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江府今天的氛围有些沉寂，平日里访客络绎不绝的江府今日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连丫鬟小厮都不见一个。
但这并不影响江衫的好心情。
她今天终于完成了夫子教授的课业，终于不用整天闷在府里听夫子说什么天下局势背什么权贵关系了。
她只想快些去找姐姐江玉，好央着她一起出去看看这府外的风景。
江衫的步子显得很轻快，她已经想好要姐姐陪她去看那些地方了。也只有这种时候江衫才觉得夫子让她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用途。
“子烆......”江玉的声音从前方的客厅里传出来，江衫的步子顿住。
姐姐在堂屋里。江衫秀丽的小脸上不复方才的惬意之色。子烆这两个字......是长徳七王爷凌灏的字吧？
江衫轻着步子走到堂屋外面，偷偷打量着堂屋里的情形。
“我可以什么原因都不问。但我江玉此生只想听一个答案！”堂屋里姐姐的声音传到江衫耳边，无端凄凉。
“你，是否爱我？”
男子端过盘案上用小金杯盛着的酒递给江玉，微微颔首。
江玉接过金杯，一口饮下。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呵。得七爷凌灏有心骗我，我江玉这一生，亦不枉矣。”
然后。
江玉就在江衫的目光里咚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江衫瞪大了眼睛，不顾礼节地冲到江玉身边。盘案金杯，这分明是夫子告诉过她用来呈鸩酒的东西！
“姐姐！姐姐！”江衫伸手摇晃江玉尚还温热的身子，触目所及，却是一片七窍血流。
江父从侧间里出来，看了眼跪坐在江玉身边的江衫，眼底的无奈让江衫开口就要喊出的“爹爹”二字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间。
“天意。天意啊！”江父再不看江衫，低头跪在了凌灏脚边，“还请王爷，善待小女！”
凌灏将眼神落在江衫身上，对江衫眼里的恨熟视无睹，“这就是你们江家的小小姐，江衫？”
江衫努力地瞪着居高临下的凌灏，整个身子却在微微颤抖着。这个七王爷的眼神让江衫很不舒服，就像是猎豹看着猎物的眼神，危险而具有侵略性。
“是。”江父跪在凌灏脚边，却是再也没看过江衫一眼，“她就是江衫。”
“你如何保证她能为本王所用？”凌灏看着跪坐在地上，眼神凶狠却全是颤抖的小丫头，“本王瞧着她倒是恨不得杀了本王。”
江父垂眸，喝道，“江衫！你给为父过来！”
江衫小手撑地，咬着牙不让那个人看到自己浑身发软的样子，走到了江父脚边。
“跪下！”江父喝道。
江衫跪在江父身边。
“为父要你对天发誓！这一辈子，要始终忠于七王爷，不得违抗七王爷的命令，只要你活着一天，就必须尽你自己最大的本事去辅助七王爷！如有半分二心，就叫我江家上下死后徘徊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父亲！”江衫一下子就喊了出来，“他杀了姐姐啊！他是我们江家的仇人啊！父亲你怎么能......”
“啪！”江父伸手打断江衫的话，“立誓！”
“不！”江衫只发出这一个音节，再不愿开口。
“好！你不立誓，我来立！”江父举起右手，“我江肃立誓，若我儿江衫有半点违背七王爷命令，就叫我江肃死后抛尸荒野、尸体被野兽撕食不留全尸......”
“爹！”江衫伸手就要掰下江肃举起的右手，“爹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江肃转头看向满脸眼泪的江衫，眸光里尽是江衫看不懂的意思。明明爹爹就是心疼她的，为什么一定要她立誓为仇人做事？
“你不愿立誓，为父就替你立誓！横竖你违背了誓言天谴也是降在为父身上！”江肃又要举起右手。
“爹！”江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江父举起的右手拦住，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力气，“我立。我立便是了......”
江衫眼里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掉，她只得闭了眼睛。
“天地在上，我江衫在此立誓。这一辈子，会始终忠于七王爷，不得违抗七王爷的命令，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尽自己最大的本事去辅助七王爷！如有半分二心，就叫我江家上下死后徘徊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