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书的时候又那么傲气，从来不和我们来往。”
“是你们欺负我。”
“不管怎么说，反正那个时候，你从来不和我们女孩接触，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家呢？”
“也许是吧。说实话，我在CD读书几年也没有什么朋友，那时，你们都嫌我土气，只有张老师对我好。哦，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张老师。”
“为什么不呢？虽然他是共产党，但他毕竟是我们的老师，他死得真惨，是让你姑父杀死的。”
“是啊，二十多年了，想起我的老师心里就很痛苦，不过，我姑父也为打日本丢了自己的命。”
“你姑父真了不起，他是我们的民族英雄，是川军的骄傲。”
“是啊，我后来也不恨他了，现在很想念他。”
“那，你姑父出川抗日时，你怎么没有想到去他部队做军人？”
“我有女人和孩子，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听到尔玛吉雄说女人，徐丽娜有些想笑。“你们就不能换一个好听的词，什么女人男人的？还是我们汉人好，要不就是丈夫妻子，要不就是爱人。”
“寨子里的人在传，你叫马头人达令，这个词真新鲜呀，是什么意思？”
“别听人瞎说，这是洋文，你不懂。”
“当然我不懂，也不想懂，还是男人女人实在。”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尔玛吉雄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想法，老婆儿子热床头，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什么日本人，什么国*党共*党的，和咱们没有关系。”
“哎，你过去很红的呀。”
“那时年轻，不懂事。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只要你真心对待乡亲们，他们就能对你好的。”
“那，那我能见你的太太吗？”徐丽娜说。
“我有什么太太呀，我们穷人一个，我那女人也没有什么，只是一般的人罢了。”
“哼，谁不知道你爱人，哦不，你妻子是寨子里的大美人呀，我又不是男人，不会拐走她的，要是男人想见她，你不是把人家杀了呀。”徐丽娜开玩笑。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回去告诉马头人，别把寨子里的百姓逼急了，要是逼得大家没有活路，闹起来大家都不好收场，他的官寨也够大了吧。”
“我会转告他的，对了，你们的房子马头人没有占，你和你家人可以搬回来住。”
“在山野里住习惯了。不过也好，孩子们大了，也不能让他们长年在山野里做野人，为了孩子，我们也可以回寨子。不过，马头人不会为难我们吧。”
“怎么会呢？放心吧，为难谁也不会为难你们呀。我也应该回去了。”说完，徐丽娜站起来。
两人分手，尔玛吉雄回到山上，徐丽娜往寨子走去。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山崖边相会让人看见了，他们报告了马头人，还有人把事情告诉寨子里的老百姓，连尔玛依娜都知道了。
尔玛吉雄回到山洞却不见尔玛依娜和两个孩子，原来，她到余正花家去了。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背着我和他的老同学私会，他有了孩子还不收心，还想着汉族女子，我真。”尔玛依娜边哭边说着。
“依娜妹子，你呀，肯定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吉雄哥的为人我姓得过，他不会那样做的。”
“可人家都看见了。”
“谁看见了呀？”
“还有，卓嘎说，他们正在商量什么，有人递了一封信，他看了说揣起来了，还说是他姑姑想见他，可是如果是姑姑见他，他就应该给我打招呼吧，他还可以带着孩子回他们龙山寨呀，那孩子见爷爷和姑婆也是正当的事，可他没有去龙山寨，而是去见女人，既然是同学见面就大大方方的见吧，干吗非要到山崖上，不是有问题吗？”
“你别多想，还是回家吧，说不定，吉雄哥哥见不到你心里有多着急呀。”
“我不回去，我也不会打扰你和卓嘎，我带着孩子回茂州去。”
“你去茂州找谁？你们在那里还有亲人吗？别糊涂了，走，回去吧。”
余正花站起来。她推着尔玛依娜走到门口，打开门，却见尔玛吉雄在他们门口站着。
“吉雄哥。”
“我是来接依娜回家的，对不起，依娜。”
两个孩子已经扑到尔玛吉雄的怀里，叫着阿爸了。尔玛吉雄抱着两个孩子，“乖，我们回家去。”
“阿妈，阿妈。”两个孩子向尔玛依娜伸手，尔玛吉雄只是笑望着依娜，然后抱着女儿往前走。儿子跟在他身后。三人离开余正花的家往自己家去。
“这，这两个孩子真是白眼狼嘛，我对他们那么好，他们还是向着他们的阿爸。”
“还不快去追。”余正花说着，推了一下尔玛依娜。尔玛依娜只好跟着他们往自己家里去。
回到自己家的山洞，尔玛依娜也不理吉雄，坐在一边。
“还在生我的气呀。”吉雄走到她身边。
“哼。”依娜扭过头。
“瞧这嘴嘟得高高的，正好挂一双粪桶。”尔玛吉雄在逗着依娜。
“你的嘴上才挂粪桶啦。”依娜指了一下吉雄的嘴。
“那好，你挂呀，给我挂呀。”吉雄也将嘴嘟起来，凑到依娜面前。
尔玛依娜给了吉雄一巴掌，不过，看到吉雄嘟嘴也忍不住笑起来。
“呵，阿妈笑了，阿妈笑了。”两个孩子拍着手笑着。
当初你不是这个寨子的人，家里和马头人也没有仇恨，你阿爸阿妈要你嫁给可以做你阿爸的男人，你愿意吗？”
“那，除非让我死。我凭什么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嘛，我一个黄花闺女呀。是啊，徐小姐图什么呢？”
“我觉得她有问题。”
“她是坏人，是特务？”
“我可没有这么说呀，你别瞎说。”
“不就是你老同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