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家军残众,暂时驻扎于林海岗。吴岁年病卧,不决进退。兵败后的第四天,有军士报于临时主事的吴文龙与新国理:“来了一位道者,言要求见吴老元帅。”吴文龙问道:“可曾问过道人仙号,来自何处宝山?”军士答:“问过,道人称自己来自于紫云山岛明泉观,道号玉玄子。他还言说,同新将军有交情。”新国理道:“玉玄子同我相识多年,可谓同道。他今日来此,必然有其原因。”出辕门迎接,请玉玄子入在临时帅堂。帅堂之前是一所祠堂。玉玄子问道:“怎么不见吴老国公?”吴文龙道:“现在家父病重不能起,不能接待于您,望仙长不要见怪。”玉玄子道:“怎么,吴老国公病了?快,快叫小道一瞧,或能让他的贵体恢复如常。”吴文龙大喜,赶忙引玉玄子来在吴岁年的卧榻前。玉玄子瞧了瞧吴岁年的面色,号了一下脉,即取一粒丹药,以水送服,喂到了吴岁年的嘴里。不多时候,吴岁年的病好了大半。吴文龙深谢玉玄子,又将他同父亲作引见。吴岁年盛情款待客人。玉玄子说明来意,“前些时,小道助力于木雄、彭翔而同玉马军对抗,因一时不慎而遭敌方生擒,吃受羞辱,好不教人惭愧也。幸而得到一个机会,逃离险地,得以还身明泉观。耿耿于心,不忘大耻,总想报仇,所以外出求访高士。于今,请出十二位朋友。他们乃是刀岛之上的修行客,号十二生肖大圣。加上小道,共来助力于老国公,战胜敌方。”吴岁年感到稀奇,问道:“十二生肖大圣?是怎样一些人物?”玉玄子道:“难道老元帅未听说过他们的名号?”吴岁年道:“两耳闭塞,职责之外之事无从往闻。十二生肖大圣,愿闻其详。”玉玄子道:“此一十二位圣士,乃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生肖之中的灵种修炼有成,得道成仙。小道对您细细逐个道来。头一位大耳天福百灵子大圣,名叫子威,也叫鼠威,擅长土行之术、飞沙之法。第二位金角洪贵混天丑大圣,名叫牛霸,身体健硕,赛过金刚,发起火来敢用巨首来抵触山峰,令之移动根基。第三位斑斓锦身无惧寅大圣,名叫虎镇山,腾云驾雾对他来讲属于末技,百里吼啸致人销魂灭魄才是神术。第四位青云步天射月卯大圣,名叫青升,擅长发青光‘没雨箭’,即飞蝗石,百发无有不中,且能够力透六尺之厚的铜铁。第五位万里波澜金辉辰大圣,名叫龙干,能够入龙宫迫使海王退位,兴风作浪,施行雨雹更不在话下,水陆天三界出没纵横,称尊号大。第六位逍遥八方地游巳大圣,名叫常崇,无处不能去,无孔不能入,最精于施毒。再往下,有金线穿云绞万仙午大圣马千郎、神行无影没遮拦未大圣杨百顺、颠倒乾坤浑搅宇宙申大圣侯天杰、展翅扑空鸣天下酉大圣姬文多、吞斗咽星逐日月戌大圣乌权、大力涡风旋昆仑(山)亥大圣朱好懂,俱有奇能异术。待到沙场之上,元帅可鉴。小道先到一步,那十二位很快便至。”吴岁年被玉玄子天花乱坠一通言语,心花怒放,暗道:“若得如此一班高士相助,何愁不胜敌军,何愁大功不就,何愁杀子之仇、败军之恨不能报得?”正在这时,有报:“辕门外面来了十二位异人,求见元帅,并问玉玄子道长至于否。”玉玄子对吴岁年道:“元帅,小道的朋友来了。”吴岁年大喜,急忙率领诸子、众将来在营外。果然,见到那里立着数名恶煞凶神。貌相可用几句话来概括——偷佛灯香酥油的臭贼探头缩脑(此种为鼠),惯于学人的样子又好登枝攀高的猴头挤眉弄眼(此种为猴),座山踞冈的兽王张目磨牙要把那活人整身啖掉(此种为虎),酒囊饭袋的腌臜货懒洋洋腆着便便大腹还一边摇着长大的耳朵把风来扇(此种为猪),谁家啃不上骨头的看门犬丧家流浪到这边(此种为狗),短草缺食的三窟狡兔跳跳结伴一同而来(此种为兔),没有被黄鼬叼去的鸡仔、未教狼虫咬死的羊儿全都逃出了栏圈,阴司的牛头与马面耐不住黑暗和劳苦也到阳世图一个自在,行云布雨的灵物(指龙)、冬日睡眠的长虫,义老子带上干儿子也跟着凑帮结伙。一班乌合之众参差,人见人惧,或还有一些厌恶。玉玄子将这班人来给吴岁年作引见。相互识过之后,共到帅堂。吴岁年教下边准备酒宴,为众位异客接风洗尘。席间,十二怪客山说大笑,毫无顾忌与拘谨,吐语张狂,扬言平灭敌军如同反掌一般容易。吴岁年听了,胆气壮起。
