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922400000011

第11章 记忆与印象2(4)

有年秋天,老海棠树照旧果实累累,落叶纷纷。早晨,天还昏暗,奶奶就起来去扫院子,“刷拉——刷拉——”院子里的人都还在梦中。那时我大些了,正在插队,从陕北回来看她。那时奶奶一个人在北京,爸和妈都去了干校。那时奶奶已经腰弯背驼。“刷拉刷拉”的声音把我惊醒,赶紧跑出去:“您歇着吧我来,保证用不了三分钟。”可这回奶奶不要我帮。“咳,你呀!你还不懂吗?我得劳动。”我说:“可谁能看得见?”奶奶说:“不能那样,人家看不看得见是人家的事,我得自觉。”她扫完了院子又去扫街。“我跟您一块儿扫行不?”“不行。”

这样我才明白,曾经她为什么执意要糊纸袋,要补花,不让自己闲着。有爸和妈养活她,她不是为挣钱,她为的是劳动。她的成分随了爷爷算地主。虽然我那个地主爷爷三十几岁就一命归天,是奶奶自己带着三个儿子苦熬过几十年,但人家说什么?人家说:“可你还是吃了那么多年的剥削饭!”这话让她无地自容。这话让她独自愁叹。这话让她几十年的苦熬忽然间变成屈辱。她要补偿这罪孽。她要用行动证明。证明什么呢?她想着她未必不能有一天自食其力。奶奶的心思我有点儿懂了:什么时候她才能像爸和妈那样,有一份名正言顺的工作呢?大概这就是她的张望吧,就是那老海棠树下屡屡的迷茫与空荒。不过,这张望或许还要更远大些——她说过:得跟上时代。

所以冬天,所有的冬天,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每一个冬天的晚上,奶奶都在灯下学习。窗外,风中,老海棠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屋檐,摩擦着窗棂。奶奶曾经读一本《扫盲识字课本》,再后是一字一句地念报纸上的头版新闻。在《奶奶的星星》里我写过:她学《国歌》一课时,把“吼声”念成“孔声”。我写过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一件事: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我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也不看就回答:“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您以为把那些东西看懂,您就真能摘掉什么帽子?”奶奶立刻不语,唯低头盯着那张报纸,半天半天目光都不移动。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奶奶。”“奶奶!”“奶奶——”我记得她终于抬起头时,眼里竟全是惭愧,毫无对我的责备。

但在我的印象里,奶奶的目光慢慢地离开那张报纸,离开灯光,离开我,在窗上老海棠树的影子那儿停留一下,继续离开,离开一切声响甚至一切有形,飘进黑夜,飘过星光,飘向无可慰藉的迷茫与空荒……而在我的梦里,我的祈祷中,老海棠树也便随之轰然飘去,跟随着奶奶,陪伴着她,围拢着她;奶奶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荫里,张望复张望,或不断地要我给她说说:“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形象,逐年地定格成我的思念,和我永生的痛悔。

孙姨和梅娘

柳青的母亲,我叫她孙姨,曾经和现在都这样叫。在这期间,有一天我忽然知道了,她是三四十年代一位很有名的作家——梅娘。

最早听说她,是在一九七二年底。那时我住在医院,已是寸步难行;每天唯两个盼望,一是死,一是我的同学们来看我。同学们都还在陕北插队,快过年了,纷纷回到北京,每天都有人来看我。有一天,他们跟我说起了孙姨。

“谁是孙姨?”

“瑞虎家的亲戚,一个老太太。”

“一个特棒的老太太,五七年的右派。”

“右派?”

“现在她连工作都没有。”

好在那时我们对右派已经有了理解。时代正走到接近巨变的时刻了。

“她的女儿在外地,儿子病在床上好几年了。”

“她只能在外面偷偷地找点儿活儿干,养这个家,还得给儿子治病。”

“可是邻居们都说,从来也没见过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瑞虎说,她要是愁了,就一个人在屋里唱歌。”

“等你出了院,可得去见见她。”

“保证你没见过那么乐观的人。那老太太比你可难多了。”

我听得出来,他们是说“那老太太比你可坚强多了”。我知道,同学们在想尽办法鼓励我,刺激我,希望我无论如何还是要活下去。但这一回他们没有夸张,孙姨的艰难已经到了无法夸张的地步。

那时我们都还不知道她是梅娘,或者不如说,我们都还不知道梅娘是谁;我们这般年纪的人,那时对梅娘和梅娘的作品一无所知。历史常就是这样被割断着、湮灭着。梅娘好像从不存在。一个人,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竟似消散得无影无踪。一个人丰饶的心魂,竟可以沉默到无声无息。

