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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6.两个父亲

沙沙!手机里传来电流声。

“……莎伦……不见了,我……要去……找她,我去……学校,求求你,快点来!丽莎……带出去……”

这条语音留言是在接近寂静岭的时候,克里斯托弗收到的。

一滴透明的水珠砸在克里斯托弗的车顶盖上,接着是接连不断的好像弹珠弹落的声音。雨,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在通往寂静岭的这条岔路上,除了克里斯托弗那辆显眼的宝马车外,就只有桥头停放着的几辆警车了。

前面有警察设了路障,克里斯托弗不得不下车步行。

“对不起,先生,这条路暂时被封锁了,请回吧!”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他披了件黑色的外套,没有撑伞。

“我在找我的妻子,她可能走的这条路。”克里斯托弗同样没有撑伞,他只是竖起了外套的领子,用手拈紧,防止雨水从脖子流下来。

克里斯托弗四处张望:“她开了一辆银色吉普车,自由者的,俄亥俄州车牌。”他尝试通过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减轻内心的焦灼。

年轻的警察拿起了衣领附近的对讲机:“长官,是这位先生的妻子开的那辆吉普车。”

“带他过来。”

“先生,请跟我过来。”年轻的警察将克里斯托弗领到了他的长官面前。

“她在哪?”克里斯托弗小跑着走了过去。

“探员托马斯*古奇,今天的天气不错啊。你说呢,先生?”托马斯撑着伞迎着克里斯托弗,他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双手各戴了一只黑色皮手套。

克里斯托弗没心情听托马斯讲那些俏皮话,直接打断了他:“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在找我的妻子。”

托马斯镇定地说:“我知道,请稍等。”过去的那么多年,他处理了很多案件。像这种焦急的丈夫,他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

他接着补充道:“你说的那辆车我们找到了,就在桥的尽头,车子没人,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有人受了伤。”他用身体堵在了克里斯托弗面前,“老天啊……能告诉我你的妻子来这干什么吗?你是……”

“克里斯托弗*梅森。”

“很荣幸见到你,克里斯。”

从桥的尽头走来的警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长官,有新发现。”

托马斯转过身来,问道:“哦,什么新发现?”

“一封信。”那个警察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了一封牛皮纸封好的信。

“快!给我看看。”克里斯托弗冲了上去。

“抱歉,先生,恐怕这封信,不能给你看?”那个警察把信收了回去,把它递给了托马斯,接着说道,“长官……上面,上面有你的署名。”

托马斯淡定的表情崩裂了:“年轻人,请不要开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

“不!绝对不会弄错,这封信肯定是给你的。”

托马斯把信接了过来,看了看信的封面。

致正在封锁大桥的原寂静岭警长托马斯*古奇。

他已经产生了好奇了,于是把信拆了开来。他把伞递给了克里斯托弗:“介意帮我拿一会吗?”

克里斯托弗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伞接了过去,他也想知道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有没有罗斯和他的女儿们的线索。

好久不见,爸爸。你还好吗?很抱歉一直没有给你写信,是的,我活了下来。不知道你和妈妈过得还好吗?

记住,不要调查白色克劳迪亚,不要插手与寂静岭有关的案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尽快去找你。

这种熟悉的笔迹,每一个字母的线条,都是托马斯和季月一手一脚教出来的。

丽莎,丽莎……

托马斯的眼眶里饱含泪水,他这个铁汉般的男人竟然当着他的手下和一个刚刚认识的人面前落泪了。

“克里斯,请问……你的妻子叫什么?”托马斯的声音不觉颤抖了起来。

“罗斯*达*西尔瓦,怎么了?”克里斯托弗自然也发现了眼前这个人的不对劲。

托马斯颤巍巍地把信递给了克里斯托弗:“可以帮我看看,这是你妻子的笔迹吗?”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把伞交给了托马斯,仔细地辨认着信上的笔迹,他沉吟着说道:“不,这个绝对不是我妻子的笔迹。”托马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前一片发黑,“不过,这是我的女儿丽莎的笔迹。”

“不可能!”托马斯惊叫了起来,“我的女儿今年大概已经四十多岁了。”

“不,我肯定,托马斯,这是我的女儿丽莎的笔迹,她今年的年龄应该是你女儿的1/4。”克里斯托弗笃定地反驳道。

托马斯把撑着的伞扔掉了,直接跪倒在地上,双手掩着脸哭泣着说:“上帝啊,谢谢你,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没有死。”

“托马斯,我想你可能搞错了,那是我的女儿。”

“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肯定,写这封信的人就是我的女儿。她的笔迹,我哪怕是死也不会忘掉。”托马斯恢复了冷静,“而且,我曾经当过寂静岭的警长的事,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你,去下令,让他们沿着这条桥一路搜过去,一定要找到她们。”

“是,长官!”

“还有。”托马斯把那个警察叫住了,“给总部打电话,叫他们派警力支援,如果拒绝支援,你就告诉他们,他们的顶头上司是我托马斯*古奇教出来的,让他们把这句话告诉他们的顶头上司。”

“是,长官!”

