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太雄国先于玉马国镇北王培英之东征,发兵四万入寇云虚洲。前部正印先锋官西门礼一则为了争取大功,为了往后能够在新朝谋求更高的官衔与职位,二则为了洗雪亡国耻恨,将本部军万人速进,杀至永安关。不待后面大队人马跟上,也不安营下寨,即于关下搦战。城门大开,杀出一队人马,为首大将乃是总兵官、镇东将军廉洁。廉洁认得西门礼,自己早年曾经在人家的手底下效命过,拱手道:“对面莫不是西门将军?廉洁这厢有礼了。”还挺客气。西门礼叫道:“正是魔家。那不是叛国投敌之贼廉洁吗?不忠不义之辈,也有脸面来吾面前,看某不摘取你的项上狗头。”拍马舞刀,扑向廉洁。廉洁抡动开山大斧而应。两员将犹如貔貅遭遇狻猊,凶杀恶战。三十回合,廉洁好似见出力怯,虚晃一斧子,拨马就走。西门礼叫道:“廉洁匹夫,你往哪里走?留下性命。”紧紧追赶。西门礼的副将梁仁弼、儿子西门卫率兵杀上。廉洁还至本队,将斧子往空中一举。弓箭手开弓放箭,刹止住敌军的进攻势头。继之部将白志强、尸山各将一队骑兵如同旋风一般前飞,乘敌方暂时的混乱,迅猛而击两翼。太雄军处于被动,西门礼指挥失灵。廉洁督队冲杀,太雄军大败。西门礼马失前蹄,折身落马,遭受活擒。其子西门卫吃流矢射杀。廉洁胜而归关,命人将西门礼押至面前,劝其归降。西门礼不软,连跳带骂。廉洁大怒,命斩西门礼,悬首城头,警示来犯之敌。
太雄军副先锋梁仁弼败逃而去,途遇主帅沙彦龙请罪,陈述经过。沙彦龙大怒,将大队人马来行报仇,同样不落营盘。但是三讨而敌方不出应战,沙彦龙失去耐心,将兵攻城。城上一阵箭雨飞泻而下,射退敌兵。守军大笑且呼:“太雄军败也。”沙彦龙怒不可遏,下令:“再攻。”但是,接下来连续又是两轮进攻皆被击退。听得城上有人大叫:“呔,云外洲的人马听真,无故兴兵寇关,违逆天道,于今我方设下天罗地网,尔众还想侥幸活存下去吗?一个也休想走掉,死无葬身之地也。”正是总兵官廉洁。城头突然燃起三堆狼粪,三股乌烟直上而透云霄,同时鼓声大作。随之,城门大开,吊桥落下,闯出一队怪兽。怪兽后面跟随着一些花脸纹身,头上生角的魔兵。并且,为黑烟所罩,显得更为神秘与瘆人。太雄军魂飞魄散,扭头而走。另又听到左、右远处里起了杀声。望而更恐,尘烟滚滚,旌旗蔽日。他们认为敌方埋伏有无数人马,见到城头狼烟之起,鼓声之鸣,杀将而来。军心大乱,只想逃命,一发不可收拾。连那元帅沙彦龙也失神慌张,紧急令“撤”。他们哪里知道,敌方所驱怪兽不过是骡、马、牛等牲畜,以彩毯进行了伪装。魔兵当然也是士卒们所改扮。黑烟则是手上所拿着的一把把点燃的松香或是一只只烟筒。而所谓的伏兵,人数算不得多,或推或拉一辆辆的板车之上插满了旌旗,令人眼花缭乱。又有人紧挥扫帚,造起尘烟。其实,行进速度快不起来,也不能快起来。同敌方接触上,便坏事了。太雄军惊惶之间,又哪里顾及细察一切,辨分真假。
沙彦龙退好远,观身后无有追兵,将兵歇住。一军惊魂未定。经过摸查,敌方一切原来是故弄玄虚,气得沙彦龙七窍生烟。他又怎肯咽下这口恶气,发誓报恨。任命部将羊金角接替西门礼所遗之缺,为先行官。此辈人高马大,力大无穷,掌中一对红铜锤,少有可相匹敌。沙彦龙进行布置,要夜袭永安关,赶在玉马国东征大军到来之前,倚手上优势兵力,全力以赴拿下敌城。培英一军于肃京已然誓师起行,但要急行,不出一天一宿便至,时间相当紧迫。三更之后,太雄军摸近城壕。望城上,并无一人警戒,灯笼也不亮。这是何情?不能不教人犯嘀咕。引队在前的羊金角犹豫了一下,心说:“莫要胆小,按照原计而行。”可是还没待发起攻击,忽然城门大开,吊桥降落。然而望里头,黑漆漆看不到什么,一片静悄悄。羊金角心道:“敌方又在玩什么花活?放我军进入,接管城关不成?”又一想:“绝对不可能,这肯定是敌方在施行诡诈。