两年后我见到孙姨的时候,历史尚未苏醒。

某个星期天,我摇着轮椅去瑞虎家——东四六条流水巷,一条狭窄而曲折的小巷,巷子中间一座残损陈旧的三合院。我的轮椅进不去,我把瑞虎叫出来。春天,不冷了,近午时分阳光尤其明媚,我和瑞虎就在他家门前的太阳地里聊天。那时的北京处处都很安静,巷子里几乎没人,唯鸽哨声时远时近,或者还有一两声单调且不知疲倦的叫卖。这时,沿街墙,在墙阴与阳光的交界处,走来一个老太太,尚未走近时她已经朝我们笑了。瑞虎说这就是孙姨。瑞虎再要介绍我时,孙姨说:“甭了,甭介绍了,我早都猜出来了。”她嗓音敞亮,步履轻捷,说她是老太太实在是因为没有更恰当的称呼吧;转眼间她已经站在我身后抚着我的肩膀了。那时她五十多接近六十岁,头发黑而且茂密,只是脸上的皱纹又多又深,刀刻的一样。她问我的病,问我平时除了写写还干点儿什么。她知道我正在学着写小说,但并不给我很多具体的指点,只对我说:“写作这东西最是不能急的,有时候要等待。”倘是现在,我一定就能听出她是个真正的内行了;二十多年过去,现在要是让我给初学写作的人一点儿忠告,我想也是这句话。她并不多说的原因,还有,就是仍不想让人知道那个云遮雾罩的梅娘吧。

她跟我们说笑了一会儿,拍拍我的肩说“下午还有事,我得做饭去了”,说罢几步跳上台阶走进院中。瑞虎说,她刚在街道上干完活儿回来,下午还得去一户人家帮忙呢。“帮什么忙?”“其实就是当保姆。”“当保姆?孙姨?”瑞虎说就这还得瞒着呢,所以她就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当保姆,越远越好,要不人家知道了她的历史,谁还敢雇她?

她的什么历史?瑞虎没说,我也不问。那个年代的人都懂得,话说到这儿最好止步;历史,这两个字,可能包含着任何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危险,可能给你带来任何想得到和想不到的灾难。一说起那个时代,就连“历史”这两个字的读音都会变得阴沉、压抑。以至于我写到这儿,再从记忆中去看那条小巷,不由得已是另外的景象——阳光暗淡下去,鸽子瑟缩地蹲在灰暗的屋檐上,春天的风卷起尘土,卷起纸屑,卷起那不死不活的叫卖声在小巷里流窜;倘这时有一两个伛背弓腰的老人在奋力地打扫街道,不用问,那必是“黑五类”,比如右派,比如孙姨。

其实孙姨与瑞虎家并不是亲戚,孙姨和瑞虎的母亲是自幼的好友。孙姨住在瑞虎家隔壁,几十年中两家人过得就像一家。曾经瑞虎家生活困难,孙姨经常给他们援助,后来孙姨成了“右派”,瑞虎的父母就照顾着孙姨的孩子。这两家人的情谊远胜过亲戚。

我见到孙姨的时候她的儿子刚刚去世。孙姨有三个孩子,一儿两女。小女儿早在她劳改期间就已去世。儿子和小女儿得的是一样的病,病的名称我曾经知道,现在忘了,总之在当时是一种不治之症。残酷的是,这种病总是在人二十岁上下发作。她的一儿一女都是活蹦乱跳地长到二十岁左右,忽然病倒,虽四处寻医问药,但终告不治。这样的母亲可怎么当啊!这样孤单的母亲可是怎么熬过来的呀!这样的在外面受着歧视、回到家里又眼睁睁地看着一对儿女先后离去的母亲,她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呢?靠她独自的歌声?靠那独自的歌声中怎样的信念啊!我真的不敢想象,到现在也不敢问。要知道,那时候,没有谁能预见到“右派”终有一天能平反啊。

如今,我经常在想起我的母亲的时候想起孙姨。我想起我的母亲在地坛里寻找我,不由得就想起孙姨,那时她在哪儿并且寻找着什么呢?我现在也已年过半百,才知道,这个年纪的人,心中最深切的祈盼就是家人的平安。于是我越来越深地感受到了我的母亲当年的苦难,从而越来越多地想到孙姨的当年,她的苦难唯加倍的深重。

我想,无论她是怎样一个坚强而具传奇色彩的女性,她的大女儿一定是她决心活下去并且独自歌唱的原因。

她的大女儿叫柳青。毫不夸张地说,她是我写作的领路人。并不是说我的写作已经多么好,或者已经能够让她满意,而是说,她把我领上了这条路,经由这条路,我的生命才在险些枯萎之际豁然地有了一个方向。

