耗子,我怀孕是真的,没有骗你!”

“哼!”金浩然一副不为所动、伤心欲绝的神情。

“金浩然,是谁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这6小时都没到,就失效了啊?我不是因为孩子逼你结婚的!”

“哼!”金浩然抓起包,向门口走去,差点还把鞋子穿反了。

唐蜜一把拉起金浩然的胳膊,想用后背掩住房门:“你干吗啊你,人家逗你玩的,这几天你也跟着提心吊胆的,想让你开心一下……”

“别哭!!”金浩然忽然回过头来,看得出来,脸庞因为憋着笑而变得通红,“哈哈,我也是逗你玩的!老婆大人!”

鬼马精灵的大小姐居然会被一个傻瓜骗,还差点又哭鼻子?可还没等她拳打脚踢,金浩然就把她拦腰抱起:“怎么样,我也是个好演员,能拿最佳男主角的那种!以后干脆迷恋你老公算了!”

这回轮到唐蜜神经短路了,这还是酷酷的金浩然吗?他的脑筋怎么转得这么快?如果自己的CPU算是奔V,估计他的应该是奔X了;乖乖,如果他拥有奔X的CPU,按道理来讲,开上奔驰就不会太远啊……

“糖糖,我们一定要快乐。只有父母双方心情愉快,生出来的孩子才会更聪明,安全感也更强。”

“真的?一本正经,好像自己生过孩子一样……”

“这几天我在摇篮网上下载了好多资料,你怀八次孕都看不完!”

“呸,呸,呸,你当我是……什么?”唐蜜恶狠狠地把相关字眼咽了下去,抄起一只枕头丢向“猪公”。

“拜托,你这胎教也太提前了,咱孩子以后肯定动手能力特强……”

“哎呀!”

唐蜜一声大叫,又把给金大帅哥吓了个肝儿颤:“糖糖,又怎么了?”

“老公,老公,咱们还没有准生证呢!我听说必须是怀孕前三个月就得去计生办,去得晚了罚款不说,连小孩户口都不好上呢……”

金浩然当即来到网上一通攻略搜索,边弄边皱眉头,要不是唐蜜及时出手,帅哥的五官肯定会纠结成包子。

“糖糖,咱们还是先从结婚证开始吧!”

“耶!我这就把户口本骗出来……”

周一的早晨,罗贝贝故意在HD大楼下站了一会儿,准备生擒讨厌的唐蜜。

“死丫头,你不去医院,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害我在医院门口等了你半天!打你手机又不接听,你的良心被天狗吃了?你拿美女当空气是吧?”

“好姐姐,您哪能是空气呢,至少也隶属于二氧化碳啊!”

“别想蒙混过关,那是废气,我懂!”

“哎哟,眼下全球最热的话题就是碳交易,少排放一吨二氧化碳,能换好多钱呢!如果以后少在我耳边释放点消极思想,那婚宴上的红包你就可以免了!”

“OMG!孩子不打掉,你还要嫁给姓金的?”见多识广的罗贝贝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闺蜜为何选择弃明投暗?

“反正金浩然我是嫁定了!你瞧,结婚戒指都买好了,钻石够大的吧,50分的才80块,像白捡的一样!”唐蜜摇了摇左手无名指,那个玻璃块儿在阳光下居然熠熠生辉。

“我算看出来了,只要功夫深,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七八百天的友谊也抵不过你俩三个月的嘿咻啊……”

“姐姐,限制话题,胎儿不宜!”

“说到胎儿嘛,上周这肚子长势喜人,产检的成绩是顺利冲关,无惊无险,通过B超看见小乖乖正仰泳中呢!”

“耶!”唐蜜做了一个夸张的胜利手势,“你在前头带路,我随后亦步亦趋!”

“对了,你平时怎么不困呀?我觉得自己现在像猪一样,不用倒头都能睡着!而且是腰有点酸、坐骨神经有点疼,孟子每天晚上又按摩又热敷地伺候着……”

唐蜜耸了耸肩膀以示无辜。“我嘛,除了常去洗手间,就是见什么想吃什么!昨天下班路过烤鸭店,那口水流得简直可以做条件反射实验了!结果金浩然只吃了一点点,剩下的都被我米西米西了……”

“天啊!羡慕死你了!我吐得太厉害了,所以每天只能是清汤寡水清心寡欲,身体力行感悟生命的玄机,简直成了禅修的老和尚。”

“哈哈,怀孕本来就是一场修炼嘛!”唐蜜的那股子小机灵劲儿被点燃了。

“嗯,总算听到一句靠谱的话!对了,你不觉得我罗贝贝要比以往更体贴别人、更理解父母、更有承受力了?”

