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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这个季节金银花开得非常茂盛,窜出的枝条爬满栏杆伸向高处天空,还有些就匍匐到了地上,黄色的花,一团团,看似平常,却馨香异常。当它还是花蕊时,我就让小杨采了,晒干,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小高还笑说,这点不够喝的。

我说,受你爸妈影响,自种自喝。

今天没有阳光,说夜晚会有雨,天空阴沉沉,好像笼着层帷幕。远处有人家在放鸽子,一群鸽子围着一处屋顶,一圈圈地飞,偶尔有只掉队了,不过很快会重新跟上队伍。

从超市回来,我看到街边水果摊上已经有新到的西瓜,一个个翠绿新鲜,非常诱人,就想,也许晚上可以给责责吃,她最喜欢西瓜了。

我就让小高和小杨先拿着东西回家,我随后就来。等我买完西瓜,走进社区的大门,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依稀熟悉的身影。我心突地一跳,好似触电一样,记忆立刻调到了责责大学时的那天。这个男人不是范凡是谁?

他人靠着摩托车,正无聊地东张西望,就在我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我,我们两个都似乎一怔,他整个都木呆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

我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好像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闷起来。

我慢慢一步步走近他,虽然我不想见到他,不过既然见面了,就该谈谈了。是的,我心里想,好好谈谈,有些话不能问责责,是该问问他了。

他主动先和我打招呼,脸上还勉强挤出了点笑容,他和我也有隔阂,谁都说不清这个隔阂来自哪里,我觉得自己没表现出一副敌对的面孔已经很客气了。他说:“伯父,你好。”

我点点头,一副长辈的派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穿得还比较规矩,工装裤,上面黑色的汗衫,然后说:“你怎么来了?和无极一起来的?”

他本来是靠着摩托车,此刻站直了身躯,我感觉他脖子都绷紧了,说:“是的,她上去了。”

“你怎么不上去?”我一点邀请的语气都没有,我想他一定听的出。

“哦,不,她让我在下面等。”

“怎么说,你们一直在一起?”

“是的。”

“都好几年了。你倒是不常来啊。”

“无极不让我来。”

“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他们早就知道了。”

“哦,他们什么态度?”

“他们很喜欢无极。”我心里稍微舒服点。

“你还在做那个工作?”

“是的,这个月刚出差回来。”

“你们情况怎么样了?”我觉得有必要转换下话题。

我感觉他在琢磨我话的含义,或者也有盘算,停顿了片刻,忽然直了直腰,才一字字说道:“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开始没理解,说:“什么叫一直在一起?”

他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痛苦地思考着什么,我感觉他眼神闪烁着,似乎很矛盾,但突然一种坚定的神情让我很是意外,他慢慢地说:“爸爸,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他突然改口叫我爸爸,让我一阵吃惊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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