一九七三年夏天我出了医院,坐进了终身制的轮椅,前途根本不能想,能想的只是这终身制终于会怎样结束。这时候柳青来了。她跟我聊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你为什么不写点儿什么呢?我看你是有能力写点儿什么的。”那时她在长影当导演,于是我就迷上了电影,开始写电影剧本。用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我写了自以为可以拍摄的三万字,柳青看了说不行,说这离能够拍摄还差得远。但她又说:“不过我看你行,依我的经验看你肯定可以干写作这一行。”我看她不像是哄我,便继续写,目标只有一个——有一天我的名字能够出现在银幕上。我差不多是写一遍寄给柳青看一遍,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这一稿真的不错,我给叶楠看了他也说还不错。”我记得这使我第一次有了自信,并且从那时起,彩蛋也不画了,外语也不学了,一心一意地只想写作了。

大约就是这时,我知道了孙姨是谁,梅娘是谁;梅娘是一位著名老作家,并且同时就是那个给人当保姆的孙姨。

又过了几年,梅娘的书重新出版了,她送给我一本,并且说“现在可是得让你给我指点指点了”,说得我心惊胆战。不过她是诚心诚意这样说的。她这样说时,我第一次听见她叹气,叹气之后是短暂的沉默。那沉默中必上演着梅娘几十年的坎坷与苦难,必上演着中国几十年的坎坷与苦难。往事如烟,年轻的梅娘已是耄耋之年了,这中间,她本来可以有多少作品问世呀。

现在,柳青定居在加拿大。柳青在那儿给孙姨预备好了房子,预备好了一切,孙姨去过几次,但还是回来。那儿青天碧水,那儿绿草如茵,那儿的房子宽敞明亮,房子四周是果园,空气干净得让你想大口大口地吃它。孙姨说那儿真是不错,但她还是回来。

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北京。我离她远,又行动不便,不能去看她,不知道她每天都做些什么。有两回,她打电话给我,说见到一本日文刊物上有评论我的小说的文章,“要不要我给你翻译出来?”再过几天,她就寄来了译文,手写的,一笔一画,字体工整,文笔老到。

瑞虎和他的母亲也在国外。瑞虎的姐姐时常去看看孙姨,帮助做点儿家务事。我问她:“孙姨还好吗?”她说:“老了,到底是老了呀,不过脑子还是那么清楚,精神头儿旺着呢!”

M的故事

多年以前,一个夏天的中午,阵雨之后阳光尤其灿烂,在花园里,一群孩子跳跳唱唱地像往常那样游戏。

有个七岁的小姑娘,M,正迷恋着写字;她蹲在路旁的水洼边,用手指蘸着雨水,在已经干燥的路面上写她刚刚学会的字。可能是写不好,也可能是写到一半,字迹就让炽热的阳光吸干了,小姑娘有些扫兴。她离开那儿。

走到树荫下的一道矮墙边,她已经又快乐起来。她爬上矮墙。

她坐在矮墙上荡着双腿,欣赏她的糖纸,一张张地翻看,把最暗淡的排在最后,在最可心的上面亲一下。可能是那矮墙还有些潮湿,很凉,她想换个姿势蹲着。但这过程中她发现站在矮墙上的感觉其实更好,蹲下了又站起来。高高地站在那矮墙上,没来由地让她兴奋,她喊:“嘿——,看我呀你们!”

孩子们都驻足看她,向她仰起羡慕的笑脸。大概是这感觉让她有所联想,七岁的小姑娘整理一下衣裙,快乐地宣布:“我是毛主席!”

孩子们似乎也都激动,仰着笑脸向她围拢。

但是,一个个笑脸忽然僵滞,笑容慢慢收敛。

因为有个声音说:“M,你反动!”

整整那一个夏天,M的全家都在担忧。

尤其傍晚,窗外,院子里,孩子们依旧唱唱跳跳地玩耍;忽不知是谁想起了M,想起了她的“罪行”,或是想起了“声讨”的快乐,于是乎孩子们齐声地喊:“M,反动!M,反动!M,反动……”虽不过是孩子们别出心裁的游戏,M全家却听得胆战心惊。

全家人唯低头吃着晚饭,谁也不说话。

“反动!反动!反动……”那声音随晚风一浪一浪飘进家中,撞上屋中的死寂,一声声都似尖厉,拖着空旷的回音。

晚饭草草结束。

洗碗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随后,家里的灯都熄掉。

月光开始照耀。“声讨”仍在继续。

全家人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坐在月影里,默默地听着,不去反驳,不去制止。爸和妈偶尔去窗边望望,只盼那孩童的游戏自生自灭,唯恐引得大人们当真。

