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微一颤,轩辕哲仁拿出准备好的“解药”,一脸诚恳地说道:“容熙,孤把解药带来了,你中毒的时间不长,对身体没有什么损害,你赶紧服药吧,孤还等着你回来继续为孤做事呢。”
他说得诚恳,情真意切的,一番回忆更是煽情不已,好似为容熙做了多少事情一般,用意实在太明显,听得屋里剩下的人一阵鄙夷。
尤其是贺兰千华,她这次没有刻意躲起来,而是打扮成小太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装着雕像。自从轩辕哲仁一进来,她就等着看轩辕哲仁会玩儿什么花招。
谁知道轩辕哲仁竟然打起感情牌来!故意说起那些回忆想要降低容熙的戒心,同时引发容熙对太子的感激之情。
可惜,若是轩辕皇族没有打容王府的主意,容熙或许就真的安心帮他创立太平盛世了,然而已经知道皇族时刻都在准备对付容家,前几日容熙更是被彻底地软禁起来!外头的御林军拿着尖锐的武器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直接把容熙这个世子当成了犯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容熙又岂会再听轩辕哲仁的话?太平盛世又不是缺了轩辕哲仁就弄不起来了。
看着太子手中紧握的瓷瓶,容熙的目光闪了闪,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不想尴尬下去,容熙看着轩辕哲仁手中的瓷瓶,主动问道:“这里面……就是解药吗?”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虚弱,贾连州直接红了眼,怕容熙说话太多伤了嗓子,贾连州走到病床不远处,站在容熙面前代替他和太子周旋。
“太子殿下,这就是解药?”他眯了眯眼睛盯着太子,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像是在怀疑轩辕哲仁手中的东西。只有他心里明白,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这道貌岸然的狗屁太子给赶出去!
再想想一切的始作俑者,贾连州又忍无可忍地朝站在角落里的贺兰千华狠狠地瞪去一眼。大公子会变成这样都怪你!
太子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之后又有些恼怒,贾连州也不过就是容熙的奴仆,有什么资格这样跟他说话?竟然还敢质疑他!就连以前的容熙都没有这个胆子!
警告地看了贾连州一眼,太子带了几分火气,沉声说道:“这里面就是断魂的解药,是孤向父皇讨来的。不过断魂不比其他毒药,这毒太霸道,解药得一次次地吃,一个月一颗,能够压制毒性,直到一年后才能彻底根除。”
他这样一说,屋里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贾连州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就连看似温和的容熙,眼睛里也压抑着失望和怒火,虽然猜到太子可能会用这种压制毒性的解药,可是真的等太子说出来,还不故意编出这样一番鬼话,容熙心里十分失望。
更何况,就在刚才不久,太子还跟他一起回忆了一下过去,想要借此拉进两个人的关系。
贾连州双眼通红地瞪着太子,看着他手中刺眼的瓷瓶,忍不住说道:“这样的毒药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会是骗人的吧?”
轩辕哲仁原本就对贾连州的态度十分不满,听他这样一说,轩辕哲仁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手也下意识握紧了瓷瓶,手背上青筋暴起,瞪向贾连州。
天昭五十五年,六月初七,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皇帝轩辕昭明莫名其妙地受伤中毒,还是伤在了一个难以言说让人羞耻的地方,紧接着被软禁在东宫华容殿里的容王世子也中了毒,中的还是轩辕皇族的秘药,断魂之毒。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在有心人的刻意散播和精心布置下,这两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前一个成了轩辕昭明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更让他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八卦嘲笑的对象,后一个,则让人忍不住猜测怀疑,只有皇室才拥有的断魂之毒,这是皇室要准备对安陵郡动手了吗?
更有聪明的人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而且,怕是就要变天了。
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消息很快被散播出去,从帝都开始朝着整个轩辕皇朝辐射开来,然后很快的,不少人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宫中的局势却是日渐紧张起来。
贾连州的质疑惹恼了轩辕哲仁,或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斩断了曾经的友情便再无需顾忌,轩辕哲仁拿出储君的架势来,狠狠地警告了贾连州一番,甚至还作势要狠狠地罚他,最终还是容熙替贾连州求情,轩辕哲仁又装腔作势了一番,一副“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他”的模样,将手中的“解药”交给容熙,看他感激涕零地吃了,又听了容熙的一番“真情告白”,轩辕哲仁又保证了一定查明真相给容熙一个交代,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然而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倒霉的太医只查出轩辕昭明所中的毒十分罕见,且混合了多种毒药,终究还是没能研制出解药来,直接被怒火中烧的轩辕昭明下令杀死,就连家人也没能逃脱。
轩辕哲仁看容熙已经服下了“解药”,自觉他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便一改先前冷落容熙的态度,三天内没少找他说话,甚至还询问了他关于轩辕昭明中毒的事情,想知道他的想法。
容熙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只说了事有蹊跷,背后肯定有阴谋,然后便故意将怀疑地方向指向天元宗。
凑巧的是,以往颇受轩辕昭明倚重的天元宗,花了三天的时间竟然没有查出丝毫有用的线索,态度实在有些敷衍,让轩辕哲仁不得不怀疑。
然而,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想,前来迎亲的吴王世子已经到了帝都。
得到这个消息的轩辕静姝,忍无可忍,将整个寝宫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只除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幅幅精致绝伦的绣品。
彻底地发泄过后,轩辕静姝就沐浴更衣,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裙子,画上精致的妆容,戴上华贵精美的首饰,一路浅笑着去了椒房殿。
她的身旁跟着的,是变得沉默寡言,神情冷漠的染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