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你说,这个月下霜配上这种极地红叶,该用什么样的配方来解毒?”秩子一脸微笑地询问着严鹭,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严鹭一脸深思,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突破口,结果冷不丁的被打断了,心中十分烦躁。不着痕迹地推开秩子因为长期炼药变得粗糙的手,严鹭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虽不明显,可秩子好歹是在薇安那种变态的地方待过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没多说一个字,秩子自己就出了房门,轻轻带上门栓。一转头,就看见严鹭的秘书利米亚站在门口,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喏,这个,拿去洗。你可得小心点,这个可金贵着呢,小心摔坏了,你赔不起!”利米亚扔给秩子一个瓷质的药壶,秩子接住药壶,一声不吭的走了。
“嗨,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说话了么?”一句话,噎住了气势汹汹的利米亚。利米亚一个不高兴,拽出秩子手里的药壶,“砰”的一声,药壶被摔得粉碎。
“呀,来人呐,秩子小姐又摔东西了。快来收拾一下,免得伤了她的芊芊玉手~”那浮夸的声调和刚才判若两人。秩子就静静地站着,不说话。一旁的门突然开了。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呐!秩子,你怎么又发脾气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严鹭尽量控制住心中的怒气。利米亚见目的未达成,又添油加醋说:“哎呀,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不该拿药壶给秩子姐姐的。她不喜欢那个药壶,就失手打翻了。”
“是这样么?”严鹭又问。这样的事,这个月已经发生了无数回了,主角每次都是这两个人。秩子不语。僵持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你看到是我摔的吗?还是说,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是不会再信任我了,对不对?”
又是一阵死寂,秩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利米亚看着渐渐远去的秩子的落寞的背影,脸上扬起胜利的微笑。严鹭看到这,也是摇了摇头,独自走了。
回到房间的秩子拿出最后一箱行李,走到众人都看不到的角落,拿出一个牛皮口袋,抽出一张雪白的纸,“妇产科”三个字是那么明显,就印在纸张的左上角。秩子的脸上扬起久违的胜利的微笑,她,终于待不下去,还是要离开了。手边是刀柄有些生锈的灼炎(秩子佩刀),秩子一边走,一边爱抚地摩擦着心爱的短刀,楠楠轻语:“灼炎,你又可以上战场了。”
秩子取下手套,露出本就该有的芊芊玉手,将牛皮袋子里面的纸连带着袋子折中撕开向空中抛去,大呼一声:“我自由了!”一声叫喊,引来一群侍女的频频侧目。等到侍女们发觉到事态严重,已经是她们被叫到严鹭那里去问话的时候了。而秩子早就在中午就拉着行李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严家的门,手中的灼炎还滴着几个门卫的血,在夕阳的渲染下,显得格外妖娆。
严鹭过了一会儿,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正要去找秩子,却是找了整个严宅都没能找到。严鹭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又想到她可能是去炼药了,便要回房休息。哪知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门外的死寂。实在觉得不对劲,严鹭飞奔至院门口才恍然大悟——
门口的守卫全数死亡,刀口竟是一致的平整。沿路上都有不少仆人的尸体,面色惊恐,还有丝丝不屑。不用说,一定是秩子的手笔。可是秩子呢?
不安的情绪持续蔓延。等到严鹭找到后院中的碎纸后终于找到了来源——
秩子的检查报告。
此时此刻,严鹭的心中突然涌现出许多画面。
那时是他无忧无虑地和秩子在一起的时光。秩子泡着茶,他看着报。时光是那样柔和,宁静安详。
可是那一切,在他们回到严家之后就变了。
回忆骤然中止。
严鹭回到宅子里,不语。连撞到了利米亚都毫无感觉。利米亚气急败坏,见到一个仆人就问“秩子在哪”。然而,每个人都不知道。问了十多个人利米亚才觉得没对——
平时这么热闹的严家今天人怎么这么少?!
其他的仆人呢?
火红的残阳终是敛去了它最后的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