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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人祸祸了几天丽江人民后,终于打道回府了。

过去的几天,对于肖蔷薇来说,可以用动词“熬”来表现她是如何虚度时间的。在那几天里,肖蔷薇和顾浩言没有使用狗血的回避政策,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套用句话来说,就是看上去很美,美得像那一吻就如同是用面纸擦拭嘴唇,然后发现那面纸味道不错,就舔了几下一样。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吻是顾浩言发动的,却是肖蔷薇完成的,而完成之后,顾浩言抬手喝酒,肖蔷薇怕顾浩言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话,就先下手为强,认定他俩是顺着气氛乱来,尴尬之余又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只好发扬酒桌文化——醉时兽性大爆发,醒来翻脸不认帐。

话说回来,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大家都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良好青年,两人都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又因为改革开放的冬风(十一届三中全会是12月召开的,故名为“冬风”)一吹就是三十几年, 一年比一年革新,一代比一代open,也就造就了“二奶”“小三”等一系列的人称代词,所以本文中肖蔷薇和顾浩言只是打了个kiss,即便是顾浩言把肖蔷薇给睡了,呃……多少还是有人会反对,因为那一批人中都这么觉得,应该是肖蔷薇把顾浩言给睡了才合乎情理……

但人类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物种,越是看似正常的事,就越觉得不正常,接着就提出“这是什么”,而后就是一系列的胡思乱想,然后就由“这是什么”转变成了“为什么是这样”,等人们将那些有的没的,一环一环的联系起来,拼凑,整理成章,最后,一本名为《十万个为什么》的著作,就这样诞生了……

何阳和从良就是如此,假使两位当事人装失忆,或者肖蔷薇及顾浩言联合主演一出“吃干抹净,两不相干”,可作为局外人的何阳和从良就不这样想,不是出于保守,而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挖掘着这两人细微动作中的端倪。可对于小心思早就外露的顾浩言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挖掘的了,只是出于一种尴尬和不知所措又带有几分“幸福来得太快,我接受不了”的复杂情绪,才配合肖蔷薇装作一切正常,所以,“何谢”(别说你们忘了从良姓什么了)二人组将矛头指向了肖蔷薇。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次从良和肖蔷薇同床而眠的深夜,从良被肖蔷薇的梦呓惊醒了。不用太刻意地听,就能听清楚肖蔷薇在说什么。

她说:“好软……”随后是几声“吧唧吧唧”的咂嘴声。

从良鄙夷地看着睡梦中的肖蔷薇,她是在回味那个吻的感觉吗?还“吧唧吧唧”?有那么回味无穷吗?换句话说,不就是一吻么?至于那么铭记于心么?连睡觉都不忘梦到?该说肖蔷薇是纯情,还是因为她是旷久之躯?思索半天,从良得出一个结论:她,肖蔷薇,废了!

但是,事情总有转折,这就是“天不遂人愿”的传说。第二天一早,从良趴在床上极尽暧昧地笑看着肖蔷薇,直到把肖蔷薇给盯毛了,从良才悠悠地开口道:“小妞,昨儿个晚上梦到什么了?”

肖蔷薇一惊,大清早的问这事儿做什么?遂又想起老一辈人说过,好梦想成真的话,就得在上午十二点后才能说,早上说了就不灵了,接着神神秘秘地甩了一句话给从良,“下午告诉你”

天下没不漏风的墙,况且从良又不是墙,一眨眼的功夫,肖蔷薇说梦话的事就传到了何阳和顾浩言的耳朵里,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从良分析那声“好软”所指的正是顾浩言的唇。使得顾浩言心花怒放,乐颠颠地直用手抚摸自己的唇——软是软,就是有点干,都脱皮了……

时至下午,三人迫不及待地拉着肖蔷薇所要答案,其中以顾浩言最甚,望眼欲穿的神情弄得肖蔷薇以为他患上散光了……在众人几近严刑拷打的逼问下,肖蔷薇脸颊绯红,目光如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羞涩地说:“我家附近以前有一家卖汤包的店,现在搬走了,昨晚就梦到那家店做的包子了,你们还别不信,那家店的包子可好吃了,皮薄肉多,一口咬下去软软的,不一会儿汤汁就流进嘴里了,啧啧,童年回忆啊!”

