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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机署事件

智子把忆域的“体验模式”切换为了“观影模式”。

千年后,再次回顾自己的故事,我不知道智子的心境会是什么样子的。换做是我,坐在电影院里观看演绎自己故事的电影,那种视角感觉,一定和观看别人的故事会完全的不同。

我偷偷看看身边的智子,智子的眼神充满了无悔的坚定,尽管那是个让任何一个强大男人都会感到冷颤,充满着未知孤寂感与无助感的玄机迷宫,而克服一切险阻的力量源自于家的羁绊。

跟随智子的“观影”记忆,我们来到了千年前那场著名事件的前夕。

拿到玄机球的智子,把其用锦布小心包裹起来,交给楠儿,并嘱咐道:“楠妹,这个交给母亲,一定要切记这个东西亲手交给母亲,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一个丫头的身影,走出天机署,像往常一样拿着饭篮去灵宫取饭菜,但和往常所不同的是,时间早了许多,这个丫头正是楠儿。

天机署已不同往昔,萧条落败后,便没有了森严的守卫。走出天机署的楠儿,并没有选择直接去灵宫,而是匆匆赶往另一去处。

楠儿穿过数个小巷与胡同,来到一处隐秘的宅院,立马有人带着走进院落,进入一间密室。

密室的正中央挂着尧舜之相,在相的两边是两幅书法挂卷,分别书写着:推翻天权,恢复公举。

智子告诉我说,这是一处秘密的地下组织,名叫公举会,成员主要是由社会底层的各类觉醒者所组成。

公举会认为王朝是产生阶级的原因,而王朝更迭所带来的激烈社会对抗与****是灾难的主因。他们怀念尧传舜、舜传禹的公举时代,所以打出了“推翻天权,恢复公举”的旗号。

慧公灵母及智子作为天权的垄断符号,自然成为了这个组织重点监视的对象,寻找可能的漏洞与契机,一旦时机成熟便会进行大规模的起义。

有段时间,智子为了摆脱天权的职责,有意叛逆犯错,损害自我形象,这其中就有百般刁难楠儿,让母亲和众人生气的举动。

这一契机刚好被公举会抓住,他们用楠儿的阶级身份,底层大众所受的贫苦,组织的正义荣光,成功策反楠儿。

真正让楠儿死心塌地的是这个组织给予她的价值认同,一个被人称之为愚姑的人,在这里成了众多人士的救世主,这种价值归属所散发出的诱惑才是最具有杀伤性的。

公举会众人仔细研究楠儿所带来的玄机球,除了球上有几丝浅色的斑纹外,实在看不出此物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认为这是极其重要东西的判断还是有的,他们让楠儿按照智子的吩咐,把其转交给灵母,从中探查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公举会的头目再三交代楠儿,一定要严加监控事态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回报,并命令所有人员都紧张起来,特别是安插在慧公、灵母身旁的人。

楠儿来到灵宫,把玄机球单独交到了灵母手中。果真,灵母看到玄机果后,大惊失色。

一直很好奇灵母是一个什么气质的人,此刻终于见到灵母,第一眼就看到了其遗传给智子所特有的灵动神韵。而在灵动的神韵之中,又夹杂着灵母自身所特有的,果敢、坚毅与干练的气质。

灵母向楠儿仔细询问事情的由来,毕竟对于玄机室的存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玄机果更是传说中的传说,从来就没有人见到过。

楠儿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知道智子前段时间,一直在翻看一卷特别古老的竹简。

智子对我说关于玄机室的记述,正是从那卷特别古老的竹简中看到的。

知道智子没有出什么事,灵母便让楠儿退下了。从灵母的神情上,楠儿断定这是一个掩藏巨大秘密的物件,并把该情况及时汇报给公举会。

灵母在心中盘算,女儿既然拿到了玄机球,一定是知道了关于未来的天机所在。

楠儿退下后,灵母叫来自己的心腹,让其把此球交于慧公,并约定晚上在圣女阁秘会。

这天晚上,两个黑影分别从西边的慧殿和东边的灵宫闪出,匆匆赶往天机署的圣女阁,而在更远处的暗影深处,隐藏着几个更暗的影子尾巴。

见到父母突然来访,智子知道自己的努力起到了作用,十分激动与欣喜。

这是父母第一次来圣女阁,到自己女儿的住处,却需要偷偷摸摸的行为,也只有权利制衡的顶点,才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这次私会,来的实在太突然,虽然拥有了相互表达温情的私人空间,却由于长久的感情压制,却一时间尴尬在那里。

灵母与智子已经饱含眼泪,男人毕竟更善于压制感情,伟岸的慧公问道:“智儿,这个玄机果,怎么回事?”

