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街上，冷风一吹，范凡忽然吐了起来，一直吐到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人摇摇欲坠，神思却似乎变得清醒了，看了老李一眼，虚弱地问他：“我们等谁？”
老李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说：“你不是叫我让徐菲来接你？”
范凡不由一阵苦笑。等他上了徐菲的车，就一头栽进去醒不过来了。老李本想一同去，但徐菲说不用，老李看了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就问了句：“真的行？徐菲？”
徐菲冷静地说：“你放心。”
半夜里，范凡醒过来，感觉口干舌燥，那种干就像是刚从沙漠里出来，就呢喃着呻吟说：“水在哪里？给我点水——”
徐菲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矿泉水瓶子走到床边递给他。
他一口气就喝掉半瓶水，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似乎好了很多，不再天旋地转了，也能看清徐菲正坐在床沿上，默默看着他。
微弱的灯光下，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可能是熬夜的缘故，不过没有了平日工作时的干练和硬朗的气质，倒是幽幽透出些女子的柔弱和温婉，反而显得娇艳起来。范凡不由看的痴了。
就这样痴痴看了半天。
“徐菲，你，你没有走，还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走？我知道你半夜一定会醒的，因为我每次都这样。半夜找水喝，所以我特意买了水。”范凡一阵感动。
“我以为你都不会醉。”这是实话，他一直以为她的酒量极好。只是他没有看见她的醉的样子，这个女孩子人前太过高冷强硬。
接过水瓶，徐菲静静说：“不醉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习惯了。”
范凡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面对这么好的女子，为何还要让她失望，难过？为何还要拒绝？如此深夜，她就像他的亲人一样，给予他关怀和爱恋，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会这样对待他？
他也是个需要爱，需要关怀的男人，特别是在这漆黑寂寞的异乡夜晚，抚慰他孤寂的心，就只有徐菲了。
他觉得自己不该再自己欺骗自己了，其实自己早就动心了，早就动摇了，不愿放弃，只是因为某种自私的情绪。
她没有躲他的目光，而是勇敢地迎接着，满含柔情，期待，仿佛在等待什么？
是的，她是在等待，无论多久都会等待……
他看见她眼眶微微发红，不断咬着嘴唇，却没有说一个字。
千言万语，化为了万般柔情，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范凡不是不明白。这才是属于他的，为何他要硬生生推开，为何要违抗命运，违抗自己的真实内心？这些年的感情对他来说，实在太累了，他像一个辛勤的耕地着，努力了四季，却发现一无所获，他需要休息，需要有个女人来爱他，给予他——
过了良久，范凡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喃喃低吟到：“徐菲啊，徐菲——你——”
他伸手揽住了她，她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头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上，低低说：“范凡，你是知道的——”
范凡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满含柔情地说：“是啊，我不知道就是傻瓜，我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你可会原谅我？”
“我怎么会怨怪你？”
他越抱越紧，开始觉得心中那个身影正渐渐远离，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鹞子，断了线，飞到了高空当中，越飞越远，远到他渐渐看不见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