克里斯托弗拦住了想要离开的托马斯,问道:“那我的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先生,放心!我会竭尽全力,那不仅是你的女儿,而且是我的女儿。”托马斯坚定地看着寂静岭的方向。

小丽莎,爸爸一定会把你找到的。

是夜,布瑞姆斯档案馆。

最后一个值班的人也已经走了,克里斯托弗趁四周没有人打碎了入口那扇门的玻璃,伸手把门给开了。

灯管闪烁了几下,随即又亮了。

存放档案的房间里堆砌着密密麻麻的箱子,但最先出现在克里斯托弗面前的是几个带有火烧痕迹的纸箱子,而在它们附近,还有几个被烟熏黑的纸箱子。

克里斯托弗把几个有关的箱子通通拿了出来,他决定先从警方档案开始看起。

他找寻着自己想要的档案,托马斯*古奇。

翻开了有关寂静岭的报告,“三度烧伤”、“受害者的照片”几个单词映入他的眼里。他接着把档案往后翻,发现了几张泛黄的照片。

他用尽可能最快的速度翻阅着,一张班级合照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最后排站着的两个小女孩长得感觉好像是他的两个女儿,但是因为这张照片已经模糊不清了,并不能够确定。

他接着翻着,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小女孩的个人独照,她的样子和现在莎伦的样子一模一样。

克里斯托弗把这张照片收了起来,打了一通电话。

“查询台,请讲。”

“我要查询托卢卡都立孤儿院。”

“查询中……有关信息已查到,请讲。”

“能告诉我地址吗?”原址已经被拆了。

“请稍候……”

知道了地址,克里斯托弗挂了电话马上动身了。

在他走出档馆的一瞬,那张班级合照,除了那两个小女孩,其余的部分,全部变成了灰烬。

“现在我躺下睡觉,请主守护我的灵魂,如果我醒来之前死去,请主带我灵魂同行,阿门!”

“好了,孩子们,快上床睡觉……”

玛丽把灯关上,走出了房门。

“玛丽格特嬷嬷,抱歉,实在是等不及了。”克里斯托弗身上流下来的雨水把地板打湿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急,请问有什么事吗?”岁月不饶人,玛丽格特变得比从前更加苍老了。

“九年前,这所孤儿院附近发现了两个女婴,我和我的妻子领养了她们。”

“我为你感到高兴,达*西尔瓦先生(克里斯托弗报了假姓),但我不能交出孩子们的资料。”玛丽格特想要转身走了。

克里斯托弗走上去拦住了她:“听我说,有个女孩,和我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说着,克里斯托弗从衣服里拿出了那张照片。

“不,抱歉,我不能帮你。很晚了……”玛丽格特执意离开。

“大概有四十岁了。”克里斯托弗把玛丽格特给拽住了,“告诉我,在哪可以找到她?”

“这不是一个人的故事,而是关系所有的人。”

“告诉我,我到哪里……”

“克里斯!你自是是自找麻烦,知道什么麻烦吗?非法闯入,看这个样子还得加上故意伤害罪。我告诉过你,我可以处理好。”托马斯在楼梯下慢慢走了上来。

“谢谢你,托马斯。不能再深究下去了。”玛丽格特捂着嘴走了。

“不会的,放心吧,玛丽格特嬷嬷。”托马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知道吗?一个十二岁的小毛孩都比你你会掩饰行踪。这是什么?”托马斯发现了地板上的照片。

“古奇,你认识她吗?她是我其中一个女儿的亲生母亲。”托马斯看着这张照片沉思了起来。

“转过身去。”

“什么?”

托马斯把克里斯托弗铐了起来,将他带到了玛丽格特的会客室。

托马斯围着克里斯托弗走来走去:“是的,我认识那个女孩。”

他在克里斯托弗面前坐下:“她是我女儿小时候的好友,也就是你的女儿丽莎的儿时好友,我听说,她没熬过那个夜晚,寂静岭起火的那个夜晚。(他撒了个谎)”慢慢地摘着手套,他继说:“那些人,狂热的信徒,残忍地虐待那个女孩。那段往事,已经尘封在寂静岭了。”

“据我所知,并没有。”

“那又怎么样?克里斯,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进监狱,或者你可以选择回家。”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

托马斯终于把手套摘了下来,他把自己的掌心送到克里斯托弗眼前:“正义分很多种,克里斯,上帝的、人类的……甚至恶魔的。到底是哪一种,不由你说了算。”他的手掌心里满是烙过的印记。

“我要你现在,马上回家,躺在温暖的床上。由我来对付这个小镇,来应付这三十多年来的变故。你的妻子和女儿,还有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把他们带回来的。”托马斯不想再多一个人陷入这个恐怖的诅咒。

“好了,故事结束。”

……

第二天,天一亮,托马斯把克里斯托弗带到他的车子旁边,把他手上的手铐缷了:“克里斯,不要再来这里了,回家等我的消息。”托马斯的手下把车钥匙递给了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活动了一下手腕,钻进车子里:“我会带些明事理的人来的。”

托马斯把车门扣住了:“永远不要回来了,克里斯。”

托马斯把车门合上,留下了一排尾气。

“长官,没有任何发现!”

“给我继续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她们!”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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