智子回答道:“末世就要来了!阿爹,阿妈,咱们离开这里吧!”

慧公和灵母面面相觑,玄机果面世,他们预感到将会有大事发生,却不曾想是“末世坍塌”这样的大事。

接下来智子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自己调查的经过,并阐述了旅鼠“小怡”、波峰效应、战争和气候四个要素的坍塌机制,而这个玄机果上的黑色斑纹显示的正是坍塌的进程。

慧公再次拿出玄机果,仔细观看果球上的斑纹,其已经在东方和西方世界扩散开来,显然事态已经发展的相当严重。

看慧公神色凝重,灵母问道:“有没有阻止的方法?”

听到灵母这样问,智子的神情立马紧张起来,生怕末世坍塌可以解决,自己的努力被轻易的化解掉,其紧张地看着慧公。

慧公说道:“一切皆有定数,作为人间意识长期积累形成的天域,所能反馈给人间的作用也是长期的,短期想要改变这种态势似乎难以办到。”

听到父亲这么说,智子的神情缓和了许多,说道:“既然我们阻挡不了,阿爹、阿妈你们就放弃天权吧,在最后的末世时刻,再也不用受它的管制,我们全家人自由待在一起。”

灵母默默点点头,如果原来是为了女儿的前途着想,现在末世了,前途便没有了意义,没有必要再压制对女儿的思念。

慧公陷入了沉默,其挣扎的是自己知道了末世的天机,至少此刻还处在慧公的位置上,这样为了一己私利而置众生不顾,则有种渎职的罪恶感。

慧公看看以渴望眼神盯着自己的灵母与智子,最终点点头说道:“就这样办!”

智子喜极而泣,自己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窗外有耳,此耳正是楠儿。

楠儿虽然听不懂智子所描绘的坍塌机理,却见证了这一家人面对灾难自我逃离的事实,让楠儿内心更确信公举会所述的那些关于天权统治者自私的人性。

楠儿没有继续往下听,匆匆赶往公举会,向上面禀报这一滔天秘密。

了解到这样的内幕后,整个公举会沸腾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政治契机,末世危机会让再弱小的势力都会站起来反抗,而天权势力的自私,无疑是公举会出师有名的大旗。

公举会让楠儿立马赶回回天机署,以便稳着慧公一家,为其调兵遣将包围天机署赢得时间。

回到天机署的楠儿为智子一家人端来了果品和糕点,慧公和灵母向楠儿表达了照顾智子这么多年的感谢,一家人暂时享受难得的团聚时光,并商议隐退事宜。

这时,旅鼠小白不安地吱吱叫个不停,嗅到了大量陌生的气息在靠近。

动物对气息的关联性有着敏锐的感知力,从来没有见过慧公灵母的小白,今夜初见,却是相当的撒欢。这让我想了我家的狗小黑,买它时,哥哥已经在外工作闯荡江湖;所以,小黑从来没有见过哥哥。一年后,哥哥回来,小黑扑上去又是亲又是舔的,而其对经常串门的邻居却狂吠不停。

一会功夫,圣女阁外便人声噪杂,冲进来了大量的天兵甲士,把圣女阁围的水泄不通。

听到阁外的异动,三人迅速走向阁台观看情况,看到这么多甲兵,慧公灵母对望一样,神色凝重,预感到了即将要发生的危险。

公举会的头目向慧公说道:“深更半夜,慧公和灵母却在圣女阁,应该不合时宜,也不合事宜吧!”

“放肆!合不合时宜还由不得你说了算。”灵母呵斥道。

“有权就是任性,我说的也许不算,但广大民众说的到底算不算?”头目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慧公问道。

“你心里应该有数,作为天域之主,掌握了末世的天机,却视众人的安危为儿戏,为了一己私利而弃之不顾。我不知道这事是大是小?”头目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一旦众人知道末世危机,危机未到,天域已遭祸乱。宿命不可违,我才选择和家人在一起,而非逃避职责。”慧公说道。

“巧言善变,凭什么众人的祸福掌握在你一家人手中。来人,把他们给我绑起来。”头目发号了命令。

说话间,众甲士涌向楼阁,要把几人捆绑起来。智子见状把楠儿拦到身后,紧张的说道:“此事都是我所为,与楠妹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抓我就好。”

