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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6.无法摆脱的命运

幽暗的牢房,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不,不要这样,请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柯林使劲地拍打着铁铸的牢门,“先生,不,不要这样,放我出去!求求你,先生。”

“好好享受吧,柯林先生,我会为你安排一个环境更‘好’的单人套间。”门外的狱警吸了快要熄灭的烟蒂最后一下,将它扔在了地上,将一条坚硬的黑面包扔进了牢房里,边走边说:“柯林先生,这是你今天的食物,省着点吃!”

该死的,克里斯贝拉,你竟然骗我。柯林看着牢房里小小的天窗,想到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要在这里度过,不禁生出了怨恨。

还有那个叫丽莎的小东西,如果让我出去了,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干到哭也哭不出来。

柯林捡起了地上沾着肮脏泥巴的黑面包条,将它塞进嘴里。他确实饿了,从昨天被托马斯捉住开始,他就一点东西也没吃过。他用自己的牙齿慢慢对抗着如同木棍般坚硬的东西。

哎呦!柯林咬到了硬硬的东西,他将它取了出来。

……

达利亚守在阿蕾莎的床边,阿蕾莎回来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光洁的天花。达利亚红着眼睛,不断地用手帕抹眼泪,她已经从托马斯那里知道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她深爱着的阿蕾莎竟遭到了这种厄运。

克里斯贝拉拉开房门,独自走了起来,她的脸上是一种庄严肃穆的表情:“我可怜的妹妹,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姐姐,我,我……”达利亚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切地想对克里斯贝拉倾诉些什么。

但是,克里斯贝拉没有给达利亚开口的机会,她接着说道:“我亲爱的妹妹,连小孩子都知道,你的女儿……”

克里斯贝拉装出一种为达利亚着想的样子,痛心地说:“你为什么不肯说出她父亲的名字?”

接着,她走近达利亚,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给大家带来了罪恶,我要集合众信徒进行审判,好清洗这不洁之事。”她拈起了达利亚披洒在肩膀上的一缕头发,达利亚转过头来,与她对视着。

克里斯贝拉的双眼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使达利亚放下了心防,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着。她亲呢地说道:“我亲爱的妹妹,你太软弱了,你总是这样。”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相信我们,达利亚,相信大家的能力,我们会恢复清白的。”

“我该怎么做?”达利亚喃喃问道。

“今晚七点钟,我来接你。”克里斯贝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将房门合上,退了出去。

季夏家的客厅,季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季夏迫不及待地问道:“妈妈,怎么样了?”

季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不肯吃饭,达利亚一直在哭,阿蕾莎躺在床上。”

咚!季夏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白皙的拳头变得通红。可恶,如果我早点想到叫人帮忙,阿蕾莎也就不会……

托马斯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该死!该死!该死……”

“要是我在的话,我一定要把那个坏蛋的头拧下来!”季夏祖父充满褶子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红润。

季夏不经意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时钟,嘀嗒,嘀嗒!分针缓缓指向十二,时针停留在了七的位置。

晚上,火灾?阿蕾莎!糟了,克里斯贝拉。

“妈妈,你从达利亚阿姨那出来的时候有看见什么人吗?”季夏急得脖子都快要加粗了一圈。

季月奇怪地看着季夏,说:“没有啊,除了我们,谁会去看阿蕾莎?”

等等!

“不对,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奇怪,那是谁的呢?”季月努力搜刮着脑海里的影像。

“妈妈,出事了!阿蕾莎有危险了。”季夏冲了出去,季月和托马斯紧随其后。

呜!汽车发动的声音。

还是来晚了!季夏出来之后只看见红色的车尾灯,和排气管吐出的黑烟。

季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看见坐在后排的达利亚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子,脸上笼了一层同样是黑色的面纱,那是天佑会的高级女教士开审判大会的专用服饰。

“来,小季夏,跟我来,托马斯,你去给警局打电话,我和丽莎去追他们。(季月的神情变得严肃)”

“好的,没问题。”挂了电话,托马斯披上自己的大衣,坐进了自己的车里,他决定亲自去一趟,他知道有内鬼渗进警局了。

季月掀开了黑布蒙住的东西,里面是一辆崭新的摩托车,那是一辆哈雷摩托车,不过明显经过了改装。两个车轮变成了更大更宽的越野轮胎,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沟纹。两个排气管也经过了改造,变得更加粗大。更加丧心病狂的是,摩托车的引擎也不是原装的,被人硬装上了八汽缸的赛车引擎。光是看看它的外表,就知道它是公路上的凶兽。

“不,你坐我前面。”季月将坐在她背后的季夏放在了自己的前面,“坐稳了,宝贝!”