十二怪客不在刀岛(若由空中鸟瞰,此岛的大体形状像是一把砍刀,故而获名)之上逍遥自在,跑来这里要兴武功,却是怎么回事呢?原因究根子便在玉玄子的身上。这一恶道如对吴岁年所说,要报当日之辱。但自己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因此来在刀岛。岛上有小山一座,小山具十二所石洞,分别命名“子圣洞”、“丑圣洞”、“寅圣洞”……“亥圣洞”,十二个生肖之种的妖精各自分居其一。玉玄子以前便认识他们,见面之后,他称新出了一班十二生肖仙,于云夏、玉马两国交兵之际,投身玉马军,为虎作伥,大肆杀戮,涂炭生灵。借此而出尽了风头,扬起了名声,已然有一些盖压过了十二生肖大圣,并可能取代众大圣在于“仙界”的位置。玉玄子诳语,说十二生肖仙扬言,待到有机会,便将刀岛十二生肖大圣平伏,使教消亡。这些话说给狂傲极顶的十二妖而听,那结果不消多言。一班恶士为之动怒,炸了锅,狂呼乱叫:“世上只能有刀岛十二生肖大圣存在,绝对不容另外一班十二生肖仙立竿,必要铲除异端。”这样,玉玄子很容易地便撺掇出来了十二妖,助力云夏军。借刀杀人,报自己的仇恨。
酒宴未尽,有探马报来:“敌方大队人马出安平关,向这一方向杀来。”吴岁年道:“玉马军是要穷力压迫,图歼我军。”传令下去,严加防范,将士警觉,以御敌攻。吴文龙道:“父帅,不必忧心。我处于高岗密林,地形复杂,利于伏击之战。孩儿不才,愿引一队人马去引诱他兵进。父帅设下埋伏,待擒来敌。敌方前者获得大胜,志骄气傲,轻鄙于我,必然不会太加小心而行以冒进。如此,我军倾以全力,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还敌方以颜色。也同时,重振我军威,复树我信心,增强我斗志与士气。”吴岁年道:“好。”照计而行,教吴文龙去诱敌,而使吴文贵、吴文生、孔剡、林庆俩俩伴伙,各引领一队人马进行设伏。新国理将一队骑兵,用于快速出击,第一时间截断敌方后路。而吴岁年则将其他一部人马,以便随时填补乱战当中所产生的虚缺,遮拦敌方,不教有任何脱漏,或是预防节外生枝,应对突发事件。吴文龙率兵来在林海岗外,排下阵势,果然见到尘头大起,敌军杀至,领队的正是玉马国太子培爽。因为他所派出给吴岁年送信的使者被杀,新国理教人将尸体丢到林海岗通往安平关的主道之上。有玉马军一方的探子发现,赶紧将事情回报给培爽。培爽因此而被激怒,决定当速歼灭敌方,根除忧患,不教其恢复元气,再造威胁。他于是将大兵杀到林海岗。见到前方有阻兵,培爽心说:“吴岁年想要咬我们一口而见点血。”他认为,吴岁年惨败不久,军无斗志,当作龟伏坚守壁垒以自保。于今却反而敢于出动,以少量之兵阻抗本方,其中定然有诡诈。想必是早已设好埋伏,以小军为饵,欲钓金鳌。教培英去会吴文龙,且务必与三、五回合之内斩取。又教雷天龙、雷天虎各率一对轻健之兵如此这般,教杨福、杨禄这般如此,做下分派。
培英来战吴文龙。兄有严命,故而拿出十二分的力气,飞锤用狠。诱敌也须做点样子,如果不战而退,便就见出假来了。因此,吴文龙凑合了两个照面,但也感觉到如果于场拼战,自己根本不是敌将对手。他心道:“还是早些退走,避免把小命丢在这里。”然而为时已晚,六殿下马快锤疾,“啪嚓”,击碎了吴文龙的头颅。云夏军见到主将毙命,心中惊惶,掉头便走。本来欲要使用诈败,现在也变成真败了。却不料后路遭受敌方(雷家兄弟所领之兵)快速截断,大批玉马军随即团裹数重,教你插翅难飞。不同寻常的是,玉马军并未紧迫,却采取围而不击,只是在虚张声势。