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其实……”程七尴尬的抓抓后脑。
其实?其实什么?见女人表情委婉,麻子顿时双目圆瞪:“七姐你……”
“没错,我和他正在那个!”
“正在哪个?”
程七没想到手下这般惊讶:“交往啊!”
麻子看出这不是开玩笑,呼吸越来越不顺,木讷的呆了几秒才扳过程七的肩膀:“七姐,你真要把飞云帮给他啊?我……不是说好一起打天下吗?怎么能拱手让人?”七姐和骆炎行,不是一直是敌对吗?
程七白了手下一眼:“谁说交往就要把帮会送给他?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也不坚持合并了,结婚后充其量算和盟,飞云帮依旧是飞云帮!”
“可是……咱一直和他们做对,你确定骆炎行是来真的?而不是在耍我们?”天啊,七姐一脸的幸福样,转念一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自己和曲肄迟早要结婚,且七姐也到了结婚的年龄,骆炎行位高权重,配得上飞云帮,问题是一直叫人家二孙子,突然之间变为七姐夫……
“不可能,我有什么值得他来耍?而且他又看不见,在他心里,我程七可是天下第一大美女!”
麻子见状,羡慕不已,七姐和骆炎行这种感情才是真的感情吧?她和曲肄……也是,每一段婚姻都大同小异,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总有一些不好的,才能衬托出那些幸福美满,到现在曲肄也没送过她一束鲜花,钻戒,求婚……什么都没有。
程七察觉到了麻子似乎有些失落,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曲肄,可如今覆水难收,都滚到床上去了,最近麻子似乎也变了,天天拿着手机在期盼着什么,估计是感情正在急速升温,奈何那曲肄不懂得如何讨好女人欢心,令手下很失望吧?
“其实我听说曲肄已经不赌博了!”
“都十天了,他都没来找过我,电话都没有,我想他应该是后悔了,没什么,反正一开始就说好不奢求的,七姐,看光碟吧!”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是她要求太多了,怪不得曲肄。
程七不知要如何劝慰,感情之事,她相信麻子有分寸,曲肄要真不愿意,也不能逼迫是不是?曲肄是飞云帮的恩人,哎,是敌人的话还可以上门踢馆,无意间看到手下惊颤的坐直,也看了过去。
画面里呈现的是一个黑发小男孩正蹲在密室墙角哭泣,大约六七岁模样,脸儿美得惊人,穿着名贵端庄,白色小西装像极了西方王子,只不过那无助哽咽着实让人辛酸,一个中年光头男人正蹲着身子大声训斥着。
“哭什么哭?死了娘而已,谁没死过娘?不许哭了!”
“妈妈呜呜呜舅舅……妈妈死了呜呜呜呜!我看不见了呜呜呜呜。”
“啪!”
一巴掌打得男孩扑倒在地,男人揪起他的头发失心疯般咆啸:“死了又怎样?你只知道哭,骆炎行,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从今以后再让我看到一滴眼泪,我就杀了你!”双手紧紧捧住男孩的头颅:“谁说你看不见了?有我在,不会让你看不见,你娘死了,你妹妹差点也死了,你的眼睛瞎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害的,知道她为什么要害你吗?因为她也有儿子,她不想你继承家产,所以也不会容忍你,骆炎行,你给我振作起来,将来还得给你妈妈报仇,现在开始,给我转动你的眼珠子!”
男孩颤巍巍的擦干眼泪,恐惧得浑身哆嗦,仿佛很害怕男人的愤怒,奈何无论小脑袋怎么转,那绿瞳都不曾动摇过。
“啪!”
“啊!”
男人残忍的提起男孩的衣领:“最后来一次,这么快就忘了怎么运用?以前都是怎么转的?”屡试屡败后,男人额头青筋爆出,大拇指生硬的往男孩的眼窝里钻,狰狞道:“既然没用,还要它做什么?”
“呜呜呜不要……好痛舅舅呜呜呜呜舅舅我错了……”男孩像离开水的鱼儿,胡乱扑腾,奈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痛得哭喊不断,都始终没有用爪子刺伤过男人的手臂。
麻子看得心惊胆颤的:“这……是骆炎行?”这‘舅舅’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刚刚失去母亲,失去双眼,不好好呵护,反而如此虐待,瞧那小胳膊被打的,无一完好。
程七擦了一把酸涩的泪花,原来骆炎行小时候是这么过来的,崇拜的二爷居然有如此不幸的童年。
又看了一个多小时后,画面已是一年后,男孩用了一年时间,学会了如何转动那双失明的瞳孔,稍不注意那个“舅舅”就会一顿毒打,每每望着男孩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卷缩着嚎啕就不由心酸,那只是个孩子。
而且一年,她发现男孩都没离开过那间密室,吃喝拉撒都只在一个地方,与坐牢又有何不同?不过看他听觉似乎越来越灵敏,是值得欣慰的。
下一张光碟内,换了个场地,是大片操场,当然,上面摆满了各种阻止人前行的荆棘、刺藤,一旦踩入,便伤痕累累,镜头内,男孩早已被扎得惨不忍睹,雪白的衬衣血红一片,还打着赤脚。
“舅舅”坐在一台电脑前,盯着屏幕喋喋不休:“左五步,三米距离……我说三米距离,你跨那么大干什么?”随手抄起酒瓶子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因为踩到刺藤扑倒的男孩已经痛得在荆棘中打滚,奈何玻璃瓶又猛击到足踝,更是哭声震天,似乎惧怕男人冲过去拳打脚踢,快速站起等待着发号施令,就这样,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跌进刺藤中,反反复复三个多月,才能在一堆堆玻璃渣和荆棘中游刃有余。
程七看着男孩一天天成长,从不停为他打气到最后为他胜利助威,仿佛正身临其境,忘了这个男孩早已成长为三十岁的大男人了。
几乎都是一些训练的画面,那个“舅舅”从没给过一次好脸色,但程七看得出,这个“舅舅”训练他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命,真心那么憎恨,不会半夜里偷偷跑去给他盖被子,打扫房间,豪门的生活当真如此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