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明最烦母亲在跟前唠叨了,但唠叨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她就喜欢如数家珍地说个没完了。李玥明对母亲说:“妈,明天早上我来送孩子,你不用早起。”
母亲说:“你是不是嫌我烦?送不送孩子,我早上都是早起,我现在瞌睡少,每天天不亮就醒来了。人上了年纪,就成了这种德***钱怕死没瞌睡。”
李玥明见她不仅没有停下说话的意思,只好不再说什么,凭她自己唠去。
早上送了孩子,顺便在外面吃了些早点。八点不到,李玥明就到了办公室,一段时间以来,除了过多地参与了孙科的事情外,她自己家里的事情也太多,办公室的日常事务多交给崔汉去处理,感觉有点心虚。
没多大会儿,李明全就来上班了,见李玥明在办公室,半真半假地问她:“最近挺忙啊,一天也见不着个人,是不是也象张赓一样去活动去了?”
“我可没有,再说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活动就能行的。”
李明全没有应答她,边往自已办公室走,边叫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玥明立即跟了过去。他的办公室离行政办公室只隔了三个房间。
李明全拿出一张队行政出据的函件,往她面前一推:“你看看吧。”
李玥明仔细看了一下,是关于回购矿权的函件,而且就是上次刚刚卖给雷涛公司的那个矿权,回购价是四千万元。李玥明有些不解,却也不好问。见她用疑疑惑的眼光望着自己,李玥全说:“不是我刚才在批评你,你看,就是这样的一份函件,崔汉出据的这个函件,将四千万元竟然写成了四千千万元。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李玥明忙陪笑脸:“这都怨我,最近工作上的事情都由他来替我处理了。文字这东西,就是个细活,稍不留神,就会出差池。领导,下不为例啊。”
李明全表情严肃地说:“而且,他的钢笔字写得也不好,这样重大的事情,是要存档保存的。一旦将来审计部门来查档,看到这样的会议记录,也会丢脸的。”
李玥明连忙表态:“李总,这个你放心,以后我尽量在不影响公事的情况下再处理私事。”
回到办公室,崔汉也已经来了。
见她刚从李明全办公室回来,崔汉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李主任,不好意思,因为工作粗心,让你也跟着批了。”
李玥明笑笑:“没事,文字这东西,出差错是难免的。不过我就奇怪了,一个矿权刚卖了没几个月,又再买回来。而且还同一家公司,卖的三千万,买回来就是四千万元了,这不是有贱买贵买吗?”
崔汉说:“是的,大家都在议论呢,不过,现在是李总一人说了算,大家都只是举手表态罢了。”
没几日,李玥明就接到张成刚发来的短信:“你的后备干部已批,批复函件很快就下发下来,刚开完会。”
李玥明欣喜若狂,尽管后备干部只是作为处级领导的补充进行备案,但进不了后备干部的序列,要想上位为处级领导就完全不可能。
果然,没几日,省局后备干部批复的函件下来了,报了六个人,唯有张赓没有在批复之列,人们入私下里议论纷纷,张赓很长一段时间闹情绪,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经常找不到人。李明全让李玥明去劝解他,告诉他后备干部也未必就能成为处级领导,让他看淡些。李玥明答应去,但是实际上却没有去。
这一天,二叔打电话让李玥明无论如何去一趟省城,说他在省文物局那里等她。
“那幅画卖掉了?”
“是的。”
“多少钱?”
“四百万元。”
“当时不是估计约五百万元吗?”