主要的问题是,从那天起,没有人跟M玩了。

从那天开始,小姑娘M害怕起大喇叭的广播,怕广播中会出现她的名字。

那时候广播喇叭无处不在,吊在楼顶,悬在杆头,或藏在茂密的树冠里。

那个夏天剩下的日子,七岁的小姑娘常常独自走进花园,对着寂静的花草,对着飞舞的蜜蜂和蝴蝶,对着风,祈祷,对着太阳诉说自己的无辜,或忠诚。

“那天我错了,但我不是那样想的。”

“我真的不是那样想的,向毛主席保证!”

“我是怎么想的,毛主席他不会不知道。”

她听见蝉歌唱得悠然,平静,心想大概不会有什么事了。

她听见大喇叭里正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心想,看来不会有事了。

她知道,一般出事前总是播放“拿起笔做刀枪”那样的歌,歌一完,广播里就会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说他干了什么和说了什么,说他是反革命。可现在没有,现在并没播放那样的歌。是吗?再听听。没错儿,现在又播放样板戏了。

小姑娘长长地吐一口气,坐下,看天边的晚霞慢慢暗淡下去。

但是,没人跟她玩了。这才是真正的恐惧。

她盼望着有人来跟她玩。但她盼望的并不是游戏的快乐,而是孩子们能够转变对她的态度。这才是真正的疑难。

一颗七岁的心,正在学着根据别人的脸色来判断自己的处境。

一颗七岁的心已经懂得,要靠赢得别人对你的好感,来改善自己的处境。

但是,有什么办法吗?

她想起家里还有一罐水果糖。无师自通,她有了一个小小的诡计:给孩子们发糖,孩子们就会来跟她玩了。每人发一块,他们就会重新喜欢她了。

爸和妈都不在家。她冲孩子们喊:“喂——真的,我家有好多好多糖呢!”

糖罐放在柜顶上。她蹬着椅子,椅子上面再加个小板凳,孩子们围着她,向她仰起笑脸。她吃力地取下糖罐,心里又松一口气——本来还怕够不到那糖罐呢。

孩子们便跟她一起唱唱跳跳地玩了,像以前一样,唯比以前多出了一个目的。

“还有糖吗?”

“看,还多着呢。”

她再给每人都发一块。

孩子们慢慢忘记着“反动”的事,单记得那罐子里的糖果色彩繁多。

“我想再吃一块绿色的行吗?”

“紫色的,我还没吃过紫色的呢!”

又是每人一块。

那年月,糖果并不普通。所以爸爸把它放在了柜顶上。但七岁的小姑娘已经顾不得糖果的珍贵了,唯在心里感动着它们的作用。

同类推荐
  • 相对无语是清欢

    相对无语是清欢

    “作为作家和教育名家的彭辉以书为伴,孜孜不倦,浇灌了他的心灵之花;丰富阅历,行走山水,孕育了他的文人情怀;重情重义,坦荡处事,成就了他的诗意栖居。漫漫人生路上,他幸福地行走着,行走于浩瀚书卷,行走于湖畔山巅;行走于学生目光的河流中,那目光中流淌着信任和期盼;行走于今生无悔的爱情中,那内心里有两不相厌的敬亭山;行走于自我心灵的麦田,那心灵从不会干涸与狭隘。”本书以清新流畅的文笔记述了两位老人相对静坐的生活小事,面对这一平凡的人与事,我们难免会被那种最细腻的感觉所打动,其间也蕴涵着人生大智慧,可谓是平淡而隽永,让人反复地去品味,具有感人的力量。
  • 文学十八题

    文学十八题

    《文学十八题:刘再复文学评论精选集》由沈志佳博士精选了刘再复先生有关文学领域的十八个论题而成,《文学十八题》内容涵盖古典文学经典的评述、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当代文学批评、文学理论等等。
  • 大地美容师

    大地美容师

    《大地美容师》主要内容包括:上山下乡、农家书屋督察笔记、陕南农民减负检查日记、三赴大荔“三下乡”、三赴关山“三下乡”、三上二龙山、商州三日游记、四顾龙泉造山林、万紫干红总是春、故乡大荔三日游、三顾故乡选书记等。
  • 情系人间(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情系人间(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从喧嚣中缓缓走来,如一位许久不见的好友,收拾了一路趣闻,满载着一眼美景,静静地与你分享。靠近它,你会忘记白日里琐碎的工作,沉溺于片刻的宁谧。靠近它,你也会忘却烦恼,还心灵一片晴朗。一个人在其一生中,阅读一些立意深远、具有丰富哲学思考的散文,不仅可以开阔视野,重新认识历史、社会、人生和自然,获得思想上的盎然新意,而且还可以学习中外散文名家高超而成熟的创作技巧。
  • 独自遗忘的岁月