肖蔷薇感慨之余,其余三人皆倒塌。

……

五一假期过后,肖蔷薇和顾浩言“顺着气氛吻下去”的故事,被广为流传。之前肖蔷薇千叮咛万嘱咐从良不要乱说,从良还点头如捣蒜的保证:“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哟!要是我说出去的话,诅咒我一辈子都回不去火星”。但为什么还是泄露了呢?因为……

帮迩丛莨:嗷嗷嗷……好难受哇!

夜深了,睡觉了:怎么?你也寂寞了?

帮迩丛莨:心里有个大秘密真的好寂寞哇!

夜深了,睡觉了:哈哈,来,从良你乖,说给我听听,说出来你就不寂寞了。

帮迩丛莨:伦家答应过她素八能告诉别伦哒!

夜深了,睡觉了:啐!爷是别人吗?这些日子白疼你了!

帮迩丛莨:也对呀,乃八素别伦哇,那伦家告诉乃哟,乃八可以告诉别伦哇!

夜深了,睡觉了:爷是那样成天八卦的人吗?

帮迩丛莨:那伦家告诉乃,这个秘密就素,春耀和千忆哥哥玩亲亲呐,这素伦家亲眼看见哒!

……

夜深了,睡觉了:爷很寂寞!非常寂寞!

十四爷:你寂寞关我鸟事?

夜深了,睡觉了:都怪从良,告诉我做什么?现在弄得我寂寞死了!

十四爷:从良告诉你什么了?告诉你她是火星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儿?

夜深了,睡觉了:……她告诉了我个大秘密,但说不能告诉别人,我就憋屈得发慌。

十四爷:告诉我之后你就轻松了!

夜深了,睡觉了:不行,我答应过从良不能外传的!

十四爷:外?这区里谁不知道火星人,人妖,加上我这古代人是黄金铁三角?你现在把我当外人?那行,把我上次借你的100万还我!

夜深了,睡觉了:呃……你不是外人,而且咱是看着春耀长大的,又是华丽丽的春耀护卫队,那就告诉你吧!春耀和千忆滚过床单了!

十四爷:此话当真?没图没真相……

夜深了,睡觉了:他娘的你还不信我?图?你当谁那什么的时候都带照相机啊?可你还真不得不信,你说我们都是本分人,做什么诽谤别人呢?

十四爷:呃……有理。

夜深了,睡觉了:那我欠你的100万……

十四爷:别想赖,还钱!

……

十四爷:小溪妹妹,我寂寞得发慌啊……

……三人为虎听过没?最后的版本定格为:春耀和千忆本人已经七老八十了,孙子都结婚并忙着开始酝酿重孙了。

【帮派】春耀:君千忆,姐不杀你,姐对不起我祖上!

【帮派】君小溪:打是亲,骂是爱,侮辱是关怀……

【帮派】帮迩丛莨:这都要杀了哇!素什么?

【帮派】一脸稚气:笨啊!从良,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濡以沫,爱到骨髓里了。

【帮派】十四爷:千忆啊!我是看着春耀长大的,我们春耀可是个好姑娘,你别糟蹋了啊!

【帮派】夜深了,睡觉了:放心,你们这不伦之恋,我们是不会到处传的。

【帮派】春耀:你们传得还少吗?对哦,斩草必除根,杀人要灭口,从良,夜深,十四,我不杀你们,我对不起我八辈子祖宗!

