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轻抬起手,缓缓地伸向墙上那把饰剑,快要触到时却迟疑了。项轻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剑,像与孩子走失了十年后,再见孩子时迟迟不敢相认一般,虽不甘心,却还是一咬牙,收回了伸出的手。
次日一早,文武百官就排列进宫。两条长队径直走入神龙殿。
项轻到后,坐在了龙椅上,开始着手安排驰援北疆的事宜。
“北夷人犯我北疆,戍边将士们与其拼死相搏,战况危急。朕已遣张时与李国成前去求援调兵。现需一人领兵出征,哪位爱卿愿但此重任?”
大臣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他们都明白修习妖法的北夷人有多危险。
项轻看了看大臣们,叹了口气。此时,骠骑大将军卫新南与辅国大将军白云苍一起站到队列外:“臣愿前往!”
大臣们惊异地看着卫新南与白云苍,项轻则连连点头以示欣慰:“那好!卫将军任一路元帅,白将军任二路元帅,各率五万人马北上驰援北疆,择日启程!”
“臣遵旨。”
“诸位可还有事?”
大臣们沉默不语。
“好,两位将军退朝后请来安龙殿,有事相商,退朝!”
大臣们一一走出神龙殿,白云苍与卫新南则来到了安龙殿。
项轻看着两位神色凝重的将军:“两位将军英勇过人,朕由衷敬佩。但北夷人此次大举来犯,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大都修习妖法。现如今一时召集不了大军,而北疆燕云战事危急,只好从邻近各郡县调集十万兵马,作为先锋军分两路驰援。二位此去,恐怕……”
卫新南看着犹豫着的项轻,开了口:“皇上,不必说了,白家与卫家之先祖本一介戍边士卒,本将逝命于边塞,而高祖起兵反秦时任用他们为将,开国后又封荫世代,卫家与白家才得有今日之兴。此恩卫家与白家万代难报,臣当万死不辞以报大楚之恩!”
一旁的白云苍也开了口:“臣已近艾,然仍为建功立业。今借此良机,臣当尽心竭力以报大楚万世之恩!”
“好!好!白家与卫家世代忠良,又是开国功臣,二位今又愿出征杀敌,我大楚得遇白卫二家,实乃天之隆恩!二位请受朕一拜!”见项轻要鞠躬,两人连忙上前扶起。
“皇上,万万不可。臣等只是在其位,尽其责罢了。皇上初登地位,须立君威,断不可如少年时一般仁和。”
“好,好。那二位将军就早些回去安排吧,这几日的早朝二位就不用上了,在府上好好陪着家眷。过两日待兵马到齐,朕再为你们设宴践行!”
“谢皇上!”
白云苍回到府上后,神色凝重,连声叹气,弄得全府上下猜测连连。
夜里,白云苍将全府上下召来会客厅,并说明了自己将出征北疆一事的来龙去脉。
“不行!”
白夫人立即表示反对。
“你这一去,必是凶多吉少,我不同意!”
“夫人!我白家世代忠良,这名声不可毁于我之手呀!”
“那我也得去!”
“这……”
“你若不允,就别想出府!”
“好……好吧,那你便与我同去。”
见白夫人平静下来,白云苍又看向自己的女儿。
“依羽,你……你可愿意入宫?”
白依羽一听,就立马急的面红耳赤。
“爹!孩儿不去!”
“好好好,不去不去。那……”
白云苍愣了许久,始终想不出有哪个地方能让自己的女儿去。管家在一旁稍加思索,就开了口:“老爷,前两日我在布告栏上看见仙脉长雍殿正广收学徒,或许,小姐可以一试。”
“嗯……依羽,这长雍殿乃修仙大派,你可愿去?”
“修仙?听起来挺好玩的嘛!我要去!”
白云苍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那好,等我们起程了,你便去长雍吧!”
夜里,白府众人都睡下了,白云苍却敲起了白依羽的房门。
白依羽被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下床开门,还一边嘟囔着怎么会有人半夜来敲门。但一开门,白依羽就彻底清醒了。
“爹?!”
白云苍走进房里,坐在圆凳上,白依羽则四处张望,然后关了门,也坐在了圆凳上。
“爹,这么晚了,还不让孩儿休息……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说嘛。”
“羽儿,这件事非常重要,不可让别人知晓!”
“好吧,什么事呀?”
白云苍将一把精致的剑与一本剑谱放在了桌上:“你爷爷临终前,将此剑与一本《尘白剑谱》传与我,将尘白剑与另一本《尘白剑谱》传与你叔叔白云先,但你叔叔不久后就赴任燕云总兵,北夷人数次来犯,你叔叔领兵反击,此后就再无音讯。这把剑数十年来我都不曾用过,但你爷爷千叮万嘱,要我一定好好保管,就算白家亡了也得保住此剑。过两日,为父就要出征了,这一走恐是有去无回。今日,为父便将此剑与这本剑谱传与你,你上长雍时一定要带上。切记,剑法要好好修习,与长雍之武功心法并融,方成大器!这把剑也一定不能离身,必须保护好。”
白依羽听完,显然有些犹豫:“这……好吧。你放心出征吧爹,我会好好修习的!”
白云苍欣慰地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好,那你早点歇息吧。”说吧,白云苍拍了拍白依羽的肩便走了出去。
白依羽盯着那把精致的剑,剑上一颗碧蓝的宝珠不时地微闪着光芒。白依羽缓缓拿起剑,想拔出来看看。她先是轻缓地拔,但始终拔不开;之后又做好准备,用尽全力一拔。剑离了鞘,宝珠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剑身也突然迸发出银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白依羽被这强光照得睁不开眼,连忙将剑收回鞘中。
光芒消散,宝珠又恢复了微闪的光芒。
再次拔开,却再没有光芒迸出了,宝珠的光也没再变化。白依羽仔细观察着自己手中的剑:精致的纹路布满剑身,那颗碧蓝的宝珠晶莹剔透,剑上还有以古文篆刻的“繁光”二字。“繁……光?这是……这把剑的名字吗?还蛮好听的嘛!只是……那么强的光,怎么回从这把剑上发出?难道……这是把神剑?!”白依羽越想越兴奋,将剑收入鞘中,放在枕边便睡去了。
清晨,连包子铺都还没开门,翊剑门众弟子却已开始了晨练。
方千翎从房里走出,一袭白色侠客装,一双白靴,搭配那无与伦比的精致五官,许多女弟子都看得入了迷,洛寒也不例外。但当洛寒看见其他女弟子也都与她一样入迷时,她便只剩下对其他女弟子的恼怒,急忙投入方千翎怀里撒娇,方千翎也轻抚着洛寒的头。洛寒曾对方千翎倾尽感情,但她深知方千翎对她无非是对一个妹妹的温柔。于是,洛寒暗下决心,等方千翎遇到了一生挚爱就远走,去找寻属于自己的生活。但那毕竟还是很远的事,现在的洛寒,只是享受着方千翎的轻抚,满脸得意地看向其他因见此景而十分惊讶的女弟子。
“啊!”众人正在享受辰时的嬉闹时,上山的路上传来一阵惨叫,两名弟子被扔上了晨练台,满嘴是血。
上山路上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稳实而沉重……
“哼,几个喽啰,也想拦住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