“这已经不错了,因为买方是一个私营企业家,根本不懂字画,就一口给了这个价。你马上过来,再叫上张成刚,我们几个人面对面,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李玥明答应着,以给局送文件为名,给李明全请了假,坐上司机小张的车直奔省文物局。
李玥明到省文物局门口下了车,让小张在停车场等着。进了一楼大厅在,张成刚已经在大厅等她。
张成刚觉得在在办公室有些不妥当,叫李玥明给她叔叔打电话,还是找个茶馆的包间比较好,办公室不适应说事,况且人来人往也不方便,二叔征得何专家同意。
文物局附近有家同盛祥茶庄,李玥明先订了间包间,通知张成刚和二叔他们过来。已是深冬,天气有些冷,张成刚穿着皮夹克,表情严肃,情绪有些紧张。他一直在为这幅画操心,总算是有了明目,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四个人落座,何专家向他们详细叙说了卖画的经过。他拿了一张银行卡,往张成刚面前一推:“这是三百万元钱,密码是李玥明的生日,另外的一百万元是当时说好的的酬金。”
张成刚从凳子上站起来,向他们二人深深鞠一躬:“非常感谢。”
李玥明象上次一样,用手机将这个过程录了音。然后对张成刚说:“张总,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附近的银行查看一下,马上回来了。”
三个人表示同意。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玥明从外面回来了。将卡递给张成刚:“没错,何专家和二叔是信得过的人。”
张成刚要请他们吃饭,俩人都说推自己还有事,饭就不吃了,如果以后还有类似名画不妨再继续合作,张成刚连连称是。
见他们俩人一起离去,张成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玥明,这件事圆满结束,我也算是处理完了这件事。你在这次事情中出了力,特别是刚才,你说要去看一看卡里是不是真存了钱,当时我就没想到,还是你细心。”
李玥明说:“这么大一笔钱,我今辈子恐怕就都挣不到,光听钱数就够吓人的了,看一看就放心了。”
“回头我将上次给你的那张卡里再存入二十万元,当时卡里已经有十万元了,给你你没要,这次再给你二十万作为酬金。”
“这也太多了,多少给我一点意思就行,不用太多。“
“这算什么呀。最近你们单位又将上次转出来的矿权买了回去,一出一进就是一千万元。你明白其中的猫腻吗?”
李玥明摇了摇头,张成刚说:“你不知道也好,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是一种艺术。等你在行政岗位上干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手机有短信提示声,李玥明一看是她二叔,他说他和何专家在另一家茶馆等她。李玥明忙向张成刚道别,说单位有急事,让她立即回单位去。
张成刚说:“那你快点回去吧。对了,那张银行卡晚上我让司机给你送到家里去。”
李玥明连说不急,张成刚说:“不费事的,司机就是专门跑路的,卡你拿到了,我也能安心地睡个舒心觉。”
李玥明按照叔叔说的地址进了茶馆,他们俩人正聊得开心。
二叔赶紧让座:“等了你半天了。”
李玥明不客气地说:“二叔,你们也太心黑了,这幅《天马图》在不久前的拍卖会上,拍出七百多万元的价钱,你们竟然骗人家说是假画。“
她二叔连忙制止她:“你这孩子,懂得的还真不少。'
他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沓沓钱,往她面前一推:“这是上次我们约好的二十万元。”
李玥明冷笑一声:“二叔,这恐怕太少了吧,你们把这幅名画说成赝品,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心卖了多少钱,就拿这点钱把我打发了?”
她二叔和何专家面面相觑。还是何专家发了话:“这样吧,再给你二十万元,你看总可以吧?”
李玥明表情缓和了一下:“好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再也不要提起。”
何专家说:“这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的银行往卡上打二十万元钱。”
说着出去了。
叔侄两个坐着喝茶。
李玥明看她二叔比以前更精神了,调侃他:“二叔,你这些年可真是越来越发达了。”
“瞧你这孩子,还编排起你二叔了。”
“张新树那人可真坏透了,自己丢了性命,竟然把明辉也搭进去了。”
“谁会想到他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来,对了,前一段时间他老婆在街上遇到我,唠了一会,对明辉的事很抱歉,还说有一次去渭高本来想要去看看你爸妈,后来因为有急事,在你们办公室没等着你,就留了一些木耳给你。”
“他老婆倒是个知情知理的人。那次就是有个女人送了一袋木耳,没有留下姓名就走了。我害怕那木耳有问题,到现在也没有敢动。”
两人正唠着,何专家已经回来了。他将银行卡和存款凭条一起给了她,笑着说:“合作愉快。”
李玥明微笑地点了点头。她二叔有些谄媚地对她说:“玥明,这件事情咱们三个人都得了便宜还卖了乖,以后如果张总还有这样的事情,咱们再合作。”
李玥明笑着说:“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不过,这会你们还不能走,你们得陪我一起去附近的自助机,我要验证一下卡上的钱到底在不在?”
她二叔有些无奈地说:“瞧你这孩子,还真把你二叔当贼防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常识啊。”
三个人一起出了茶馆,附近就有一家建行,李玥明在自助机上查了卡上的存款金额,又更改了密码。笑着对他们说:“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她顺便邀请她二叔去渭高家里作客,二叔说公务繁忙,就不去了。
李玥明打电话给小张,小张问她吃没吃饭,都已经是饭点了。李玥明民记挂着张成刚的司机要去家里送卡的事情,就顺便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份面,又给小张带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