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长泽侧过的身子,苏宜然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种事情,若是云长泽有要钱,苏宜然觉得自己是肯定不会拒绝的。但是,云长泽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虽然两个人每天晚上相拥而眠,但一点做那种事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点,令苏宜然异常纠结。
难道真的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柳下惠那种男人吗?
苦思无果,苏宜然轻叹了一口气,将浴袍脱掉换上短睡衣,贴着云长泽躺下。
明显感觉到云长泽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也只是颤抖了一下而已。他始终没有回过头,将身子侧着,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一点。
苏宜然感觉到身边人的疏离,不禁有些失望。在她下定决心爱云长泽的那一刻就决定,一定要全心全意。何况两个人已经成了夫妻,夫妻之间做那事是再普通不过的了,所以,苏宜然有些小害怕,还有些小期待。
现在,云长泽像个柳下惠一般,对她的身子和似有若无的挑逗根本没有反应,这让她很失败,也很伤心,更有点挫败和心灰意冷。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身子靠紧云长泽,双手从他的身后环抱住,从腋窝穿过抚摸着他的胸膛,火热的身子贴近他的后背。
“阿泽,你想对我说什么?”苏宜然明显感觉到云长泽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原本清凉的身子不自主变得火热了起来。
她轻轻一笑,将他搂的更紧了。
“我的心脏病,怕是你知道了吧?”云长泽并没有回头,他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忧心忡忡,“我从来没想瞒过你,当年的事情,我实在对不起你,我禽兽不如,我……”
云长泽还没说完便被苏宜然捂住了嘴,苏宜然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阿泽,我们两个是夫妻,以前那些事情,咱们就当过去了好吗?”
“过去了?”云长泽重复了一下,似乎在笑。
苏宜然很郁闷地抱紧他,语气喃喃,“这就是你不相离婚的原因么?”
她感觉到云长泽的远离,强势地将他固定在怀里。
云长泽的身子很瘦削,腰部细细的,肩膀虽然很宽,但是很明显没有多少肉,生硬的骨头硌得她有些难受。
将手臂从胸膛移到腰部,苏宜然环住云长泽的细腰,脸贴到他的后背上,“你害怕自己心脏病突发之后没人照顾温年,所以一直想方设法地不想和她离婚是吗?”
“她?”云长泽很敏感地抓住这句话的毛病。
“不错,是她。”苏宜然轻轻一笑,用头在云长泽的后背上拱了拱,很舒服,也很安心。
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感动,竟然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在心中滋生,她淡淡然一笑,轻轻地闭上眼睛,“你知道吗?”
她说道。
“什么?”
云长泽有了一丝反应,平淡的声音中多了些波澜,像是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波心,漾起了丝毫涟漪,虽然很小,但是很明显。
苏宜然很满意云长泽的反应。
“我是她,也不是她。”她的声音软软蠕蠕的,有些想睡的感觉。
昨天紧张了一晚上,今天又遭遇了温年失踪,她实在有些累了。
“我不大明白。”云长泽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的腰被苏宜然紧紧抱住。
苦笑了一声,轻轻动了一下。
“我就是苏宜然,只不过是十年之前的苏宜然。你相信么?”苏宜然睁开眼睛,笑着将云长泽翻过身来,两个人面对面,双颊都有些泛红。
云长泽显然有些不习惯,他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却发现苏宜然的手已经移到了他的脖子上,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索性,他们并没有直接面对面,而是选择了黑暗这层保护,这让两个人的尴尬少了一些,暧昧多了几分。
暧昧,一时间在周围蔓延,那种似浓非浓的感觉令他们两个呼吸越加急促了起来。
“我相信。”过了半天,云长泽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你相信?”苏宜然有些讶异,她原本以为云长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样怪诞的事情,若不是她的亲身经历,她一定以为自己是在看小说。
“你真的相信?”苏宜然蹭了蹭脑袋,身子蜷缩着,声音闷闷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竟然会相信。”
“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相对于你来说,我是旁观者。”云长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打在苏宜然的脸上,苏宜然脸色泛红,感觉到身旁那股温热的气息,心中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痒痒的,欲罢不能。
黑暗中,一种暧昧的气息在身边流淌,那种淡淡的感觉,令她有些心动,也有了一种吻住面前那红唇的感觉。
“其实,从我见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应该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人,即便是没了记忆,性格和脾气是不会变的。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云长泽说道。
苏宜然听到这句话撅起了嘴,“我以前,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云长泽苦笑了一声,感觉到自己依然软绵绵的,有些无奈,更有些挫败。
