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走走，于是，我想起了那个小闵。我是好久没有见他了。自从我结婚后，我们疏远了。于是，我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像是在遥远的梦中。
我说：“出来喝一杯？”
他叫了起来，说：“疯了？你知道现在是几点？”
我说：“我当然知道，出来喝一杯？”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好像有事情？”
我说：“出来喝一杯？”
他终于说：“好吧，不过等我一会儿。”
我开始穿衣服，小高一把拖住我，说：“你要到哪里去？这半夜三更的。”
我说：“出去走走。”
她失声说：“你刚才和谁在打电话？”
我说：“一个朋友，你继续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再说什么，因为我很烦。我开始穿裤子。
她倚在楼梯上，绝望地看着我。她的头发披散，眼圈发黑。她也没有睡好，从模样就可以看出，一副恐怖的狼狈样。我忽然觉得她原来那么恐怖。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走吧！走吧！别回来了！走！走！”
我反手关上门，感觉自己像是告别了她的世界一样。夜色温柔，但异常的寒冷，我不住战栗，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在了冰水里，由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孤独感和惆怅感。在小区门口终于拦了辆车，钻进温暖的车里，我开始感觉好点，然后直奔小闵家。当我到他家门口时，他衣衫不整并一脸睡意和悃意地为我开门。我才知他还在床上。
他无奈地看了看我，我想可能他并不想让我进去，但我实在不想呆在漆黑阴冷的过道里，便不由分说自己进去了，进去之后，我才后悔，原来他家里居然还有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就是那个川妹子。
小闵苦笑了一下，关了门，耸耸肩，说：“好吧，来了，就坐吧。等我会儿，我穿衣服。”
川妹子缩进了被子，小闵拍了拍她的头，温柔地说：“你继续睡吧。”
我站在窗口，尽量不看他们，小闵反而无所谓了，说：“看都看了，怎么半夜不睡觉有什么事情？”
我转身他正好在穿裤子。我说：“心烦，想喝酒。”
他在系皮带，说：“你心烦得真是时候。”
我走到门口，想去开门，说：“如果你不想，我走了!”
他冲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别这样，来都来了，咱们是兄弟啊。”
我们就在他厨房里喝酒，我什么话也不想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他也不说话，看我喝，他也喝。
后来，我才说：“你们什么时候好的？”
“很长时候了。”
“真有你的。”
“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
他笑而不答。
“你老婆要是知道了？”
“当然不会让她知道。”
“如果知道了？”
“她知道我有老婆的，她也没有要求和我结婚。人在外面总要找个依靠的。”
“她真是这样想的？”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不解道：“你来是因为想问我的事情？”
“当然不。“
“那不就得了，谈她干什么？你和大嫂闹别扭了？”
我又喝了口酒，才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只想找你喝酒，很久没见面了。”
“你搬走后，我可冷清多了，酒也少喝了。”
“这可不好，你一个人不喝酒？”
“喝也喝，但不多。”
“那么今天多喝点。”
他一直看着我，若有心事，然后说：“你们之间真的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
“问你了。”
“没有问题。”
“你女儿好吗？”
“有什么好的？整天呆在学校里，也不回来。”
“算了吧，”我低头喝酒：“别说这些了，找你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受审讯的。”
他听着笑了，说：“我可不会审讯你，好，咱们喝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