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的对话好像三姨娘的哥哥还是在府外的,并不在侯府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云拂晓也弄不明白了,为了不刺激三姨娘,云拂晓默默的退到一边,只是她那双眸子没有从三姨娘手中匕首离开,一直盯着那把锋芒尽显的匕首,就怕神情激动的三姨娘一个不小心划伤三少爷的脖子,要是划到了大动脉,就是华佗再世也没得救。
这个时候闻声赶来的大夫人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差点尖叫出声,要不是醒悟不能再让三姨娘激动而匆匆掩住了嘴,但是她还是害怕的身子发抖,手脚发软,要不是依着雕花木门,有木门支撑,她肯定滑到地上,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神情焦急又忧心的扶住默默流泪的大夫人。
“娘不雅担心,父亲会救回弟弟和妹妹的,嬷嬷扶母亲回房,记得不要告诉老太太知道。”云拂晓快步都到大夫人的身边,对那名嬷嬷使眼色,让她扶大夫人回房。
这个时候大夫人在这里对三姨娘反而是一种刺激,那名嬷嬷也明白这道理,她点点头,和另外一名嬷嬷把大夫人扶进了另一边的房子,只是大夫人在离开的时候,恳求的望着云拂晓,眼底有着哀求,好像在询问,在哀求要云拂晓保证救弟弟一般,在得到云拂晓肯定的点头后,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你明明有机会救他为什么不救?那事跟他无关的!他不会通敌卖国的,我知道他没有那个胆子,他只是爱喝酒,他只是爱吹牛,他一定是中了别人的全套,只要你为他洗脱,他一定不会死,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你要是救他,我大嫂还有那几岁的孩子也不会死,他们有什么错呢?啊!”
三姨娘忽地仰天咆哮,那叫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叫,还有那浓浓的伤痛让闻者动容。
只是更让云拂晓动容的是那句通敌卖国,这可是株连九族的事啊,怪不得侯爷不敢救她的哥哥了,就算侯爷知道他的哥哥是被冤枉的,但是侯爷要是有证据证明他是冤枉的一定会救的,而侯爷不救那就是他根本无法证明他是无辜的。
要不就是那证据确实证明她的哥哥是有罪的,而侯爷没有被牵连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那里还能救的了她哥哥呢。
还好他们南燕一直有姨娘的亲戚不是正经的亲戚,所以侯府上下几百口人才没有被牵连。
“你要想知道侯爷为什么不能救他,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不是你哥哥的字你应该认识。”就在三姨娘边吼边泪流满面的时候,门外传来贺兰御清冷如霜飘过的清冷幽寒的声音。
贺兰御说完一叠颜色泛黄的纸张整齐的被他用内力送到三姨娘身边的坑上,要不是现在的情形不容云拂晓拍掌尖叫,她一定会拍掌大叫“好!好功夫”的。
看着云拂晓那双熠熠闪闪闪着崇拜的目光,贺兰御忽地觉得自己高大起来,原来给人崇拜的感觉那么好,要是李剑李棋在肯定鄙视他,因为他们给他崇拜的目光还少吗?什么时候见他有过这么得瑟的神情的?
三姨娘将信将疑的拿起那叠纸张,一张一张的翻阅起来,当她看到一张相似一封信的纸张的时候,那刚刚才收住的泪水再次咕咕的滚下,好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那暴戾的神色也慢慢消退,手中握着的匕首咚的一声摔在地上,而三姨娘也从低低的呜咽变成嚎啕大哭。
她慢慢的好像撑不下去的蹲下身子,身子卷曲,好像很悔恨的狠狠地捶着清洗的很干净的地板,那神情说不出的悲伤。
贺兰御像侯爷使了一个眼色,侯爷和他分别出手,一人抢救三少爷和五姑娘,一人则蹲在三姨娘跟前,侯爷温柔的拍着三姨娘的肩膀,脸色沉重又怜惜的把她往他的怀里压,嘴里温柔低语:“哭吧,好好哭一场,哭完之后振作起来,婷儿还靠你照顾呢。”
贺兰御把手里的三少爷和五姑娘交给身后的嬷嬷让她们抱去老太太的屋里安顿下来,这次她们不敢再那么大意,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有嬷嬷守候着。
而大夫人在听到三少爷和五姑娘救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拥着三少爷流出欢喜的眼泪,四姨娘也拥着自己的女儿呜呜的哭着。
“他们都没事,太医不是说了吗?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娘,四姨娘你们就不要哭了,你看屋子里都发大水了。”看着流泪不止的大夫人和四姨娘,云拂晓无语的摇摇头,怪不得人家说女人是谁水做的,要不怎么那么多泪呢?
“噗。”听到云拂晓这打趣的话,大夫人无法遏制的被逗笑了“你就会耍嘴皮子,连娘亲也打趣。”
那个四姨娘也是忍俊不住莞尔一笑,就这样她们悲伤的神情被云拂晓这么一打趣,淡去不少。
而贺兰御听了云拂晓的话之后,虽然依然维持脸上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要是细看还能看出他那抽搐的嘴角,还有眼底的浅笑。
“诶,到底怎么回事?那些纸上写着什么?”当云拂晓和贺兰御两人独处的时候,云拂晓还是没有忍得住内心的好奇,像好奇宝宝一样,眨着亮晶晶如黑葡萄的眸子望着贺兰御问道。
“那是三姨娘哥哥给她的家书,不过因为是证物,所以她一直没有看过,今天我让李剑去找来了。”
贺兰御接着为好奇宝宝云拂晓做了详细的解释。
原来那天前院大厅发生的嫁妆被换的事件之后,一直关注此事的贺兰御起了疑心,所以派人查了这次的前因后果,谁知道这么一查给他查出一件大事来。
原来侯府这名三姨娘虽然自小在侯府长大,自小服侍侯爷的,但是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在她小时候走失的哥哥。
有一次她跟老太太出门上香的时候,就庙里碰上一名年轻男子,而这名男子在庙里供奉了三个牌位,那牌位上的名字赫然就是她父母和她的名字,吃惊之下她抓住这名男子询问,才得知这名男子是她走失的哥哥。
当年他们家乡发大水接着发生瘟疫,在逃难的时候,八岁的哥哥和他们走失了,他们辗转来到了安京,穷途末路之下卖身进了侯府,而当时才两三岁的她根本没有记起她还有个哥哥,不过从她早逝的父母口中知道他们都有一个挂念之人,而那名男子也说得出他们的家乡在那里,和她父母的的名字,还有来安京的经过,所以她信了,与这名男子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