作埋伏的云夏兵等待好久也不见吴文龙败来,更不见玉马军坠入圈套,自然是着了急。听到远处里怎么杀声急促不停,会不会是诱敌的那一部分人马遭受纠缠,退不下来呢?那样的话,便坏了。撒出探子打探,得到回报,所担忧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吴文龙之军受困,处境凶险。真是糟糕,吴文贵、吴文生忍耐不住,也没有派人向父帅请示,遂起动所部人马,前往营救自己的大哥。当然,这哥俩尚不清楚长兄已经阵亡。林庆、孔剡也得到了同样的禀报,但是见到吴文贵、吴文生去做救援,自己先不要去凑热闹,暂且按兵不动,观情势再讲。而新国理一队人马也如此之想。假如吴文贵、吴文生救不出吴文龙,自己再出击也不算迟,或许还会达到较大的突然性,教敌方措手不及而混乱。而一旦吴文贵、吴文生救出吴文龙,败退下来,敌方必加追赶,自己可以不改计划,对敌进行伏击,扭转败势。他们考虑的有一些周到,吴文贵、吴文生出击,非但没能够解救出那一队人马,自己所部也同样遭致围困,先一步截断他们归路的是杨福、杨禄兄弟一军。新国理、林庆、孔剡得到禀报,再不能坐视不理了,将兵疾速驰援,解救自己一方的人员。云夏、玉马两军一场混战。新国理乱军当中寻到了吴文生,并之而往围外冲突。现时要紧的是保住吴家小将军无害,却管顾不了普通将卒。但由于玉马军兵将太多,封阻重重,哪是那般容易杀得出去的,新国理最后急了,拦腰夹住了吴文生,舍弃马匹,腾空而走。林庆瞧到,也欲仿效,找到了吴文贵,携之起空要去。但他可没有新国理运气好,新国理升空完全出乎敌方意料,故而不待玉马军将士反应过来,他呢人早逃去了。林庆学着用此一招,便不灵了,敌方对此已然有所预防。“玄化小二郎”抢到空中,喝了一声:“敌将哪走?”当头一刀狠剁。林庆不及应对,脑袋被劈成两半,尸身坠地。吴文贵不会行空,也随之跌落地面,遭受乱军践踏。云夏将孔剡也撞到霉运,劫数难逃,吃雷天龙杀死。
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局。事故突变,之前的全盘战策落空,吴岁年率领大队人马赶赴岗外战场。与其说接应,倒不如说同样是要救援己方那些处于险境当中的人员。培爽见得,传令,教作战当中的兵马归阵。他这一方的兵力之前并未完全投入,也是战术需要,便宜应对其他。遇困的云夏将士暂时得以死里逃生,然而已经不足初始时候的三停。吴岁年也将兵列摆。两军之间遍地是尸体,要么是重伤者,有人尚在呻吟或痛号,云夏军一方当然更多一些。吴岁年眼望惨象,内心翻腾,也不知是何滋味儿。却突然见到有一人身子挺来,艰难地爬向这边,口中呼喊“父帅”。原来是吴文贵,尚还有两口气。然而魂魄悠悠,生无希望,耗用尽了仅存的力气,再也爬不动了。最后伸了一下手臂,便死掉了。吴岁年见此状,差点跌落鞍桥。浑身打颤,胡须瑟瑟,眼泪于目中翻滚,如同刀剜心脏,无比之痛。又看到敌方以三、两杆长枪支撑起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身擐金甲,自然不是一般人物。云夏军中没有几人。此乃天顺皇帝木举御赐之物,赐予吴岁年的八个儿子各是一副。另通过沾满血污的长须,吴岁年想到,这是自己的长子吴文龙。他不禁血往上涌,一阵眩晕。脑中也是短暂的空白。那边,培爽冲着这方叫道:“对面,那不是吴老国公、吴元帅吗?前些日子你我会面时节,您老容光焕发,精神矍铄,却为何今日无比衰老,面庞憔悴?身体别无大恙?观眼前之情景,您感受如何?若是早早听我良言之劝,退兵而还本国,您也不至于陷入如今之境地。不过,现在悔悟还为时不晚。培爽有好生之德,绝无赶尽杀绝的狠毒之心。只要吴老国公再不同我方为敌,再不寇我边土,仍可全身而退。假如您担心尔国君王降罪惩办于自己,那么可以归顺我朝。培爽保证,您依然可以位居高官,并从此安享晚年。但您要是冥顽不化,执意同我方刀兵相向,那便休怪培爽无情,也会做下残忍之事。