    独自遗忘的岁月

    《独自遗忘的岁月》主要讲述的是主人公梵的生活被一位声称占有他一半记忆的人物蓝搅乱,于是他开始了一段疲沓却充满意义的旅途的传奇故事,主要反映了80后在面对感情、工作、求学、求知、性和友情、亲情时的认知和无助,并表现了人们直面内心阴暗面的勇气。
热门推荐
  • 休掉滥情夫君:侯门嫡女

    休掉滥情夫君:侯门嫡女

    痴慕的夫君跟疼爱的妹妹竟然纠缠一处,而她,被一纸休书赶出家门。倘若人生得以重来,她绝不要做任人摆布的木偶,曾经折辱她的人,曾经弃她如敝履的男人,欠她的她都要一一讨还。此生此世,她绝对要亲手握住幸福,将敌人踩在脚底!
  • 青春期的诗女生卷

    青春期的诗女生卷

    本书中一段段感人的真情故事,一首首青春桀骜的诗篇,一声声响彻心扉的呐喊,真实地反映了这群追逐青春,追求文学梦想者的心声:如果我在认真写作,请将我留在文坛!才华与轮回,激情与宿命每个人的青春都是美丽的诗,青春用冲动萌生着激情,青春用回忆勾勒着感伤,青春用泪痕描绘期待的忧伤,青春用倔强诠释张扬的个性。
  • 野蛮小姐抓住邪魅少爷心

    野蛮小姐抓住邪魅少爷心

    野蛮任性的默默,外传不近女色的纪君,心居然被这位野蛮任性的女孩也抓住了,让我们走进俩人的故事里吧~!
  • 我陪你:从青葱岁月到步履蹒跚

    我陪你:从青葱岁月到步履蹒跚

    【新书首发,大家多多支持呦!】“你好,亦尘学长,我是苏小冉,以后多多指教。”“嗯。”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拼尽全力才不会后悔。“苏小冉,从今以后,不管多远,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 神级祖龙诀

    神级祖龙诀

    练神功,得神通!为誓言,为师表!教化弟子,脚踏天才……一位逝去的地球老人,在即将度入轮回前,偶得无上神血,重生神武大陆……
  • 仙路之王

    仙路之王

    全真教是天下第一道教,其镇宗功法‘先天功’却只有开派祖师王重阳和其弟子丘处机练成,开派百余年,此功竟后继无人。藏经阁弟子杨凡翻阅古籍时意外破解祖师遗示,从秘地挖出一枚古老戒指和骇世丹方,此后十年行走高山险川,历经无数凶险,终于练成一枚能够让人由后天进阶先天的‘万丹之丹’。不料,杨凡沐浴净身,焚香七日,邀请天下武林豪杰,在祖师墓碑前仰天吞服此丹,闭目半柱香后,却栽地倒下气息全无,待其清醒过来后,已是身处异界。。。。。。浩瀚地域,无尽仙宗,谁才是仙路之王,且看全真弟子如何踏上终极修仙之路!
  • 太上正一解五音咒诅秘箓

    太上正一解五音咒诅秘箓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梦魇万界

    梦魇万界

    人的大脑是人体最神秘的器官,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在这微型宇宙之中,隐藏着潜意识的大海。弗洛伊德曾经认为,潜意识决定了人的一切,然而不仅如此。当经典的精神分析理论渐渐被人抛弃,仙道世界中,张灵心却打开手中的《梦的解析》,微笑着说:“我的征途,是无尽的潜意识大海!”
  • 永不停步

    永不停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只有不断拼搏,才能突破自我,成就永恒!
  • 无限世界追寻者

    无限世界追寻者

    东方潇瀚很郁闷,不就是坐个飞机吗,怎么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好吧,掉下来也行,反正也没死,而是穿越了。咦?不是穿越?是无限流。可是……“我都穿越成东方不败的儿子了,你要我成为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铐,就算我打败他有几个人会当真啊!”“要我飞升?你不知道天上有个大BOSS正准备在我上去的时候一巴掌把我扇死吗!?”“老子在圣域都混了十几年了,你现在却给我一颗魔星还要我成为圣战后的教皇!?”“魂淡!你这都发布的什么鬼任务啊!”“啥?我体内还有另一个灵魂,只是被你镇压住了,我不听话你就放开他让他夺舍了我?!”“别别别!老大,别那么性急,我马上完成任务,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