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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修罗场

“炼金九院”分布在九个大陆,也正是因此,每个学院都是这个大陆的骄傲。九院大比之时,也是各大陆炼金界中,后辈精英实力的集中展示。

虽然北冥地处贫瘠地带,但排名第二的“修罗院”,让其它大陆的任何人都不敢轻视北冥的教育实力。可以这么说,“修罗院”几乎就是北冥人在教育界的信仰所在。

这也是冷啸乾在穿上院服时能引起巨大轰动的原因。但所有当地人都明白,想要披上这身黑袍,到底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马车内的气氛很是是安静,即使平时“叽叽喳喳”的小火鸟也没了声响。马车是没有任何人驱赶的,全凭着马儿自己的记忆在行走。这些马经过特殊的训练,倒也不用去担心错路与迷路的现象。

叶婉的小手紧紧攥在沐渊手里,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哥哥手心里都是冷汗。冷啸乾穿上院服前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修罗院这么厉害,而参加修罗院招生的人确是九院中最少的吗?”

沐渊考虑这个问题考虑了好久好久,的确不应该啊!既不需要十年的培训,而学院本身又具有强大的实力,关键是好像并没有说起学费的事,即使选拔严格,也应该去尝试一下。

马车行了一路,沐渊想了一路。直至马蹄声最后“哒哒”几声,整辆车在一处停了下来。冷啸乾不带一丝表情地向沐渊两人点了一下头,沐渊感激地回了一声“谢谢”,便迅速拉着叶婉下了马车,小火鸟看着马车下的两个小不点:“想清楚了再去报名,会死!”说完,马车便又“哒哒”地动了起来,去往它真正该去的地方。

沐渊他们下车的地方有些荒凉,一座矮矮的土丘,和北冥其它的山一样,山上几乎见不到树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漫山的绿的、黄的的野草。

相比于其它学院的招生,修罗院的招生可以说是极度不正规。

笔试?没有。

场地?没有。

报名时间?也没有。

因为山上的老家伙一直在偷笑,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到最后你们还不是被我们的弟子打?

“小兄弟,你要报名吗?”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人热情地围了上来,显然不是修罗院院内的人。

有人会问,他们不怕作弊吗?老家伙们只是只会扯扯脸上的肌肉,呵呵一笑:“求你们作弊的上来,越弱被打得越惨,打死更是活该。”

相对于胜利,可能失利反而对他们来说是更好的结局。

沐渊间接地从那人处了解到,“修罗院”招生采用的是修罗场的制度,精简一点,一个字:“打!”

一开始会按照年龄段分为少年组、青年组、中年组、老年组。一旦报了名,不允许弃权,没到一刻钟,不允许投降。十分钟后,站着的或者活着的自动成为胜利者。死活不论。

“死活不论”可能是经历过修罗场的人最深刻的体会吧。

也正是这个“死活不论”,叶婉便铁了心要和沐渊唱这个反调,一句“你敢报名!我就站大马路上被马车轧死”,把沐渊急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沐渊又何尝没想过这点呢?自己才十岁,没有意外,还有好多好多年的青春年华。完全没必要为了急着治小丫头的眼睛去以命相赌。可也正是因为他才十岁、她妹妹才八岁,指不定自己哪天被“咔嚓”一刀了,近似瞎眼的妹妹又能放心地托付给谁?

先是一阵惯用的“糖衣炮弹”,这次没起任何效果。直到沐渊信誓旦旦地拿出新买的“炼金道具”,并胸有成竹地保证即使输了,也能拖到投降的时间,叶婉才答应了他的要求。

毕竟自己哥哥的炼金梦想在这儿,又怎么任性阻了他的路?先前叶婉也曾试探过沐渊肯不肯放弃加入“炼金九院”,一个“不行”直接给了她最明确的答案。大不了也就陪哥哥去见下面的爸爸妈妈。

看似如此随意地一个赛场,选拔却是一点都没有含糊。因为主场在北冥,当地熟人间下手难免会有些保留,但若是见了来自别的大陆的选手来争这个名额,那手下的力道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

更让沐渊诧异的是,说好少年组最高十四岁的。可那个长满络腮胡的家伙又是怎么混进来的?就站着,把对面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硬生生吓哭了。

“喂!裁判,给个解释!”

