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沉钰面色无波的看了他一眼,“哦。”
只有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哦”字,其中窥觑不出半分情绪。但正是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让洛修文心的心弦根根绷紧。
上官沉钰不再说话,其余人是不敢说话,现场一片寂静,静得好像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洛修文等人心中不断翻滚着惊涛骇浪。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洛修文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上官沉钰心知时机已到,不动声色的给了楚瑾一个眼神。
在正事上,二人从来都是配合最默契的伙伴。
上官沉钰一个眼神,足以让楚瑾心领神会。
楚瑾突然将折扇重重的拍打在手心上——啪!
这一声响,如同敲在了洛修文那紧绷的心弦之上,紧绷到极致的心弦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一敲打,轰然断裂。心中的惊疑不定沉重得洛修文有些承受不住,两滴豆大的汗珠自他额角滚落而下。
“本大人怎么觉得这是一桩公案呢?”楚瑾收起了不羁之色,端起京兆府尹该有的肃容,“方才右相夫人口中要当场杖毙的人,难道不是小瑶?哼!堂堂右相嫡长女,又不是甚么签了死契卖身为奴的下人,岂是说杖毙就能杖毙的?本大人身为京兆府尹,怎能容忍此等恶事发生在本大人眼前!”
“国舅……楚大人慎言!”洛修文吓得不轻,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被他们知道王氏口中要杖毙之人是洛冰瑶,从而牵起陈年往事,如今楚瑾一言道破,他简直要崩溃了,“瑶儿虽非拙荆所出,可拙荆待瑶儿从来都爱重不已,视若己出,决计不会做出此等心狠手辣之事。”
“哦?”楚瑾眯了眯眼,“这么说,是本大人耳背听岔了?”看向上官沉钰,“王爷,真个是本王耳背听岔了么?”
上官沉钰面无波澜,“你并未听岔,本王也听到了右相夫人要杖毙个谁。”
洛修文浑身一震,正欲辩解,却听上官沉钰继续道:“可本王却并不知道那个要被杖毙的究竟是谁。”说到此,皱眉看向洛修文,“右相,当真如楚大人所言,要杖毙之人,是本王的学生?”
“不不不!”洛修文连声否认,“王爷明鉴,正如微臣方才所言,拙荆与瑶儿母女情深,又怎……”
“嘁!”楚瑾嗤笑着打断洛修文的说辞,“好个母女情深,若当真母女情深的话,珍馐楼那一出又算是怎么回事?堂堂嫡长女竟被妹妹当众发难。这难道不是因为家中长辈唆使纵容,才敢如此猖狂的么?”幽幽的瞥了洛冰月一眼,“难不成我又眼瞎看错了?在珍馐楼撒泼的并非是这位二小姐?”顿了顿,继续道:
“小瑶前脚才在珍馐楼教育了无理蛮横的妹妹,后脚二小姐的亲生母亲便要杖毙‘犯到二小姐头上之人’,这个人,除却小瑶,还能另作他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