他,是不是该去看一下医生了?“阿泽,你在想什么?”苏宜然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吃吃地笑着,“你真好看。”
“是吗?”云长泽似乎也来了兴趣,他握住苏宜然乱动的双手,“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说出口,云长泽就后悔了。
半响,苏宜然没有反应,黑暗中,两个人都在保持着安静。
那种安静,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笼子,只将两个人笼罩着,气氛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云长泽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抚摸着苏宜然的脸。
泪痕。
他微微一愣,将苏宜然抱在怀里。
“你哭了。”他说道。
“阿泽,我很想知道断层的那十年发生了什么。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她还没将这句话说完,云长泽便凑了过来。
一个绵长的吻随之而来。
苏宜然有些青涩地回应,很青涩很青涩的感觉。
刚刚碰触到,像是被电击到了一般,她像是触电了一般缩回去,大脑跟懵住了一般,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到脑后。
云长泽显然有些动情了,他抓住苏宜然的手倏然放开,被他抓在手里的时候有些生疼,但是,很舒服。
那种舒服,很难用语言表达。
“阿泽……”
苏宜然的有些动情,她在以难受的方式邀请着云长泽,云长泽轻轻靠近了一下,碰触到那温热的感觉,他的身体却立即冰凉了起来。
眼中又闪过那天的画面。
他像是疯了一般趴在苏宜然的身上,那种难以启齿的伤痛,那种……
眼中浮现出苏宜然指责控诉的场面,他身子里的火热立即退了回去。
云长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翻身到一旁,使劲喘着粗气,所有的欲望变成了恐惧和难过。
“阿泽。”苏宜然感觉到了云长泽的状况,但是并没有想到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只是觉得今天刚刚出院根本不适合做那种事。
“是不是太累了。”她笑着靠近云长泽,云长泽想要推开苏宜然,却终是被自己的理智给战胜了。
他点了点头,趁着黑暗,两个人并没有多少尴尬。
“我的第一次,不应该这么草率哦。”苏宜然说完这句话,害羞地躲在一旁。
“你的第一次?”云长泽显然被这句话给惊住了。
“不错,当然是我的第一次。”苏宜然淡淡地笑着,“阿泽,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是十年之前的苏宜然,不管你是信还是不信。”
“我信。”云长泽的情绪好了一些,他也轻轻一笑,“你说的话,我都信。尤其是,你的吻,那么青涩,分明是……”
“是么?”苏宜然哼哼了两声,躲在云长泽的怀里,“可是,你说的却不都是实话。”
“恩?”
“老实交代,为什么你的技术那么好?”
苏宜然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
“这个……”
云长泽有些尴尬,“这个,我自学的。”
他说道。
“自学?”苏宜然惊叫了起来,“你还有这种天赋,你蒙小猪呢?”
“这都被你发现了。”云长泽轻轻一笑,将苏宜然搂在怀里,“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不睡,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苏宜然问道。
“以前?”云长泽闭上眼睛,“以前的你很漂亮,很迷人。”
“实话。”苏宜然闷闷地打了云长泽一拳,“闷骚男。”
“闷骚?这什么意思?”云长泽问道。
“是我们那个年代里常用的词,闷骚男呢,就是说,一个男人比较闷骚,表面上看起来清心寡欲,淡淡的,但是骨子里却是很****的。”苏宜然坏笑着说道。
“****!”云长泽听到这句话扑哧一笑,“越发没个正经样了,这是一个女人家说的话吗?”
苏宜然哼哼了几声,困意袭来。
“别想转移话题,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问道。
“以前的你啊,很独立。”云长泽轻笑着说道,“以前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我们有温年,有家,这不就足够了吗?”
“是。”苏宜然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微感动。
她搂住云长泽的脖子,声音懦懦,“你身上有蛊咒,你知道吗?”
“蛊咒?”云长泽有些讶异,“蛊咒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很邪恶的虫子。”苏宜然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渐小,“红素说你刚刚中蛊没多久,这让我想起了楚可人那个女人。”
“她?”
提到楚可人,云长泽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
“不错,就是她。”苏宜然的声音更小了,“想来想去,我觉得你中那种咒蛊的时间和你上次失踪的时间是一致的,这让我想到了她。”
云长泽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泛起一股很奇怪的表情,那股表情很诡异,尤其在这黑夜里。苏宜然此时已经睡熟了,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妥。
“楚可人……”云长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间黑洞洞的楼房里坐着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睛里发出幽绿幽绿的光芒,在这黑夜里显得异常恐怖。
“果然,虽然已经杀死了黑虫,但是母虫却还在体内。”那个声音嘶哑地说着,对着床上年轻漂亮的女人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