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郭北山骑车载着滕迅来到学校,刚进了校门口,郭北山突然感觉车后座一轻,回头一看滕迅已经从后座上跳下去,正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干嘛去?”郭北山猛然刹车停下。
滕迅头也不回,“我先去画室那边把画取回来!”
“那我等下送完车子就过来找你!”
“不用了,我等下直接回教室就好……”滕迅的声音越来越远,郭北山骑车子继续向前。
一大早艺术楼还没有人,滕迅穿越走廊一路走向尽头的画室,隐隐约约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
“哼哼,画得倒还真不错,难怪我们家女神会担心……”胡易阳冷笑着拾起画板上的画。
“老大,昨天你就已经知道她在这里画画,为什么昨天不在她离开之后就将这画损毁了呢?”
胡易阳邪气的挑了挑眉头,缓缓抬头,正看见滕迅刚刚出现在画室的门口,“因为,我就想等着她来呀!”
滕迅见胡易阳手里正捏着她的画,不怀好意的表情让她心底发毛,扬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拿我的画!”
“这是你的画?”胡易阳轻佻的晃了晃手中的画纸,“这灵感还不知道是从谁那里窃取来的呢!”
滕迅紧锁眉头,“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目光却紧紧盯着他手里格外脆弱的画纸,脚步缓缓迈向前,“你把它还给我。”
“还给你?”胡易阳哼哼道,“你想的美!”说着目光一冷,抬手就将手中的画撕成了碎片。
滕迅惊恐的扑过去,却被一旁突然窜上来的人拦住,“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撕我的画!”
胡易阳抬手,碎片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地,他在碎片纷飞中笑得格外灿烂,“为什么?你当初窃取蒋真想法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了……”
滕迅呆呆的望着一地的碎片,缓缓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胡易阳,“你在说什么?窃取蒋真的想法?我何时窃取她的想法?你疯了吧……”
胡易阳迈步上前,探手捏住滕迅的下巴,逼近她恶狠狠地道:“到现在还不老实承认,嘴巴倒是硬得很那……看来我还需要给你一点教训……”说着另一手扬起,刚要落下却被一人攥住。
胡易阳只觉得手腕突然一阵剧痛,抬起头的时候视线正落进陈家生深渊一般的眸里。
陈家生早晨进校园时,刚巧看见郭北山在前面载着滕迅,也看到滕迅提前跳下车子独自朝着艺术楼走去,他也没多想,鬼使神差的就跟在了她的身后,殊不知竟然碰上这一幕。他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如果自己没有跟来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陈家生微微一用力,胡易阳的身形就随着他的力道向后退了两步,离开滕迅的身边。胡易阳一见是陈家生,被捏痛手腕登时就怒了,另一手紧握成拳就挥了上去。没想到陈家生外表冷静沉稳,竟轻轻抬手轻松挡住了他的攻击,然后手腕灵巧的一转又锁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动作迅速的将他两只手剪在一起,再一翻转,只听细微的嘎巴声,接下来胡易阳就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痛的冷汗直冒,差点就跪下来。身后的几人一看老大被害,群情激愤一股脑的扑了上来,陈家生突然抬起视线,刚要将胡易阳丢在一旁迎接下一波攻击,没想到突然窜上来一个人影,一脚飞起就踹飞了打头的第一人。
郭北山一脸张狂的回头朝陈家生笑:“哎呦,没想到我们的三好学生还藏有这一手,不过好学生就要做好你的好学生模样,这等英雄救美的机会,我才不会让给你!”然后就全神贯注的投注在扑上来的几人身上。
陈家生忍不住微微一抿唇,又回头看向呆愣在一边的滕迅,“你没事吧?”
滕迅脸色苍白,摇摇头,“没事。”
不过两分钟,郭北山就把一众人统统撂倒,痞痞的蹭了蹭嘴角,“这也太不经打了,没劲!”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嗓音,“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打架的?”
陈家生瞳孔一深,捏住胡易阳的手腕不动声色的一动,轻微的骨头响声被掩盖在后面一地的哀嚎声中。他轻轻放手,胡易阳就滑落在地,虽然还在呻吟,但显然此时手腕已经没刚刚那么痛了。他从地上爬起身,有些狼狈的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教导主任,刚要开口,就被一旁郭北山的大嗓门打断。
“主任主任,你来的正好啊!你瞅瞅这一群不学好的,大白天的就寻思挑衅,老子实在忍受不了他们了,就把他们都教训了!”
教导主任脸一黑,“郭北山,最近刚消停了一阵子,你又开始闹事!!”说完这句又注意到另一旁站着的滕迅和陈家生。滕迅他不熟悉,但陈家生这等名人优等生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当即疑惑的道:“陈同学你怎么也在这里?”
看看陈家生这待遇,教导主任都不叫他全名……郭北山在一旁不满的抽了抽嘴角,在陈家生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就抢答道:“主任,就是这一帮人呗!人家陈同学和滕迅都在这里好好的画着画,结果这几人闯进来,不由分说就把人家的画给撕了,这不是挑衅是什么!我就是正义感太强,看不惯他们这样欺负好同学,才出手的……”
“你给我闭嘴!”教导主任一吼,可视线也被地上的画纸碎片吸引,看来郭北山说得确实是实话喽!这陈家生可是学校的宝贝,要是被一群不良少年欺负了可真就是自己的失职了。想到这里,教导主任的包公脸更黑了,低低的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到办公室里来!”
“哎呦,主任又请我去办公室喝水啊!”郭北山笑嘻嘻的道,一低头看到胡易阳还不甘心的伸着手,“主任,陈家……”话还没说完,就被郭北山一脚踢在屁股上,“费什么话,赶紧给我爬起来去喝水了!”然后又扫向后面几个七扭八歪趴在地上的人,龇着牙威胁道:“三秒钟不给老子起来,我就真揍到你们爬不起来!”话音还没落几个人就叽里咕噜的爬起身,他又踹了磨磨蹭蹭的胡易阳两脚,“你也给我快点!”然后回头朝陈家生和滕迅眨了眨眼睛,“我先去办公室喝水去啦!”然后不耐烦的拎起摇摇晃晃起身的胡易阳的后领,像提溜小鸡一样拎向门口。
胡易阳挣扎的回头看向陈家生,“陈家生,滕迅可是窃取了蒋真的想法,你别被骗了!”
滕迅咬着牙,绞着手指垂着头,她心底莫名的紧张,仿佛紧张到全世界都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半晌听到头顶上方传来陈家生冷冷清清的声音,“蒋真有跟你说她的想法是什么吗?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滕迅窃取的就是她的想法?胡易阳,被耍的人到底是谁,你受了教训之后,难道脑子都没有清醒吗?”
胡易阳眼睛一瞠,还没等有所反应就被郭北山拖走。
“我们走吧!”陈家生淡淡的道走向门口。
“你相信我?”滕迅声若蚊蝇的开口。
陈家生停下脚步,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我相信你这句话,似乎从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了。”
滕迅抬起头,瞳孔中积聚着盈盈泪光凝望着陈家生会心一笑,“可是,我的画损坏了。”
“画损坏了还可以再画,而你的想法在你的脑海里,任谁都夺不走的。”
他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入她的耳朵里,却重重的撞击在她的心底,带给她极大的震动,带起强健的心跳,将血液重新传递到四肢百骸,温暖僵硬的躯体。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