“这个真没有!!人家对怀孕的理解就是,每餐的内容丰富多多,上车总有人给主动让座,所有家务活都让老公给包了,双方家长塞钱给买好吃的……对了,婚宴我们打算几桌搞定,这就不算裸婚了吧?还有,结婚证和准生证可以同一天办理吗?”

“剧本太乱了,我彻底被你们搞败了!”罗贝贝对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无计划性决意深表遗憾,她和孟子从相亲到相爱,从结婚到怀孕,整整用了七年时间,可唐蜜和金浩然只花了三个月就悉数搞定!都是“80后”啊,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唐蜜身着防辐射服,带着大钻戒,婀娜多姿地走进办公室。于是,HD中国市场部弥漫起愚人节才会诞生的欢快气息——闪婚+闪孕=哇噻!闪婚的有过目睹,闪孕的有过耳闻,可两项同步一起闪的,绝对是开先河之作,他们进入人生快车道了不成?以至于很多同事都以为,这无非是“85后”青春美少女唐蜜小姐跟大家开的玩笑。

市场部男男女女的头顶都金光闪闪,有羡慕的,有不屑的,有交头接耳的,有诅咒的……这一天的HD市场部,更像娱乐圈。

离奇往往代表着一个都不靠谱

接下来的故事就更加离奇。

据说,唐蜜的父母是在婚礼当天才知道自己女儿结婚的。

他们本来是受女儿邀请,说什么公司对家属的答谢参会。唐爸唐妈喜滋滋赴约,去的路上,唐妈还无比骄傲:“女儿终于长大了,不但能自力更生,还能请我们吃饭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哎,我怎么说的,还是养女儿好,你说要是生了个儿子,我们哪能这么清闲地游山玩水啊,即便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帮他挣钱买房买车,外带养孙子!”

“嗯,全家你最英明神武,行了吧!是你把我从水深火热的边缘救回来,我该你对你感恩戴德!”唐爸唐妈边打嘴仗边找花开富贵厅。

“哟,这里可真够热闹的!”

“老伴,咱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怎么写着‘恭祝金浩然先生和唐蜜小姐新婚之喜’呢?”

“真巧啊,新娘子和咱闺女同名同姓!你看还是我起的这个名字好吧,唐蜜,听起来都甜!肯定能沾喜气儿早点嫁了。”

“行,又是你英明!”

“唉,不对吧,闺女说的就是……”

唐妈刚要转头走,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从包间里雀跃地大喊:“爸,妈,就是这儿!”

“两位老同志,今天的现场希望你们高度配合。我一辈子可就这么一场婚礼,要是被你们搞砸了,后果什么样谁也不清楚!看到那边录像的没?来,笑一个!”在自己宝贝闺女的威胁恐吓下,二老终于在主宾席落座,表情配合,内心激烈。

唐爸脑海里回忆着,这丫头是如何蒙混过关,将户口本偷运出境的;唐妈则在心里盘算,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到底给自己要了多少彩礼钱。

直到金浩然给唐爸唐妈敬茶的时候,唐爸唐妈才认真地看了一眼乘龙快婿,模样倒是很受用,也不知过日子靠不靠谱。

喝完茶,仪式算是基本结束了,唐蜜挽着金浩然,像是小兔子一样跑着去各桌敬酒去了。

唐爸唐妈、金爸金妈被晾在一边,八目相对,无比尴尬。按理说,亲家好歹也算婚宴上的二号角色吧,眼下却连跑龙套的都算不上。硬着头皮寒暄吧,这俩倒霉孩子好歹得先让双方父母通个电话呀!

