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
天气逐渐转凉,秋天绵薄的衣服越发地抵不住寒风了。
上个月刚刚买的牛仔裤,被身上轻薄的棉裤挤压变形,险些裂开。
“我好像又胖了,这条裤子上个月才买的,加条棉裤就要被撑开了。”我站在镜子前左右瞧瞧,除了肚子,其他的地方都胖了一圈。
“胖才对啊,胖点才像孕妇。瘦的像麻杆一样,怎么支撑我女儿。”楚明达伸手搂住我的腰,“一点都不胖,咱们俩站在这里,正般配。”
“去去去,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肉长起来容易减下去难,到时候一家三口出去,只有我那么胖,多丢脸啊。”我脱下那条紧绷着的牛仔裤,推开楚明达的手,“你以后就别开车送我了,我自己上下班。”
“那不行,外面那么冷,过几天下雪了,地越变越滑。让你一个人走我可不放心。”楚明达穿上外套,轻捏我的脸,“我先下去热车,你乖乖地穿衣服等我,我不上来你不许偷跑。”
我踢了他一脚,板着脸不说话。
他笑笑:“耍赖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楚明达转身出门,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外面已经开始飘起来雪花,洋洋洒洒地,有些像王羲之的笔墨,精致却稀少。这天气正适合两个人缓慢地前行,任风吹任雪飘,在不经意间互相白了头。
那样单纯的笑容,真的还存在吗。
P2-回忆
“你今天有点晚哦!”我看着满头大汗的楚明达,有些不满。
“抱歉抱歉,今天路太滑了,骑车有点费劲。下次保证不会这样”楚明达拍拍后面的车座,“上来阿,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
“路很滑吗?”我抬头看看天空,雪花小小的向下飘散,脚下的路因为雪的覆盖变得异常光滑,轻轻抬脚便会摔倒,“我们今天走着去学校吧。”
楚明达没有回答,把车固定在自行车道上,摘下耳包戴在我的头上。拉起我的手:“走吧。”
时间不早了,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多,我被楚明达牵着慢慢地向学校行进,和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雪越下越大,刚刚零星飘着的雪花越聚越多,洋洋洒洒落在身上。我伸手,许是手冰冰的缘故,雪花静待在手上。一片清晰的小雪花,枝角分明,勇敢且坚强地平躺在我的手心。
“诶,你看。”我用手肘轻戳楚明达,“今年的第一个雪花。”
楚明达低头看看我的手心,抬手抓了抓,将手移到我的面前。
“什么嘛,只有水啊。”我看看手中的那片雪花,“你的手太热了,雪花都化了。”
楚明达轻笑,转身移到我背后,环住我,用他的手温暖我的手。
“我这样怎么走路啊。”我靠在他肩头,“很怪啊。”
“不走了,我们今天不要上学了。”楚明达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边,痒痒的,暖暖的。
“别闹了哦,等下迟到要罚站的。”我笑,紧紧攥住他的手,“我想每个下雪天都和你一起走,走着走着,两个人就一起白了头。”
“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么酸的话。”楚明达轻抚我的手背,紧了紧手臂。
“从心里喽。”我还是笑,“你要一直攥着我的手哦,像这样紧紧地攥着。”
楚明达没吭声,轻轻吻在我脸上,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
“怎么不表态吗?”我抬头看他,有些紧张。
他笑而不语,指指身边的玻璃橱窗。玻璃反光,映出两个浑身是雪的小人。那个高个子的人还站在那里傻笑。
“你看,我们不是已经白了头吗。”
我抬头,看着满头是雪的楚明达,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突然忍不住大笑。
“喂,明明看着很感动的啊,怎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
“傻……”
“喂!站住,不许笑了。”
雪越下越大,洋洋洒洒地落在两颗单纯的心。心很热,可那雪花却依旧完整。
P3
和楚明达并肩走在马路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照顾我,心里像抹了蜜。
“最后还是耐不过我吧。”我抬头看他,脸要昂到天上去了。
楚明达不理我,赌气地不吭声。
“等一下,你还记得这个吗。”我指着面前的玻璃。
“什么?”楚明达左右看了看,“怎么?”
“你仔细看,看里面,有两个人。”我指着那块玻璃,“有两个满头白发的人。”
“只有我们啊……我们白了头。”楚明达拍拍脑袋,对我抱歉地笑笑,“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笑:“我怎么会不记得。”
两个人站在玻璃前,像以前那样望呀望。不同的是,以前那颗动荡的心逐渐平稳,随着宁静的波流流淌,任岁月长逝。
我很庆幸我在最美好的年纪拥有最美好的时光,而那时光里,有你拥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