担心自己不能守住城池,故而摆出什么空城之计,迷惑我军。使教误以为其布设了埋伏,不敢进击,从而无功折返,空作折腾。”这时,城上燃起了一堆大火,一位将军(书中代言,其乃是白志强)出现并高声叫道:“败军安敢卷土重来?妄图攻袭我关,如意算盘打得蛮精细呀。我家廉总兵神机妙算,知道你们必来,所以教某敞开关门,恭请入城。”太雄军对于此等异常情况,人人交头接耳,闹不清对方究竟要做什么,唱的又是哪一出。羊金角还言:“敌将,少言废话,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莫不是摆空城之计,以退我军?”城将一听,惊叫:“哎呀,好厉害,敌方有智慧之人也。”但又叫道:“计策是有的,但不为空城之计。我家总兵大人早已布置,设下了天罗地网,教你们这一回再不能逃脱。”羊金角心说:“又是那一套词,‘天罗地网’,来点新鲜的好不?”冲着本军叫道:“儿郎们,别被他们像日里那样诈唬住。彼点火也招不来援兵,更无什么埋伏。城中力不及我,永安弹丸之地,轻松可取。不要忌惮什么,随本先锋杀进城去,建立奇功。”他此言刚出,城上谁人嚷:“不好了,计策被敌人识破,他们要杀进来了,快跑。”人影乱晃,不少人原来都躲着呢。羊金角大喜,心道:“看,怎么样?本将军可不是那么容易为人蒙骗的。诈计使用,再一却不能再二。待我冲进城去,杀一个鸡犬不留。”一马当先,率领前卫精兵冲过吊桥,向城中便突。刚通过城门洞,猛听“唿隆”一声。怎么回事?原来是羊金角连人带马跌入了人家早就挖好的陷坑之内。坑大且深,底部竖立着尖锋。哪个掉进里头如何还能有一个好?有一些军士也收脚不住,加上后面的人不清楚前头出现了什么状况,往前还拥呢,致使多名人员也坠入坑内。“有埋伏,”有人高声嚷叫。在前的人后退,在后的人仍旧往前,从而自相践踏。城上大批伏兵出现,箭矢齐发,石块纷击,檑木狂坠。城门洞向里一边,玉马军也是将箭矢对着面前的敌人滥射。太雄军先头人马吃了大亏,败退下来。后面的人马见到前军后却,也随之而撤。督战的沙彦龙问明原由之后,大怒,叫道:“守军不过在玩诡诈,谅必其力无以奈何我也。不要自吓自己,坠了敌方的道儿。”欲行指挥人马复扑。却有人报上:“元帅,看那边,大营方向火起。”沙彦龙回首一瞥,果然,营盘方位火光冲天。很快飞骑驰而来报,敌军突袭大营。沙彦龙将绝大多数的兵力用于此次行动,军营空虚。袭人未功,反遭人袭,不是说着玩的,不当不作顾及。但是沙彦龙执拗,一方面也认为敌方绝然不敢分出过多的兵力用于外边,不过以小股而对本营骚扰,并不足以构成大的危害。假使敌方放胆而搏,敢于过多分兵于外,势必减弱守御力量。自己一方正可以乘而一举取获城关。如是想,也因此不作回头,坚持攻打城池。但是,遭致守军痛击,不得任何进展。当然,人家为了安全起见,在你之前一度退却的时候吊桥复起,城关重闭。沙彦龙正在心火熊熊之间,本营飞骑又来,请求回援大营。大营已然被敌方踹得一塌糊涂,尤其粮草被烧而无救。“啊,这是怎么搞的,成二波废物也,”沙彦龙气生气死。成二波为谁?留守大营之将。前趋无功,大营又出了大的差池,沙彦龙只有放弃攻城,将军马回救本营。同时,也是想要吃掉袭营的敌方力量,出一出怨气。他作折头,永安关城头守军齐呼:“太雄军太熊,败去也。”太雄军也不作理会。城头放起烟花,别以为这是庆贺击退敌人,而是向远处里偷袭敌营的本方人马示警,沙彦龙回去了,教他们迅速撤离战场。待到沙彦龙还归营地,满眼烟火,一片狼藉。想要逮住偷袭之敌,连个影儿也没有了。人家早已扎偏路去矣,不会傻到同你碰头。太雄兵赶紧救火。沙彦龙呼喝:“成二波在哪里?”有回:“成将军已然为敌人所斩。”沙彦龙怒道:“这厮死得应当。”怨之守营不力。的确,沙彦龙将主力人马偷袭敌城,人都认为胜券在握,必建大功。