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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肖蔷薇的假期,在过年,串门,疯癫,做游戏里的春节任务中,一天一天流逝。数数日子,还有两个星期开学,哎,荒废啊!

关于她的那些闲言碎语,也在春节的喧嚣以及时间的推移中,没了下文。也是,流言就是这样,无风不起浪,当事人没回应,发起人也寻不到踪影,流言里提到的造访过春耀的N个男人,也没一个站出来指认。春耀在游戏里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造她的谣也捞不到好处,谣言不攻自破,围观团散伙。

春耀也长大了,春节任务后就2转141级,还有1000万经验就可以飞升了。肖蔷薇沦落为升级一族,每天把有经验的任务做完,又做两次房子任务赚经验,就赶这两天飞升。

正当肖蔷薇如火如荼地忙活着升级大业时,手机响了。

不认识的号码,摁下通话键,习惯性的“喂!”

“我回来了”

愣住,有多长时间没听到这个声音了?肖蔷薇喉头一紧,“做什么要回来?”

纪云峥笑了,她还是老样子,口是心非。“放假了,回来过个晚年,你是在家吧?”

肖蔷薇眨巴着眼睛,试图将涌出的眼泪倒回去。心里泛起的不是相思成灾后的小别胜新婚,而是更像一种许久不见突然收到对方消息的激动之情,就跟……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到了亲妈一样?

“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

“蔷薇,你们快开学了么?提前来昆明吧,我就只留两个星期,有话和你说。”

“好!”

挂了电话,和纪云峥约好明天晚上见。肖蔷薇吸吸鼻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头就操起鼠标,看着显示器,继续她的升级大业,反正见面也不赶一时,什么事都不能耽误她飞升。

当天晚上,肖蔷薇开始打包行李。肖爸爸肖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还没享受够,他家宝贝闺女又要去上学了。

“宝宝,做什么急着走啊?这不还俩星期才开学吗?再说了,宝宝,你也不像那么热爱学习的人啊!”肖妈妈依依不舍地说。

肖蔷薇囧,敢情热爱学习这四个字,在肖妈妈眼中是贬义词?

“宝宝,这宽带费可是交了一年的,你才玩几天啊?给你妈看电影,多不划算,要不再玩几天?”肖爸爸也不甘寂寞,加入肖妈妈的阵营对女儿进行劝解。

肖蔷薇青筋暴跳,这是劝她多留几天的话吗?这是赤条条的心疼那宽带费啊!

“爸,妈,我这不还有小半年就大四了吗?大四的时候,我就来家乡实习,来家乡做贡献,就能陪着你们了呗”

俩老看自家宝贝闺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走,一副挡我者杀的样子,就也不多言语了。

次日早上,俩老把肖蔷薇送到车站,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上了车,直到载着肖蔷薇离开的客车驶出视线,肖妈妈一脸哀怨地看着肖爸爸,“她爸,咱宝宝就这么……去了……”

……

晚上,昆明,某咖啡馆。

肖蔷薇右手挎着手提包,右肩上还搭着电脑包的带子,左手拉着行李箱。站在和纪云峥约好的咖啡馆门口,俨然像……一个民工!

“欢迎……光临”迎宾小姐职业性的微笑显得抽搐,瞧肖蔷薇那阵仗,着实被吓了一跳。

肖蔷薇不好意思地朝迎宾小姐一笑,继而向里边张望,发现目标,走了过去。

有些人长得不是很耀眼,放人堆里依然寻不到身影,可是,有些人在你映象里很深刻,所以不论他旁边有多少人,你还是能一眼找到他。

待走近,肖蔷薇看到纪云峥身边还坐着个人,还是个女人。并且是和纪云峥并排坐着,两人距离不到十厘米。纪云峥恰好回过头,看到了她,微笑着示意她过去。

肖蔷薇不是矫情的女人,看着该是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了,也不会娇滴滴地走过去和那人说:“麻烦让让,这是我的位置”,而是大大方方地坐到他们对面,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卸下放到一遍。肖蔷薇大刺刺地打量着纪云峥身边的女人,长得很洋气,穿得很洋气,她是不是该姓杨?