季月一拧油门,摩托车便像是吃了炸药,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腾空而起,飞到公路上,将季夏重重地拋起,然后又落了下来。季夏的脑袋磕到了季月的下巴上,季夏像是撞到了一块坚硬的铁,痛得直捂脑袋。

“哇啊!救命!”飞速扑来的气流将季夏压得紧紧地直贴在季月身上,她眼挣挣地看着摩托车的时速表飞快地窜到了一百二十,定定地停在那里。摩托车的时速表最多显示到一百二十,而季夏却感觉到风压越来越重,季月还在不断地提速!

“小宝贝,我不是叫你抓紧了吗?”季月肆意而张狂地笑着。她的发丝随风飘扬着,白色的裙摆像一面旗子飘在空中。

呜!引擎的咆哮划破了黑夜的寂静,沿路被惊醒的人纷纷跑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留给他们的只有渐渐一排长长的尾气。

下车,克里斯贝拉将达利亚和阿蕾莎领到了一幅油画面前,上面画着烧死女巫的情景。

“好了,达利亚,你可以离开了。”克里斯贝拉将阿蕾莎从达利亚的手里接了过来。

一直安安静静地跟着达利亚的阿蕾莎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她惊恐地大喊:“妈妈,你要去哪里?”

克里斯贝拉命令其他人打开了那幅用来掩饰的油画,里面还藏了一个房间。克里斯贝拉抓着阿蕾莎不让她跑掉,转过头来,对达利亚说:“我们要斗的是罪恶本身,而不是罪人。”黑纱罩住了她的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达利亚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抓着阿蕾莎的手,捂着脸转身走了,遮脸的黑纱也被她扯落到了地上。

“天啊!我到底干了些什么?”达利亚趴在转角的墙壁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克里斯贝拉将阿蕾莎挷在了火刑台上,高高地吊起,阿蕾莎的身下堆满了淋了火油的木柴。

“又一次,我们面对生死存亡的战斗。”(其他人专注地看着克里斯贝拉)克里斯贝拉作着审判前的发言,“上帝赐我们清明,阿门!(克里斯贝拉情不自禁地举起了双臂)赞颂清白之人所做出的牺牲,还我们洁净!”

“洁净!”其他人跟着喊了起来,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狂热。

克里斯贝拉从助手那里接过了火把,扔在了那堆木柴上,火苗立刻蹿了起来。

阿蕾莎在烈火的炙烤下发出了尖叫:“啊!啊!”

听着阿蕾莎痛苦的美妙尖叫,克里斯贝拉继续说道:“还有团结!”

“团结!”

哐啷!吊着阿蕾莎的铁架突然断裂了,打在旺盛的炉火上,装着烈焰的火炉被掀翻在地,点燃了挂在窗户上的帘子。

啊!那群刚才还淡定地坐在凳子上的教徒们,看着飞速漫延的火苗,像是盲头苍蝇一样争先恐后地撞了出去。克里斯贝拉被挤在人堆里,夹着带了出去。

吱!季月将双腿打颤的季夏抱了下车,潇洒地用橡皮筋把自己的凌乱的头发扎了起来。

刚落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季夏便看见黑色的烟雾从格兰大酒店的一个房间里冒了出来。她顾不上发软的腿,直接冲进了酒店。

季月也想追过去,不过被几个戴着黑色面罩的人给拦住了。

“托马斯太太,此处禁止通行。”面罩人的体型彪悍,都是身高两米的大汉,他们人手一根钢管。

“渣滓!三分钟搞定你们!”季月将自己的白色高跟鞋脱了下来,赤脚站在微烫的地面上。她站在原地不动,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右手握拳,大姆指藏而不露,左手托住右手。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换上了嗜血的微笑。渣滓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让开!给我让开!”

“滚开,给老子滚开!”

……

季夏看到了穿着奇怪黑色衣服的人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她逆着人流冲了进去。

人流中的克里斯贝拉发现了季夏的身影,她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丽莎,你不能进去,亲爱的,快跟我出去。”

“啊!”克里斯贝拉的手留下了一排鲜红的牙印,季夏顺利地挣脱了克里斯贝拉冲了进去。

“阿蕾莎!咳咳!”季夏顶着浓烟冲进了起火的房间,周围的东西都已经燃了起来,沙发、桌布,窗帘……熊熊的火焰,随时可能将她围死。

“啊!丽莎,快出去!别管我!”阿蕾莎吸入了太多浓烟,她的声带或许已经被灼伤了,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她并不想季夏也和自己一样葬身在大火里。