也所以,成二波及留守兵马懈怠,如何会想到突生意外,敌方会行偷袭?因此,玉马军一击奏效。领队之将乃是尸山、张涛,张涛是张艾的弟弟,将一师精兵,照旧花脸纹身,于夜间,于火光之下,尤其教人心恐胆裂。成二波仓促来应,但遭张涛刀斩。而制胜于敌,全盘策划者,当然是永安关总兵廉洁。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惜,如此良材当年不为云夏国朝重用。但廉洁也是险棋一招,城中一下分出去两千五百人马,守卫力量削弱不小。手上虽还有三师,但面对三、四倍于己的敌方来攻,压力甚大。廉洁只能发动百姓并许以重赏,能添加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
沙彦龙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何肯于咽下这口恶气,发誓报仇。将兵再击永安关,但是事不从心,所遭遇的抵抗较之前更为猛烈,因为玉马国东征大军的前锋人马万人抵达。沙彦龙不是不得禀告,而是认为兵力对比,自己还是较守方占有绝对的优势。又一次受挫,沙彦龙一时没了脾气,将士们也意志颓废,精神不振。玉马国东征大军很快开到,敌我双方实力对比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一下颠倒过来。坚持还是撤退?沙彦龙犹豫不定。敌方主帅培英向之发送战书,约日决战。战?不战?给沙彦龙出了大大的难题。最后,把心一横,宁为战死,不为逃将,拼了这遭,回书应战。但于现时情形之下,敌强己弱,且敌军正于气势旺盛,己兵却处低落,相与较量,结果可想而知。闲言少叙,玉马、太雄两军排下战场,一场鏖战。太雄军被敌方杀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混杀之间,沙彦龙遭受贺应龙、廉俊虎两员敌方力将的夹击,不能抵挡,吃受贺应龙一锤,断了左臂。好在有部将梁飞龙、黑不白、花铁龙等及时杀前保护,救之走脱。沙彦龙将残兵败将退守跳鼠城。
大战结束,玉马军斩获甚巨,歼敌二万往上,所得战利品堆积如山。太雄军副帅木庭被石壮枪挑,枭首报功。培英喜不自胜,嘉奖有功者,犒赏参战将士。歇兵三日,挥师东进,剑指跳鼠城。跳鼠城乃是云外洲最西之城邑,建造于跳鼠泛滥地域,故而如是取名。沙彦龙于此抵御玉马军。无奈城池较小,兵力不济,沙彦龙再遭败绩,丢失了跳鼠城。残兵败将逃至下方州城。云外洲其实本名石英洲,又因其形大体像是一个葫芦,所以俗称葫芦洲。云外洲之名,只是云虚洲之人对它的称呼,云外洲人却不如是而说。跳鼠城坐落于“葫芦嘴”后端。小“葫芦球”直径在一百八十里左右,中心为基点,张向四方而筑下方城,每边长约五里,不为小也。高、险、固,易守难攻。本城镇守使姓童名宝,手上握有兵马三师。其人本领高强,帮助木海登上帝位出力甚巨,忠实的爪牙。沙彦龙逃至下方州城,童宝待之十分礼遇。也不能不如此,人家可是海外盟国的王弟,本朝君主的佳婿、驸马。童宝对沙彦龙安慰道:“驸马爷,您安心居此。敌来自有下官来当,必教城前铩羽。”沙彦龙知道童宝乃为太雄国名将,现时倚重人家帮助自己复仇,找回丢失的脸面,于是将本部人马交给他指挥。童宝派下远探、近探,密切注意敌军动向。这日,有报:“玉马军距离我城还有三十里。”童宝点唤部将白晃,又向沙海龙借得梁飞龙、花铁龙二将,交给五千人马,如此这般吩咐下去。三将领命而去。沙彦龙道:“童大人,您也教沙某做一点什么。不给玉马军一些颜色看,我出不了胸中这一口恶气。”现在的沙彦龙,拜童宝所赠奇药,断骨愈合如初,复又可以上马提锤,沙场斗敌。若是通常,起码得养上三个月。胸中气堵,巴不得早一些同敌方交战,多杀几人。童宝笑着道沙彦龙:“驸马爷,劳驾不了您。有下官对付来犯之敌足矣。您如果真想做一点什么,那就战时替我守城,于城头助威就是。”看来,童宝对于战胜来敌,胸有成竹。