一番打量后,肖蔷薇又直直地看着纪云峥,纪云峥也淡然地看着她,她有半年没见到他了吧?瘦了,白了,更好看了,外国就那么滋润么?可肖蔷薇脸上找不到久别重逢时的温存,却只是传递给纪云峥一个“她是谁?”的眼神。

“这就是肖蔷薇,这是杨怡”纪云峥分别指了指坐在两端的两个女人,进行介绍。

肖蔷薇在心里大笑,这女人还真姓杨!居然还叫杨姨……

杨怡朝肖蔷薇笑着点点头,“你好,云峥没少提起你”

云峥?叫得那么亲热算表示熟稔的话,肖蔷薇不在乎,她肖蔷薇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他为纪云峥,要不就是姓名都不要了,直呼“狗R的”。可纪云峥看杨怡的眼神里,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熟悉那个眼神,可现在那眼神给予的对象不是她,这又怎么解释?

肖蔷薇挑眉,完全没有示好的意愿,盯着纪云峥,一字一句地挤出来:“你们什么关系?”

她就这样,她能忍受被人调查,能忍受被人诋毁,她几乎能忍受所有的被动句。但她做不到自欺欺人地以为纪云峥脸上挂着的不是淡然,而是突然相见时的不适应。她做不到假装看不懂对面的男女中存在着一些什么,而那些什么足够用来羡煞旁人。她更做不到无视纪云峥用原本属于她的眼神看别的女人。

纪云峥一怔,没想到她这脾气还是那么直接,不给他留面子,甚至不给她留余地。“蔷薇,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杨怡,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肖蔷薇木了,杨怡是他女朋友,那她呢?是他的什么?他可以做事不留后路,他可以拿到入学通知后才知会她,他要出国了,他可以半年都不主动联系她,他可以一个电话把她从几百公里外招回来告诉她,他有女朋友了。可是,他就不能考虑下她的感受吗?

肖蔷薇嘴角噙上一抹冷笑,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扛上行李,径直快步往门口走去。是了,他们是一类人,无关对错,他们只是在做着自己认为值得的事,他们,不曾想到其他人。

有一种沮丧,叫做:全世界都知道,就只有身为他最亲近的她不知道。而有一种感伤,叫做:全世界都不知道,可这已经成了事实。

纪云峥跟着她起身追了上去,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没有狗血的扯着她,要她听解释,而是直到肖蔷薇走出门口,纪云峥才淡淡地唤了声:“肖蔷薇”

“你还想我做什么?祝福你们吗?行!我祝你们不得好死!够了吗?”肖蔷薇亦没有吼,没有哭,只是冷冷地看着纪云峥,凉凉地说。

纪云峥摇了摇头,“蔷薇,你听我说……”

肖蔷薇深吸一口气,“别,还是你听我说吧,我就说三个字,说完就走”

纪云峥没坚持,静静地站在一旁,深深地看着她。她还是她,那个他曾爱过的肖蔷薇。

肖蔷薇掳了掳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衣冠,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凑过去,示意纪云峥俯下身子,贴近纪云峥耳朵,“我退出”

说完,走到路边,招手,出租车停下,上车,关门,离开。连多看纪云峥一眼,都觉得多余。

肖蔷薇没哭,甚至连恨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觉得好笑,他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也回昆明,就为了让她鉴证他没她也能过得那么璀璨吗?还好,还好她没笨到等他回来,还好她生来就没心没肺。不在乎,不在乎了,但肖蔷薇刻薄是真刻薄,但不薄情,冷血是真冷血,但不无情。她伤了,她肖蔷薇被人给甩了!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前排的司机问。

对啊,眼下的问题是,她该去哪里?当下离开学还有段日子,宿舍去不了,这大晚上的去谁家也不方便,最主要的是,她想发泄。手机掏出来,翻开电话簿,顺着名字一个一个往下找,在看到一个名字后,停住,莫名其妙的,她想找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找他。既然停这儿了,就找他吧。光标停在名字上,按下通话键,接通,君千忆。

