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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要恨他

复古的屋子里回荡她仇恨蓄满的声音,她几乎是咬紧牙,脸庞因为发怒而扭曲着。欧睿宸额头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他目光定定的望着顾卉歆,“啊歆,六年前的事我无法改变。可是现在我不会再让那些悲剧重演!”

“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吗?”顾卉歆嗤鼻而笑,她缓缓低下身捡起地板上的玻璃渣子,锋利的玻璃碎片捏在手里,欧睿宸不明思议的望着她。

顾卉歆缓缓站起身,拿着手上的碎片渐渐往他靠近。

“啊宸,你不知道什么是痛。”顾卉歆轻轻牵起他的手,锋利的碎片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轻轻划下,鲜红的血液瞬间窜了出来。顺着手腕滴落到地板上,滴滴响的声音就像凌晨即将停住的雨声,滴滴的响着,如梦魇般的雨夜,时时刻刻的缠绕着自己。

在少管所的那几年,除了那个噩梦便是雨水的声音的,母亲蜷缩在公路上,目光含泪的凝望着自己。

脑海里每每浮现这一幕,心就会痛的千疮百孔。仿佛被无形的手扯得四分五裂。

“嘶……”欧睿宸咬紧牙,仍由顾卉歆在他手臂上划下很深的一道口子,“如果这样能让你恨意减少,我不介意你多划几下。”

顾卉歆的手骤然停住,食指与拇指捏着的碎片也割伤了自己,自己的血液和他的血液混合在一起,顾卉歆将碎片大力扔在地板上,她摇着头:“你这点痛就想减轻我的恨意,你妄想。”

顾卉歆愤然转身离去,只剩下欧睿宸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臂上划开的口子血液流不停,顾卉歆走得无比决然。

顾卉歆望着自己也被划破的手指,为什么自己的双手会颤抖,为什么无法对他再心狠一些,为什么看到他的皱眉,会难过?

顾卉歆,他是你的仇人。是他不愿意救你,是他间接害你失去了亲人,也是他让你葬送了六年的大好时光。

你要恨他,你必须要恨他。

欧睿宸慢慢蹲下身,满地的玻璃渣子握在手里,他越握越紧,碎渣镶入血肉里,红色的血液从握紧的掌心里缓缓滴落下来。

她说他不明白什么是痛,她居然说他不懂什么是痛。欧睿宸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些年,难道除了她自己就过的很好吗。

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那么没心没肺吗?难道他爱得如此炽烈她不知道吗。

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他所有的痛都只能深埋在心里。他无法向谁诉说什么,她居然说他不知道痛是什么。

顾卉歆坐在公交车上,她将侧脸贴着玻璃窗,目光望着窗外一扫而过的建筑物。整个人有点茫然而举足无措,食指被玻璃割伤的地方还在流血,她并没有心情去理会。

这点小伤小痛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不具备什么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他的皱眉居然会心软。

他是仇人,是帮凶。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落寞的眸子渐渐被仇恨点燃,流着血的手指吸引了对面路人的注意,她只留下侧脸的轮廓给对面的陌生人,

她美丽而忧郁,任何人看到都会知道这样的女生是有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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