“阿蕾莎,我这就来救你。”季夏发现了吊在铁架上的阿蕾莎,幸运的是她来得比较及时,阿蕾莎的衣服和头发只是被烤焦了一点而已。

季夏徒手抓住铐着阿蕾莎手脚的铁环,可立马被烫得缩开了手。尽管没有直接烧到,但是长时间的烘烤已经使铁架变得烫手。阿蕾莎挣扎着想要阻止季夏无谓的动作,结果手腕却烙在了铁环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隐隐传来烤肉的香味。

给我动啊!季夏不想放弃阿蕾莎,死死忍住疼痛,两只手使劲地掰着那块滚烫的金属。她娇嫩的手先是被烫伤,露出血淋淋的肉,接着流出鲜红的血,然后被烤干,结上了一层焦黑的痂。

丽莎,丽莎,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阿蕾莎痴痴地望着为自己拼命的季夏,全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她想流出眼泪,可干涸的眼眶却挤不出一滴泪水。

可恶!一点效果没有,季夏根本打不开这些铁铐,她趴在了阿蕾莎的身上,竟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住渐渐漫延到阿蕾莎身上的火舌。

“阿……蕾……莎,我,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季夏断断续续地说着,她的脸痛苦地挤成一团,小脸变得惨白,大粒的汗珠滴在阿蕾莎的脸上,很快又被蒸发掉了。

丽莎,不要!丽莎,不要!

身后扑来的热浪灼烤着自己的皮肤,季夏感到自己的头发快要燃起来了,但是,她死死地抵住了逃生的本能,颤抖着却坚定地抵在阿蕾莎的身前。

血肉活生生被烙的痛觉,透过烧焦的皮肤传达到了季夏的大脑里,身后是逼近的烈焰,她的性命悬在一条看不见的细线上。

危险与痛觉的双重压迫,挑战着季夏的神经,她感觉脑子里一条看不见的弦绷断了。

“精神力达到临界值,精神力突破,代行者精神力提升至E级。

代行者触发任务,阻止恶魔的诞生,完成度50%,发放部分奖励,幻想值100。开启特殊任务兑换模板。”

季夏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块透明的界面,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种东西可以兑换。

潜能激发药剂

可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潜力,使用后陷入48个小时的虚弱期,效果因人而异。

季夏在脑子里狂吼,兑换,兑换,马上给我兑换!

“潜能激发药剂×1,兑换成功,扣除幻想值100,特殊任务兑换模块关闭。”

一只玻璃试管突兀地出现在季夏的手里,姑且不论脑海里那个声音是什么,只要有一丝机会可以救阿蕾莎,季夏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尝试。她将试管的塞子拔掉,将里面的无色透明液体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瞬间,她感到一丝清凉,使不尽的力量从身体里涌了出来。微微一用力,阿蕾莎手腕上的铁环便如同纸糊的一样脱落了下来,季夏如法炮制,将其余的三个铁环也弄了下来。

“阿蕾莎,把头埋在我的衣服里,待会无论听到什么也不要抬头。”季夏尽量用手将阿蕾莎护住,她想趁着这股力量还没有消失,冲出还没合拢的火海。

“小心!”阿蕾莎趁机往上看了一下,恰巧看见一个铁制吊灯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季夏就在它的正下方。

不用阿蕾莎的提醒,借着眼角的余光,季夏也看见了那个坠落的吊灯,但是她不能够躲开。最多只有1/4秒的时间,它就会撞在季夏的头上,要是她躲开了,吊灯就会砸在阿蕾莎头上。

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将阿蕾莎的头按下去,尽量地护住阿蕾莎。

不!阿蕾莎只听到季夏的一声闷哼,就被不省人事的季夏压在了身上,烧红的吊灯精准地砸到了季夏的太阳穴。不仅如此,依然粘在她脸上的吊灯不仅砸破了她的头,而且仍在灼伤她的皮肉。

滋滋!季夏的一边脸马上变得血肉模糊,然后又变得焦黑。躺在季夏身下的阿蕾莎马上从季夏的怀里挣了出去,她不顾疼痛,搬开了那个吊灯。

火焰已经将她们包围住了,烧断的木架堵住了房间的入口,这间房间处于四层以上,就算一层算两米,也有超过十米的高度,何况这是一家酒店,一层远不止两米,从窗户上跳下去,必死无疑!

阿蕾莎缱绻而又哀伤地望着半边脸已经毁了的季夏,坚定地趴在季夏的身上,她的衣服已经开始烧了起来。

丽莎,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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