玉马军杀至下方州城下,西关外面安营下寨。沙彦龙道童宝:“乘敌立足未稳,杀他一回,必可大胜。”童宝摇摇头,道:“不可。敌方训练有素,将强兵勇,且士气正盛,非轻易可图也。虽扎营,但精锐防顾于外。若战,敌恃其众,于我不利。下官要教他们稳当之后,再杀他一个痛快。”有报:“敌将搦战。”点部将先昱,吩咐道:“着你将三千人马出城,穿上本使的甲胄战袍,打着本使的督旗,并报本使名号,与敌将而战,只许败,不许胜。败则有赏,胜则要罚,你可要记清楚了。”先昱不解,但又不敢多问,应道:“末将谨遵帅令。”去了。沙彦龙也不明白如此安排何由,问童宝。童宝笑而不答,不作点破。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先将军出城,遇敌将石壮,杀十合而败。”先昱随后来在帅堂交令。童宝点头,给先昱记下一功。另教人于城头悬挂免战牌,对于敌方的搦战再不作理会。又传令下去:“除了城上部分将士,严加防范之外,余兵皆要睡觉,无令不得乱走。不得问问什么,违令者斩。”而于同时,玉马军营之中,培英同诸将也在议论攻战。副先锋石壮道:“久闻下方州城军帅童宝刀马纯熟,堪称上将之中的上将,否则也不会为木海所重用,执掌一州之军事。可是,今日而观同末将交战之辈,虽自称‘童宝’,也是使用大刀,然而本领平常。其中蹊跷得很,或许有诈。”施仁道:“石将军之言当作考虑,谨防敌人花招。”培英点头,道:“令各营严加防戒,尤其夜里,须警醒一些。”
玉马军加强防范,小心又小心,这就对了。但是有一个词叫“防不胜防”,当夜三更之后,太雄军对于玉马军营发起攻袭。童宝有招,他训练有八百飞行军。所谓“飞行军”,就是说这班人可以在空中飞行。不过,他们尚没有只凭自身而飞行自如的那点本事,需要借助于画满符箓,类似风筝的东西,也需要掌握一些必要的咒语加以操作,方可为之。袭击敌军,这班人必打前站,往往出敌意料。其中三百名另有他用,所以剩余五百人用于今夜袭击敌营。他们准备了不少的火葫芦,挂满于身。所谓火葫芦,也叫火匏,就是将瓢葫芦剖开,将芯儿掏空。而后将包有火种的干草填充其中,再复粘合起来。飞行至于敌营上方,将一只只火匏向下便丢,落地开花。里头的火物见风燃烧。一时之间,玉马军营里头满处火起,一片混乱。飞行军将所有的火匏丢完之后,随即降落于地面,自然在敌营之中,拔刀滥杀。这班人经过严格挑选,严格训练,作战能力突出、极强,以一当十。由此,给予敌方做造成的恐慌更为加剧。混乱之间,你也难加辨别他们究竟有多少人。童宝率领太雄兵乘敌营大乱而迅猛攻击,志在踏平。玉马军尽管对于敌袭做了高度的防范,但没曾想到敌方招数太过不同,战斗初始即见被动,落于下风。双方人马展开惨烈厮杀。火海、血海、人海、械海交融,人员伤亡巨大。于关上负责守卫的沙彦龙望得战景,听着震天如潮的杀声,心中不觉痒而难耐,教部将黑不花看城,他则带上自己的上百名护兵,也出得城去,奔赴战场,参与其中。
太雄兵也的确骁勇,玉马军虽军马总数方面优于敌方,但由于惊慌失措,抵挡不力。照此混杀下去,不仅本营整个儿毁掉,而且全军也将一败涂地。玉马军副帅施仁情急之下招呼了近处杀战的本方师将金大成(原云夏降将),另加三、二百名士卒,冲出大营,直奔下方州城下。因为打仗打得,人人溅得满身血污,且有没有任何旗号,加上夜间城上虽有灯笼、篝火,光线却仍旧太过昏暗,不易辨别他们是哪一方的将士。城上守军见到有一队人来,问道:“哪路人马?”施仁答道:“偷袭敌营得胜,镇守使大人下令收兵,我们在前而回。”守军哪里会想到那么二、三百敌人敢于投来下这里,只当自己一方,于是放施仁一伙人进了城。这一来,倒了楣,坏了大事。施仁等人将敌兵滥杀。