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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蒙蒙的黑，见不到底的黑。
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勉强坐起身，又轻飘飘的倒下。
“你醒了。”楚明达轻抚我的脸，“辛苦了，这么久。”
我不解，抓住他的手：“你在说什么阿，你怎么想回来了。”
楚明达不睬我，伸手递过一个包裹：“我们的孩子，你看他像我还是像你。”
我没有接，探头瞟了一眼包裹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有些人型的肉球，血红血红，小小的缩成一团，一起一伏伴随着浅浅的呼吸。
“这是什么东西，我根本就没有生孩子！我要把他打掉的！”我用尽全力推开面前那个令人生厌的物件，歇斯底里的大喊。
睁眼，明晃晃的白炽灯让人睁不开眼。
是梦，伸手抚了抚小腹……里面的生命好像也依稀存在。
“醒了。”转头看向床边，是婆婆。
“妈，您怎么来了。”我用手撑起身，奈何没有气力，手臂一软，头扎在枕头里。
“你别动了，三天没吃饭还不知道心疼自己，折腾到医院才开心！不听话。”
我抬头微笑，任她细心地在身旁忙碌：“谢谢。”
“别客气了，早就是一家人了。再说从高中起我就没把你当过外人。”婆婆抓起我的手，“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趁明达还没回来，咱娘俩谈谈心。”
我点头，配合她坐在床上：“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他那么突然地回家也是有原因的。但是，我真的不想，我们都是女人，我希望您能理解我。”
“丹丹，我是过来人，我知道这种痛。你们俩我是看着过来的，你们俩任何一个受伤我都会心疼很久。”她拍拍我的手，低下头复又抬起，眼睛盯着我，眼里满是伤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其实在明达五岁的时候，我怀了第二个孩子。那时候计划生育政策其实并不是特别严谨，罚款也不是很重。我和他爸都想把这孩子生下来，两个孩子在家里热闹。”
“怀孕几个月之后夫妻不能再同房，我和他爸也结婚好几年了。这感情啊，都被那柴米油盐给泡淡了。我其实当时不知道，一直到七月份的时候才偷偷发现他爸出轨。当时那种心情，别提了。孩子也不想生了，你说我累死累活，给他生儿育女，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为什么啊。”
我转手轻抚她的手，她低头，笑了笑。
“但是当时孩子已经七个多月大，打胎是不可能了。老人都说七活八不活，我就想再凑合凑合，拼一次。要是可以，我也栽在手术台上，让他爸后悔一辈子。”
“可能是自己作的，七个月大的时候，孩子早产。我当时因为那些烂事动了气，身子没有养好，孩子没保住，那是个女孩。他爸知道之后特别后悔，我也一样，那时候一直做噩梦，总觉得孩子来找我索命。”
“他爸那个时候主动找我承认错误，肉体上的折磨让他走了偏路。其实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喜新厌旧的特性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当时就是没有转过这个弯。这件事我一直愧疚到现在，要不是当时使小性子，我现在一定有个漂亮的女儿。”
她抬头，伸手为我掖了掖被子：“这三天回去他一句话都不说，就只死盯着手机看。如果你们两个人坐下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丹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多说你也应该明白。”
我低头，手轻放在小腹上，张口想说话。
“吱呀”房间的门轻轻被打开，门外的人轻巧地钻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