“师傅,去翠湖”

到达后,司机师傅目送着肖蔷薇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神情恍惚的往翠湖公园侧门走去,晚上的翠湖,人烟稀少,只有路灯的点点光芒,公园里的人工湖又没有护栏,稍不留神都会出现危险。司机师傅记下了肖蔷薇的长相,若是明早新闻上出现类似“翠湖公园发现无名女尸”的新闻,他也好当个线人。

……

顾浩言到肖蔷薇电话里所说的地方的时候,就只见一披头散发,身边还放着一堆行李的女人背影,诈一看,那隐在湖边石凳上的那一砣东西,还真像传说中的女鬼……

“出什么事了?”顾浩言踱到肖蔷薇身边,幽幽地问出来。

肖蔷薇一惊,吓得不轻,都跳起来了,大晚上的这种场合,这种环境,不被吓到才怪!镇定下来,看清是顾浩言后,肖蔷薇鼻子一酸,忍了好久的情绪顺便倾泻,身体一扭,扑倒在顾浩言的怀里。

“呜哇……你现在可以笑话我了,呜哇……我被甩了……”肖蔷薇呜咽地说。

顾浩言蹙眉,这贴X药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就为她笑话他调查错人的事感到抱歉,让他看到她丢脸的时候才找他的?这算是和他打平了?

“你失恋了?”

“呜哇……他走前就那么拽,走后都不联系我,回来了就让我欣赏他和新欢甜蜜的死样子,呜哇……我做了什么孽啊!”

顾浩言无语,在听到那个“他走前”时,还以为这贴X药喜欢的人死翘了,后来才恍然,原来是男人劈腿的狗血桥段。

顾浩言不说话,由着肖蔷薇把鼻涕眼泪往他外套上抹,想到肖蔷薇垫着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会不会很累?顾浩言轻笑,将肖蔷薇勾在他脖子上的两个爪子分开,移到自己腰上,这样她可以哭得舒服些。

肖蔷薇一愣,但现在的大事是好好哭一场,也没在乎什么合适不合适,还很配合的环住顾浩言的腰,又紧了紧。

顾浩言身子一僵,一股酥麻感从腰间直冲大脑,最后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激活了所有细胞。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就跟吃了X药一样!嗯?吃X药?顾浩言轻微摇了摇头,打消掉脑中不该存在的想法,抽出手,回拥着肖蔷薇,轻拍着她的背。

肖蔷薇呜咽地说完她和纪云峥的事,顾浩言在她断断续续并夹杂着抽泣声的叙述中,理清了思路。大致就是她有一男朋友,前段日子出国了,结果放假回来还捎带了一妞,无情的把肖蔷薇这糟糠之妻抛弃了。

“所以,你也是脚踏两条船,趁着原男友不在,又勾搭何阳?”顾浩言陈案总结。

肖蔷薇哭得尽兴了,听顾浩言这么一说,怒了,“什么啊?我和君无心就只是好朋友而已,怎么就成了脚踏两条船啊?我们是很清白的!”

好朋友?如果她知道那些留言的源头,是何阳放出来的,她还会觉得他们是好朋友么?顾浩言也识趣,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就不刺激她了,“好好好,好朋友而已”

肖蔷薇哭完了,才意识到他们俩现在的造型,真是说不出的暧昧,一点一点地松开环在顾浩言腰间的手,不是留念那个地方,只是想做到不让人觉得用完了就一脚踹了。和顾浩言拉开距离后,肖蔷薇嗫嚅道:“呃……那个……”

“嗯?”顾浩言蹙眉,难道她后悔说她和何阳只是好朋友了?如果她对何阳动了心,那何阳考验她的事,还是不说得好。

肖蔷薇不好意思地抬起脸,又向顾浩言凑近了些,仰起头,“唔……那个,你帮我看下,我眼线被哭花了没?这眼线笔不是很防水哦,会晕染啊!”

顾浩言郁结,这妞绝对是极品,哭得那么狼狈,人都丢光丢尽了,居然还关心她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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