甲兵本来就没有准备抓楠妹,被捆绑的智子随其父母被押往不知道的去处。

公举会广泛散布了末世危机的天机,并列举了天权的数条罪状。整个天域都晃动了,一方面来自于末世恐慌,另一方面则是对天权的愤怒。

“覆灭天权!覆灭天权!……”众人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在公举会的主导下,天权下面的管理阶层遭到了屠杀式的打击,人们把末世危机的灾难归由在这些统治阶层身上,整个天域到处都是打杀声和哭喊声。

在民众高亢的呼声下,公举会最终决定处死天权象征的智子一家,而处死的日期定在月底,作为旧势力的覆灭和******的开始。

智子一家被抓走后,头目对楠儿的贡献表达了极大的赞赏。但面对空荡荡的圣女阁,楠儿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将落身何处?内心不断闪现智子守护自己的那一幕。

仇恨和爱都是都是容易让人困在认知的极端,失去理性判断的东西。

当初智子并非本意的叛逆,在公举会的攻心下,楠儿陷入到了怨恨的极端当中。而智子发自真情的一幕,又把楠儿拉回到爱的记忆当中,打开了智子与楠儿互爱的记忆之门。

身在回忆当中的楠儿,忽然疑惑自己为什么干了这些事情,特别是听到智子一家将要在月底处死的消息时,楠儿彻底为这意想不到的结果惊呆了。

即便当初拥有怨恨,楠儿亦能想明白智子只是一时的叛逆而已,这种怨恨亦只是身为丫鬟的自己,借助他人力量好好教训其一番而已,从来没有想过伤其一家性命。

越想越想不明白的楠儿,开始变得痛苦不堪,内心又生出救出智子一家的强大动力。

楠儿找到了公举会的头目,求其放过智子一家。公举会的头目告诉她,由于民怨太深,现在的事态走势已经由不得他主导。

无助的楠儿,想着可能求助的人,忽然发现,除了智子一家,这个世上真的再没有自己可以依靠的人,这让其更加的痛苦不堪。

楠儿四目无神地走回天机署,在经过卫门时,忽然想起四大护卫来,自己为他们送饭亦产生了多年的交情。

此时的四大护卫,已经成了道教势力的护卫新贵,当听到智子的请求时,都面带难色,他们会的只有法场救人的蛮力,而这时冒天下之大不韪莽撞,将会使自己陷入到巨大的风险之中。

不能强人所难的楠儿,再次陷入到绝望之中。

刑期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楠儿一天比一天的憔悴,而在牢中能够相聚的智子一家,极其珍视最后的团聚时光,过的却淡定惬意了许多,倒不像是将要赶赴刑场的人。

在智子全家将要行刑的当天,刑场被围的人山人海,刑场附近房屋,不论是柱子还是房顶,只要是能够容人的地方,都被填了缺。

年轻人更多是来看智子,以往的智子只是活在众人的传说当中,错过了这个机会,便再也没有机会在现实中见到传说中的女神。

在楠儿的极力争取下,所实行的是绞刑,其根本无法承受刀刑的残酷,公举会自身也感觉说不过去,毕竟慧公一家的功绩还在,便同意了。

楠儿提前一天就等在了刑场前面,已经不吃不喝一天了,早已没了当初亮朗小姑娘的形貌。

“出来了!出来了!”在众人的喊叫声中,坚持一天趴在刑场旁睡着的楠儿一下子清醒过来。

楠儿看到了智子便哭喊起来:“小姐!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智子看到不见人形的楠儿,瞬间眼泪流了出来,其对楠儿说道:“楠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原想着实现了离开天机署的愿望,我们一家四口自由的生活。看来今生无望了,如果有来世,我们一起生在平凡人家,再做姐妹。”

心中无愧的慧公,淡定的看着自己服务了多年的众生,心中并没有多大怨恨,毕竟天域是在自己手中发展成今日局面,但自己真的已经尽了全力。

看看身边的灵母和智子,慧公眼中带了太多不舍,这是此刻自己感到最遗憾和愧疚的地方。如果有重生的机会,自己一定把这个遗憾补上。

站在刑场的绞架前,一家三口的王者神韵还在,使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影响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随着监斩官“时辰到!”的口令,三人被套上了绞索。

智子曾说过其死于与“坍塌”有关的任务,我猜就是这次了,看来有关“坍塌”的记录,就要到此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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