婚礼的当晚,双方的家长都没有留在北京。

金家住在秦皇岛,距离北京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给首都添乱,“一宿好几百呢,够给宝宝买一罐洋奶粉了!”看来他们对奉子成婚的后续问题很是忧虑。临别时,金妈还把自己的手链让儿媳妇戴上,让唐蜜着实感动了一番。

唐爸唐妈执意要去洞房转转,可看完之后,唐妈立即决定当晚赶回南京。局促的一居室里只换了一床新被,门口和窗户上贴了一对喜字——没办法,房东不同意大幅变动。唐妈看到这一幕,当即哭成了泪人,她无数次设想过女儿的婚礼,怎么着也得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盛况吧,可是眼前的景象与想象完全相反,这新房甚至都赶不上当年自己结婚住的宿舍。

“妈,你哭什么啊,我又不是嫁给房子当媳妇?再说了,不就租这里结个婚嘛,又不是一辈子扎根此地,等小耗子发达了,马上就换大别墅呢!

唐妈已经被气得就快翻白眼了,带着哭腔道:“老唐,你过去检查检查,这是咱们的女儿吗?这是哪儿捡来的吊儿郎当的孩子!”

“妈,不用鉴定了!都什么年代了,哪还能像你们那样,把生活都准备好了再考虑结婚生子?我就是你的宝贝女儿,如假包换,假一罚十!”

“还罚十呢,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我这条老命就快没了!”唐妈被唐蜜这样一逗,也忍不住破涕为笑。天下哪个母亲愿意搞砸自己女儿的新婚之夜?

可是当唐妈刚平复情绪,一堆婴儿用品和孕妇用品又撞进她的眼帘——她发誓她再也不想见到唐蜜了!她彻底参悟到了,女儿结婚生子这等人生大事,和她这个当妈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作为一名曾经政府机关的中层干部,唐妈一辈子都觉得风光知足,然而却在晚年被自己的亲闺女打败了,她觉得直到目前,她没有受到起码的尊重。

就像《盗梦空间》,唐妈决定逃离梦境,回到现实。

双方父母的离席,让唐蜜和金浩然的新婚生活多少有些惆怅。但是所谓年轻无敌,第二天早上,他们就从新婚的疲惫中苏醒过来,以无比的激情投入到新的一天中去了。金浩然给自己列了一个近期计划,找工作、看房。

惆怅在唐蜜和金浩然的身上刚一着陆就飘走了,按照中央气象台播音员的说法,顶多算个局部阵雨。可在罗贝贝和孟子那边,早已是中到大雨,眼瞅着就要洪水泛滥。

“我觉得自己现在俨然变成一部搅拌机了,而且还是个质量不合格的,东西完完整整地进去,一会儿就稀里糊涂地出来了。”罗贝贝的妊娠反应像《海燕》中的暴风雨,来得愈发猛烈。

孟子拍着罗贝贝的背,心疼得不得了。等老婆大人吐够了,孟子去打扫战场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呕上一会儿。

书上说,如果孕妇营养不良,就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所以妊娠严重的,必要时需住院治疗。好在医生帮罗贝贝做了一圈检查之后说,身体没有什么状况,吐得这么厉害,一半是妊娠反应,一半可能是因为孕妇的情绪太紧张了,人在紧张的时候也容易产生呕吐的情况。

“在外企上班?”医生边埋头写病历边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嗯,HD中国。”罗贝贝心里嘀咕,难道现在的妇产科医生的副业是算命?

“现在的女人真不容易,不但要像男人一样去战斗,还要为男人生孩子,尤其像你们这些白领,整天紧张兮兮的,好多人想怀都怀不上呢!”

罗贝贝忽然像找到了知音一样,一个劲儿地点头,她想向英雄的母亲致敬。

医生建议休息一周,适当调养。可是请假这件事让罗贝贝纠结了一个晚上。

上海发布会上的意外已经促使陈一菲实行“软禁策略”了,再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自己的地位岂不是更边缘化了?如果坚持继续上班,又害怕这种滴水难进的状态影响宝宝的发育。

“宝宝,你说妈妈该不该请假,我现在全听你的了!”整个晚上,罗贝贝都对着稍稍有些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语,是进亦忧退亦忧啊。

“老婆,公司是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工作是一时的,孩子却是一辈子的。犯不着为了一时的工作,影响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孟子实在“忍无可忍”,义正词严地给出了结论。

次日,罗贝贝硬着头皮敲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

陈一菲的语气依旧很平静:“那你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会暂时安排其他的同事来接替你的工作。”

看情形,自己分明成了陈一菲晋升的绊脚石,甚至成了整个市场部发展的拦路虎,其他同事的工作做得好好的,谁愿意替你多承担啊?罗贝贝想着想着又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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