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烈拿过弩,只觉入手微沉,弩身由硬木所制,弩弓则是精铁所铸,黑沉沉泛着一股冷光,弩弦是兽筋制成。弩身上刻着三条发射状的箭槽,前端连接着一个可以活动的支撑架,尾端连接着弩机,弩机上装置了望山,望山上还有刻度,发射的时候可以根据远近不同按照不同的刻度瞄准,大大提高精准性,最下面则是悬刀。
因为设置了三个箭槽,一次可以发射一到三支箭,岳长东向容烈解释了用法,又拿出三支制作好的箭交给容烈。容烈激动地接过箭,张弦,上箭,来到外面,对着远处的箭靶,眯眼瞄准。
手指扣动悬刀,三支箭呼啸着飞射而出,分别钉在一百步外的三个箭靶上。
岳长东说道:“王爷,这里还有蹶张弩和腰张弩,射程比臂张弩更远,精准性也比弓箭更高,就算是从没有用过弓的新兵,一旦装上这种弩箭,也能成为神射手!”
“岳长东,你做得很好!”容烈哈哈大笑,“若是今年蛮子再敢来进犯我安陵,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再也不敢来欺负我安陵的百姓!”
“是,王爷!草民一定竭尽所能!”岳长东也显得很是激动,他从小就对武器敢兴趣,更恨那些烧杀抢掠的蛮子,如今一身学识能够有用武之地,他比谁都高兴!
“父王。”容熙走过来,看着容烈手中的弩,“若是能多一些这样的武器,我安陵每年也不用死伤那么多百姓了。”
“是啊。”容烈长叹一声,“熙儿,等这批弩出来,你便亲自给你守在大胜关的季叔送去,你季叔他为了安陵的安慰,一家都守在大胜关,为父对不住他啊!”
“父王放心,孩儿明白。”
“到时候再给你季叔带点吃的过去吧,他们一家都住在大胜关,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哎。”想起昔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容烈再度叹气,“你去了再问问你季叔,要不要把茗儿接到王府来住,大胜关的条件太差了,她一个小娃娃住在那里,哎。”
“孩儿知道了,不如,孩儿再问问千华妹妹,她的主意最多,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容烈想了想便点了头。“也好,你现在就去吧。”
明华院。
“你说什么?大胜关?”苏千华正在练字,听了容熙的话诧异地抬起头,“既然条件那么差,就把小姑娘接过来住啊?”
“我也想啊,可是季叔一直不同意。”容熙叹气。
“为什么?”苏千华疑惑,这年头还有不爱惜自己闺女的?
“季婶生茗儿的时候正是冬天,北方的蛮族打过来,季叔带着人在战场上厮杀,当时条件恶劣,季婶生下茗儿后就难产而死,季叔为此恨死了北方的蛮子,也不愿茗儿离开身边。”
苏千华沉默,这样的话还真是不好说,总不能把人家父女分开吧?
容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叹了口气便又说道:“父王说让我帮季叔带些吃的过去,季叔的为人我很清楚,打仗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手下的士兵吃什么他也吃什么,若是给他带一些吃的过去,反而让季叔为难,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人家父女分开吧?苏千华想了想,最后提议。“不如,你带几个厨子过去?”反正现在第一批厨子的培训已经初见成效了,也不怕分不出人手来。
容熙想了想,也觉得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只得道:“只能这样了。”
刚说完,翠碧就急急走进来。“大小姐,陈先生来了,正在客厅等着呢,说是要见大小姐。”
“他回来了?”苏千华惊喜地抬头,放下手中的毛笔,净了手就往外走,容熙连忙跟上去,口中问道:“哪个陈先生?是陈善?”
“嗯。”苏千华点点头,“他上次不是回来让我分给他一个差事吗?我就让他去南方帮我找一种树。”
“什么树?还要特意到南方去找?很要紧吗?”容熙紧接着问道,想到陈善竟然跑回来问苏千华求差事便觉得好笑。原本容烈让他去管理那福来客栈便有让他好好休息的意思,不成想这人如此闲不住,一听说了安陵城的事就片刻也不愿停得赶了回来找苏千华。
“差不多吧,反正我有用的。”苏千华有些心虚,她让陈善去找的正是橡胶树,这时候还没用上橡胶,找这树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上次坐了快一个月的马车,苏千华被颠簸得不行,便想找橡胶树来制造橡胶,改善车轮。
因为是出于私心,苏千华便有些不大愿意说出来,只是点头含糊地应付过去,正好这时客厅也到了,容熙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进了客厅,就看见陈善正坐在椅子上,捧着碗茶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看见苏千华和容熙赶紧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行礼。“属下见过大公子,大小姐。”
“快坐吧,家里用不着多礼。”容熙淡淡道,脸上微微笑着,和苏千华一起坐下,问道:“陈善,听说千华妹妹让你去南方找树了,你这是找到了?”
陈善一听容熙询问橡胶树的事情脸上笑得更开心了,眼睛直接眯成了一道缝。“回大公子,大小姐交代属下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大小姐,这是地契。”
陈善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一块绢布展开来,布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最为醒目的一个方形的红色印章,苏千华接过来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名为沙子山的地契,不禁好奇地看向陈善,她让陈善去找树,陈善给她拿一个地契回来做什么?
陈善见她不解,赶紧笑呵呵地解释道:“回大小姐,您交代属下找的那什么橡胶树,就在这沙子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当地人一直都是砍了当柴火烧,属下想大小姐既然要这树,就把那沙子山买了下来。”
“花了多少银子?”苏千华关心地问。
“嘿嘿。”陈善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整个沙子山买下来一共花了三千两银子,因为当地人觉得山上的树没用,又嫌山上多砂,所以就贱价卖给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