黑不花悟到这是敌人混入,想要阻挡也挡不住了。童宝将手上的兵马大多用于袭击敌营,留下来守卫城池的不足两千,且分散四门。因此而为玉马人一招得手。施仁顺着马道闯上城头,一枪刺死了黑不花,杀散守军。随之,取城上火堆中的木板,将敌楼点着了。金大成也带人于西关内大肆纵火,滥加杀人。同时还大呼:“玉马军大队人马杀进城了。”有那不明白事情的,闯出城关,寻找童宝或其他战将报信。消息相互一传,童宝很快获悉有敌兵敌将抢进本城。望城关方向,果然一片火光。童宝大惊,心说:“糟糕,这是如何搞得?沙彦龙如何能教玉马军进了城?”他还不知道这位驸马爷早就背他而在战场上了。童宝当然非常担心敌军乘虚而入,端掉自己的窝巢,拒己于城外。同时,部军也会由于无可退之路,且担心自己城内的家户,从而产生恐慌,衰落斗志。玉马军但乘势反扑,对本军则将更为不利。童宝见到一战足以令玉马军惊魂破胆,自己已然讨得了大便宜,见好就收,急忙传令:“撤退。”将人马脱离战场,返还城关。这个时候,施仁、金大成等人也闹得差不多了。西关房屋多为火裹,居户哭喊,鸡飞狗跳。施仁惟恐自己的人在城里时间过长,而遭守军回过神来加以围剿。一旦城外之敌回返,更是会将自己堵在城中,插翅难逃,遭致覆灭。也紧急传达命令,杀出城去。不过尚有一些人跑得过远,而未能闻得撤退命令,未及出城。施仁一队人刚出得城去,敌方大队人马返回。两下遭遇,太雄军扑上,如同拉网一般而将这一小撮敌人裹在里头。施仁、金大成率众奋力冲突,泼了死命。无奈人手少得可怜,寡不敌众,很快为敌方吞没。杀到最后,施仁仰仗通身好本领,好不容易杀出重围,飞马驰去。其他人不用说,全部壮烈殉国。但他们的英勇,值得称赞。大闹虎穴,舍己而拯救了全军。玉马军担心敌兵复加攻击,将兵后撤,复图再进。夜里一战,中军由于培英与龙、虎、豹、彪四将奋力保卫,破坏不算太大。可是外营基本被践踏完了。也幸赖中军未失,要不然整军大溃,无法收拾。施仁平安归来,一大幸事也。但于两军混战之中,前部正印先行官卢剑战死,令人扼腕痛惜。上万人折损,教人泪垂伤感。培英发誓,必雪此恨。人马后退三十里,傍一座小山扎下营寨。这里地势还算比较不错,左有小山,右有流溪、深壑,东为低地,己处高坡。有小山利于俯察下方并远眺敌情,可以依险势御敌。有流溪于傍,可为饮用。若是有敌人夜间淌水来袭,必致大的响动,易于发觉。况且沟壑深而多淤泥,足可以使得敌方不便侧里逾而攻击。眼前低洼之地多草,可以设绊索、铁夹,不知蒺藜、刃刺。多有以前有军队于此扎营的遗迹,则更见方便。放眼,更见一片片的树林,可以藏伏兵马。人马到来之前,对于这一带做过细致的搜索,确定无有敌方的任何埋伏,方才敢于择之地安营。帐篷不够,多塞几个,临时挤上一挤。人马重新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编制。将负伤的人员编到后营,加紧调治。全军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加强防范,随时应对不虞,避免重蹈覆辙。身处敌国,处处有凶,步步有险,万万大意不得。有备方能无患。特别是到在夜间,人人提心吊胆,睡都不踏实。好在两日加一宿过去,没有生出任何意外。但是军马却有一事困扰,便是吃饭。随军所带粮秣基本上毁于敌袭,培英教人拿着令箭,后方催运。占领了跳鼠城之后,那里便临时用作给养、辎重的屯集之所。距离现在的营地也就四、五十里地,早就应该有粮草送到,却毫无消息。先后三拨人员持着帅令被派出去,也至今无一个回归。是那边敢于拖沓不成?又莫不是跳鼠城生出意外?担心有所必要。玉马军将士哪里想到,现在自己置身于困地,大祸即将临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