【帮派】君千忆:吼什么吼?我会负责的。

众人默。

某天中午时分,某休闲咖啡厅。

正当用餐时间,此店提供餐饮,错落有致的桌椅边稀稀拉拉地围着就餐的人们,三人成群,五人成堆地交谈着,隐约能听清楚歌词的音乐,说明咖啡厅里的人素质都比较高,交谈声音不是很大。就坐于咖啡厅最边上一桌的两个年轻男女,男的用勺子规律地搅拌着咖啡,女的低着头,看似在想事情。表面上看两人很正常,只是相对无言。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男的所搅拌的咖啡早已不再冒热气儿,女的正一副愠怒的神情,摆放在桌下的双手正解着被缴成死结的运动裤裤带——可见她刚才就一直在缴着这玩意儿。

顾浩言将手里的小勺往旁边一放,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低下头嗫嚅道:“那个……我会负责的”

之所以顾浩言选择“我会负责的”,而不是“我喜欢你”,一方面是因为何阳的谆谆教导深深地烙进了顾浩言心里,他记得何阳说过“一百句‘我爱你’,抵不过你为她做的任何一件小事,一千句‘我会给你’,抵不过一句‘拿着’,一万句‘放心吧’,抵不过一次你为她负责”,所以他挑了个“最高级”,直接用“我会负责的”,意在秒杀肖蔷薇。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男性的大男子主义,他本就是抹不开面子的人,上次帮肖蔷薇买卫生巾就导致他从那以后宁可绕行,都不路过那家超市,更不用说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或四个字,这“我……你”中间加一个字或两个字的固定句型的重量,不亚于让一个威武不能屈的盖世英雄在面对敌人劈过来的刀剑时,让他说:“英雄饶命”。

肖蔷薇神情更加复杂,是三种表情混合成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达的神态,首先,是解了半天都没能把裤带解开的愠怒。其次,是很长时间坐在这儿而没话说,这会儿终于等到顾浩言一开金口时的喜悦。最后,是对顾浩言接下来所说内容的害怕。

肖蔷薇打消解开裤带的念头,无奈地长叹一声,反问道:“什么叫你会负责的?”看着顾浩言不自然的表情,挑眉,半开玩笑地问:“该不会你很早就喜欢我了吧?”

顾浩言抬头,看着肖蔷薇一脸得意,有种被逆袭的感觉,自信心大减,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谁……谁说我喜欢你了?”

“那你前段时间做什么三天两头的给我东西?又是九彩云龙珠,又是加法的药?”

“我冲作坊等级,做多了用不完,就给你了,九彩云龙珠嘛……仓库放不下了,把你当临时仓库用来着”

“那做什么给我装备?”

“那是茗夕的,你不是顶她位置吗?就借来给你打配合了,后来茗夕工作的原因,玩不了游戏了,索性就买了过来,当是我借你的,我可不想因为你而拉低我们队的档次”

“那做什么要让我顶君茗夕的位置?”

“你觉得从良,夜深适合吗?还有就是帮里好使的女妖都有固定的队伍,你不正好闲着么?当然,也有你操作比较顺溜的原因”

“那做什么跟踪我?”

“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

“没跟踪我?那怎么知道遇你惊心偷袭过我?”

“咳!我不是说我冲作坊么?就得去采集原料,刚好你们就在我旁边,一时无聊就点了观战”

“那做什么帮我报仇?帮战里满场跑就为追杀他不算,还逼得人家帮主把他踢出帮派……”

“无聊催的,见不惯他那么嚣张地欺负小号,再说你是富贵荣华的人,你也知道富贵荣华是我们君家操纵的,我有责任保证帮里人员的安全。至于要求踢他出沧海,他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和他玩躲猫猫,不让他知道厉害关系,对不起我么?”

“那做什么把我带回你家?”

“……你不会是那时候还指望我开八个小时的车把你送回家吧?”

“那……做什么亲我?”

“……”

“哈哈,没理由了吧?”

“……”

“那还是你喜欢我呗”肖蔷薇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不真是为了求得一个顾浩言喜欢她的事实,而是为她打赢了这场口水战而感到骄傲。至于那个事实,从这段日子里顾浩言的反应中,看都看得出来,还何必要亲口证实呢?

顾浩言无语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拼死一搏,绕了那么久,再这么憋着,难免会出变故,还是先占领得好。“……不管怎么样,我会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肖蔷薇声音里透着几分佯怒,几分不屑,几分莫名其妙,但那些只有几分,最多的,还是高兴。

顾浩言是真怒了,这女人做什么那么胡搅蛮缠,就看不懂吗?看不懂可以意会啊!只见顾浩言黑着块脸,一拍桌子,沉声道:“我说了我会负责,你就得配合我,谁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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