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你说，父亲就这样封樊姨娘做夫人了？就这样？”
自从知道芜求成对樊姨娘的承诺，芜倾云的心情一刻都没有安静过。
父亲，如果你心里只有母亲一个，那么你又为什么要让樊姨娘做夫人呢？这是不是说明，母亲在你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分量了。
“小姐，你别这样，就算樊姨娘做了夫人又怎么样呢？‘夫人’只是个虚名，所以小姐你不要太在意了。”
“不在意？我怎么能不在意。就算是虚名，我也希望那是只给母亲的虚名，而不是给别人的！”
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将母亲留下的痕迹抹去。不可以。不可以！
芜倾云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上，让秋雨也感伤起来。
“小姐，你别再哭了。你哭了，秋雨也想哭了呢！”
芜倾云擦擦脸上的泪，强颜欢笑，说：“没事没事，我不哭了，所以秋雨你也不要哭，好不好？”
秋雨正想说一声“好”，就被一道慵懒的男声打断了。
“小丫头，想哭，就哭出来，要不然会憋坏的！”
芜倾云抬头，看见坐在房梁上的楚绝殇，无奈的说：“你怎么又擅自闯进来了？”接着，又回头示意秋雨出去。
见闲杂人等都走了，楚绝殇从房梁上跳下来，走到芜倾云身旁。
“倾云，现在她走了，你不用担心会带哭谁，你就放声哭吧，我可是你坚强的后盾！”
芜倾云微微笑了笑：“不用啊，刚才就是在秋雨面前演戏，要是她真的是樊姨娘那边的人，一会儿再去告诉樊姨娘我大哭，正好可以让樊姨娘得意忘形，以后找她把柄就更容易了。我才没什么伤心的呢！”
楚绝殇向前靠了靠，微带着一点愠怒，少见的认真起来。
“芜倾云！你什么心情没必要在我面前隐藏。想哭，就哭出来！”
“我没什么……”
话还没说完，芜倾云就被楚绝殇扣住了下巴，不得不与楚绝殇四目相对。
“芜倾云，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说你没什么伤心的，没什么想哭的。你说，你说啊！”
芜倾云就那样看着静静等着她回话的楚绝殇，渐渐红了眼眶。下一秒，芜倾云终于忍不住，扑到楚绝殇怀里嚎啕大哭。
“凭什么，凭什么……把正妻的位子给了那个居心不良的恶女人。我母亲才是夫人不是吗！为什么父亲要把……把母亲存在的最明显的痕迹抹去……为了樊满？她不配！我不……我不愿意！
“其实我知道，一切只是因为这张脸，如果没有这张脸，谈什么宠爱，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但是那又怎么样，谁让他是我父亲，谁让我对他抱着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梦醒了，他不爱我母亲了，他也不在乎我了，我只能一个人心痛，怪不了谁。
“楚绝殇，你知不知道，樊满怀孕几个月，父亲一眼都没有来看我，一眼都没有……可是这一切，就是因为……就是因为一个孩子……一个男孩，他的第一个儿子，就是马上要变成本朝丞相嫡子的那个孩子。可是谁能想到，那个孩子，不是父亲的，不是他的！”
芜倾云抬起埋在楚绝殇怀里的头，为这讽刺的事实大笑起来，脸上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着。她喃喃自语着，跌坐在凳子上。
“不是他的，不是他的啊！哈哈哈！不是他的……”
楚绝殇虽对这孩子的身世诧异，但看着芜倾云此时此刻颓废模样的心疼立马盖过了那份诧异。
楚绝殇搂过芜倾云，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任由芜倾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哭了多久才停下来呢？不记得了，只是知道真的哭了很久。
当芜倾云终于停下来抬起头的时候，楚绝殇只记得她脸上那收敛不住的悲哀，盖过她所有光芒的悲哀。
楚绝殇伸出手，轻轻擦着芜倾云的脸，道：“小丫头，你要记得，以后如果你伤心，你一定要去找我。你在我面前不必隐藏你的喜怒哀乐，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