“就是,谁家小孩能这么早熟?看动物世界呢?”这位刚在质疑选拔公平性的担心的家长,受络腮胡的虎目一瞪,直接把脖子缩了回去,还不忘遮了自家女儿的脸,生怕小闺女万一不幸遇到这个大个,被活撕了还是小事。

裁判打了个“安静”的手势,才以一口十分亲热的地方口音道:“哈(他)机(几)岁我不消得(晓得),我梓(只)认赠(证)。”

果不其然,伪造年龄的竟然还不少,沐渊这一眼选拔看下来,少年场?莫说二十岁,三十岁的选手都不在少数。

观众最乐于见到的便是两个作弊入场的人打得个你死我活,为接下来的选拔少去一两个障碍。当然也有羸弱的几个少年在修罗场体制下被活活打残或者打死的。

沐渊的对手是一个女孩子,相对来讲第一场拿下地比较轻松。在女孩子的一声“流氓”中,比赛正式宣告结束。

沐渊才不管自己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赢的,他更需要一个结果。要是每次都只靠摸摸亲亲就能取胜,他甚至不在意一路用这种手段赢到底。

那么问题来了,沐渊一走下场,最先对他提出审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最亲最亲的妹妹:“哥,下次不许对女孩子那样。”

凭那女孩子一句“流氓”,什么都看不到的叶婉自然便是一阵联想,然后就是满脑子羞羞的画面。

选拔几乎每天都有,少年组人数较少,但最后一轮淘汰下来,竟还有二十来个人。修罗院的规矩是,每天都必须选出一个最强者,但那个最强者也不一定能摸得到修罗院的门槛,甚至出现过两年未纳一名学员的惨淡状况。

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第二轮选拔就正式开始了。规矩照旧,还是对着打。第一场便是沐渊的比赛,对于这个外来的小家伙,北冥的观众没有任何同情。

尤其是他的对手,那个可能是少年组中年龄最大的家伙——络腮胡,名字貌似叫做蛮毅,一看到沐渊这白白胖胖的模样,拳头就有种直接想在他脸上砸下去的冲动。

裁判口令一响,沐渊就急速回退一步。果然,蛮毅的拳头在沐渊闪避后的下一瞬直接抵达,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沐渊自知在同龄人中,凭着一身肥肉能占点力量上的便宜。但对着这个近一米八,体重至少过一百五十斤的蛮毅,他丝毫生不出拼拳的念头。

“嘿嘿,这个外地的小胖子也赶来北冥分一杯羹?”

“毛还长齐吧,蛮胡子,痛快给他一拳,让他还敢来我们北冥!”

“就是就是!自家娃都进不了修罗院,还能让外地的娃子占了便宜?”

场上沐渊只剩的四处躲拳头的份,场下对沐渊更多的也是一阵骂声。

沐渊趁着蛮毅还没转过身,用双手撑住地,两只脚发狠地往蛮毅的下盘一扫。重量毕竟摆在那儿,莫说蛮毅的下盘还算结实,就光凭他这体重,沐渊的这一做法无疑是掀不翻对面的。

“小胖子,脚痛吗?”见着沐渊站起后连脚步都有些不稳,蛮毅忍不住一阵大笑,观众一看沐渊这痛苦的表情,也是猜了八九分,嘲笑之意便更浓了。

骨肉撞骨肉,哪有不疼的道理,更何况沐渊还是一个没发育成熟的小娃,那一脚和踢在一根石桩上感觉差不多,沐渊咬咬牙,勉强忍下去那阵钻心的痛,应道:“痛!”竟惹得场下观众的笑意更加放肆。

场下的叶婉双手紧紧扯着衣襟,她虽然看不到,但她的听力何其敏锐,沐渊说什么话,什么语气,又包含了什么感情,她很快便能听出来。听着这声音,她知道,沐渊现在是真的很痛,所以她心里也跟着痛。

但紧接着,打斗又开始了,沐渊在本来就不大的场地里被追得团团转。蛮毅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输,因为刚才那一脚,他看得出,沐渊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自己再不济,被不痛不痒地打几下。

的确,沐渊很怕,一旦被抓到,他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可蛮毅的手真的很长,而且成年人的耐力普遍比小孩子强,自己还能在这大长臂下躲多久,这才是沐渊最担心的事。

“死胖子,别挣扎了!”蛮毅索性就站在了场地中央,他不想再继续耗下去,观众的呼声是那么热切,他需要一场痛痛快快的胜利来回应他们的热情。

所以,下一次攻击一开始,他便会倾尽全力。

场下的观众看出了这点,“蛮胡子”的呐喊声一波高过一波。

隔得沐渊极远的沐渊也留意到了,但他更在意场外的小碗,小丫头的眉头锁得很紧。

“十分钟到!”

这一刹,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为蛮毅打抱不平。

裁判说时间到,那便是到了,正如十分钟时对手降了,那就是降了,再也下不得手。修罗院在大比中为何屡屡犯规?在他们向来的规矩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十分钟内投降的,不陪我打满十分钟,便别想下这个台。

“我——不——降!”就在蛮毅打算为自己并不算完美的胜利举手欢呼时,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响起,场下刚还有些埋怨的声音一下子归于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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