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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他家,本来听说范凡要带她去他家,心里很开心,但眼前的景象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难道他就真的没时间收拾一下?她很早就通知他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徐菲有些黯然。

范凡看出了她的情绪,就说:“好吧,这里有些混乱,要不你还是住宾馆算了,徐大小姐。”

徐菲把行李往过道上一放,一言不发,卷起袖子就开始打扫房间。范凡哑然失笑,也不好阻拦,也说不出什么,就闷声不响坐在厅里看着。恍惚间,他似乎觉得是无极在忙碌着。转念就清醒了,内心暗暗笑自己居然还在痴心想着无极。

徐菲在SH陪了范凡几天后,她不得不回SX范凡原先不想离开SH但是徐菲冷静地看着他说:“你就跟我去SX吧。”

范凡犹豫了下,在SH这阵子胡乱的生活的确过够了,整天一帮乱七八糟的朋友来来往往,有些几乎都不认识,是朋友的朋友,顺势也带到他家来胡混一番,反正这里有吃有喝有乐子,何乐而不为?到后来,满屋子稀奇古怪的人,范凡也无所谓,认识了就是朋友,是朋友就敞开大门欢迎。

有几次他父母正好过来,看见家里乌烟瘴气,赶忙掉头就走。他妈妈偷偷打电话给他,叫他不要这样,他胡乱应是,压根没往心里去。

自己想想,这样的生活也该结束了,不能重蹈旧辙,这样一味地沉沦和放纵下去。SH也无所可恋,离开SH换个环境,也许自己就不会那么留恋了。于是,他最终答应了徐菲的要求。临走的前一天,他去趟父母家,他想带徐菲一起去,但徐菲说自己心里上还没准备好,以后再去拜访。他就一个人来到父母家。整个晚上父亲一言不发,他心里明白,他不想和他说话。

母亲边整理晚餐,边和他聊天,他说他要去北方过阵子,母亲眼睛里噙着泪水,不过还是支持了他的决定,说,这样也好,你在SH这样也不是个事情,不过记得早些回来。

他也觉得没有脸面面对年迈的父母,都这把岁数了还让他们为自己担心操劳。他有些哽咽。母亲临走时,偷偷在他衣袋里塞了个信封,他出门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万块钱。他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心都在滴血。

范凡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去SX将永远在那里安家了。他当时只是想散散心,看看北方这些老朋友。但是人生的改变往往就在一个意念间。对于父母来说,他这个儿子注定是要远离他们的。

那天夜晚回到家里,屋里空荡荡静悄悄,徐菲有事外出还没回来。他就一个人整理起行囊,忽然发现家里居然还留存了好些无极的东西。

他有些不明白无极那天走时为何没有全部拿走,譬如那只茶杯,她那么喜欢才买来的,还有她的睡衣,她和他一起定做的情侣裤子。哦,是了,她也不想睹物思情。

这段感情谁都是受伤者。谁都不愿意面对这样仓促的收场,狼藉的感情碎满一地,隐约中还带着各种嘲弄,好像舞会草草收场,发现原来刚才的甜言蜜语不过是应时应景而已的谎言。

范凡感觉无比心痛,真是不明白为何两个人会闹成这个结局?

他默默把所有物品用个纸箱子装起来,一时舍不得扔掉,就封箱塞到衣橱最顶上的空格子里。关门时,还看了好几眼,原来这些年的感情就成为这一箱子的记忆。人生真是荒诞可笑啊。

边整理,他边忧伤,毕竟往事一幕幕,如今只剩下苍凉的回忆。看到那张碟片,他知道无极那天一定听过,于是他也放入碟片机里。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没听多久他就关掉了,因为实在是听不下去。他悄悄把碟片放进了行囊,可能这是他和无极最后的一点念想了。不过后来这样碟片还是莫名其妙失踪了,可能是在旅行途中丢失了,也可能是某个朋友顺手拿去听了。反正等范凡想起这张碟片时,早已不知所踪。

徐菲把他带上了飞往SX的飞机的那一刻,不安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不想让范凡独自留在SH她感觉深深的不放心,她觉得是时候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乘上飞机那一霎,范凡打开手机,把无极的电话从电话薄里删除了,他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他将很长时间离开SH了,SH啊,自己的故乡,但是他注定要当个异乡客,也许,对他来说并非是件坏事。

SH这片土地留给他太多,太多,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他需要个女人,也需要重新开启的新生活,那时他并不知道其实北方才是属于他的真正的家。

风在狭窄陡峭的山路上吹着,大树和灌木都被遗留在下面。这里有的只是岩石和苍苔,谁也不会在这里寻找什么,谁也不会在这里拥有着什么,就是农夫也不会来这里割草或是砍柴。但是,遥远的世界是令人憧憬造成的,它越过岩石沼池地和冰雪,通到别的山谷,别的市镇,一些说着不同语言住着不同人群的地方。

《悠游之歌》

人生就好像旅行中个候鸟,总要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栖息地,总要拥有一个令自己憧憬的遥远未来。范凡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那里,但是冥冥中,他的未来,好像那崖石间的风,尽管你不在意它仍旧以它的方式存在着。命运就是某种形式的存在。

从云端一跃而下的那瞬间,范凡觉得这种行为像是某种死亡仪式,坠向深渊,坠向空洞,也许那无人寂寞的山石间,可以无声埋藏掉他过去的一切,他愿意把这些都留在那里,永远留在那里。他因此获得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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