您清楚自己会得到怎样一个结果。待到玉石俱焚,您将悔之晚矣。你即便战死沙场,博得忠义千秋,可是您剩余的儿子呢?难道为你陪葬?上万将士呢,为你全一己之名的牺牲?便忍心教他们随同你身赴鬼门?教他们也一样亲人离别,从此再不能相见?如此所造下的却是大大的罪孽呀。做明道之士还是做无义匹夫,吴老国公自拿主意。”吴岁年听言,怒目圆翻,骂道:“呸,培爽狗贼,杀我五子,此仇此恨不同戴天。我必讨还血债,用手中的刀砍下尔的头颅。”催马向前,来取培爽。不防对面飞来一记投枪,中于坐骑之首。人马齐翻。有新国理抢上来,救了他去。此刻,伴吴岁年一同来到战场之上的十二生肖大圣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齐向前来,点名要玉马军中的十二生肖仙来与较量。只是不遂他们之愿,十二生肖仙并没伴随培爽一军同来。培爽认为敌方已然被打惨了,没有多少还手能力,眼时不需要依靠众位仙士的力量以赢人,因此并没有请他们一起来。他并没有想到,敌方有高士加入,将会对于自己一军造成极大的害处。十二生肖大圣施展各自的手段,百般杀法。妖道玉玄子也不甘为看客,纵飞两口阴阳神飞刀。这飞刀,一轴八翼(八枝)。不用时候叠合为一,用而呈花状展开(打开)。妖道变化而出刀山刃海,大行杀戮。玉马军惊魂丧胆,只有败退。培亮、培英、雷天龙、雷天虎、杨福、杨禄在后头奋力抵抗,掩护本军回撤。
十二生肖大圣不依不饶,穷力相迫,一直追到安平关。关内的尤伯平及十二生肖仙闻讯,赶紧应对。十二生肖仙大战十二生肖大圣,捉对儿厮杀,杀了一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异常激烈:金通一杆钩镰枪,杀住子威一条棒;牛浩一对娃娃槊,杀住牛霸两柄赤铜锤;虎义一条三节棍,杀住虎镇山一口撼山刀;兔绣两根银装锏,杀住青升两根棒槌;敖鸿一根金戟,杀住龙干一柄三股叉;白钰一杆银枪,杀住常崇一根鎏金矛;马正一杆虎头枪,杀住马千郎一根狼牙棒;羊善双枪,杀住杨百顺两口剑;袁琳一根霸王戟,杀住侯天杰一根青铜戈;鸡晨两只护手钩,杀住姬文多一双铁杵;狗良一条乌金棍,杀住乌权的一根蛇头拐;猪奇一条铁扁担,杀住朱好懂一柄阴风大铁锤。双方各十二员悍将,尽展其能,俱想要强压对手一头,一时不可开交。然而,生肖大圣毕竟不比生肖仙有来头,持久而逐渐失势。敖鸿同龙干各现真形,于空中云翻雾搅,须舞尾飞,五爪滥行劈抓,锐牙利齿疯狂撕咬。如锯的背鳍,纵横切割。最终,敖鸿之金龙更胜一筹。自身基本干净无创,反倒杀得龙干之青龙鲜血淋漓,遍体是伤。而且“吭哧”一口,咬断了青龙的尾巴。青龙怪叫一声,伤口滴着血,逃之夭夭。敖鸿复还人形,往四外观瞧,见到猪奇处境不妙。猪奇的对手朱好懂,是一hai(左豕,右亥)(四蹄全白的猪)成精。强战,他敌不过猪奇,遂念了一个口诀,后脖领中飞起一柄蒲扇,于头顶旋转。此术有之妙处,涡风旋起,猪奇当之不住,身子滴溜溜磨转起来,无法自控。弄得头晕脑胀,横生险象。敖鸿上前行救,一戟刺中朱好懂的后心。这便叫“暗送无常死不知”。猪奇捡了一条命,“扑通”摔地。敖鸿救之回之城头。牛浩大战牛霸,双槊对双锤,如同铁匠铺打铁,“叮叮当当”,火星乱迸。如此下去,怕是无有胜负结果。两位斗急了眼,各现本相。两头犍牛,也可称蛮牛,相互顶撞起来。八只蹄子扑腾,搞得尘土飞扬,迷人眼目。牛浩突然脱离战斗,扭头而走。牛霸以为对方胆怯软弱,心中欢喜。不想放过牛浩,遂于后紧追。眼见牛头将碰牛尾,牛浩猛地一个磨身,让过牛霸,旋至其侧面。不待牛霸掉过身来,牛浩抢头疾撞,撞到了牛霸的后胯。牛霸来了一个滚儿。方起了来,牛浩又一次将之撞翻。牛霸再起来的时候,腿已然失去了力气。不须牛浩再加顶撞,自个儿便又趴下了,伤重了。牛浩复人形,手张,现娃娃槊于掌,两下即将牛霸打死。兔绣匹敌青升(一个青兔子精),数十合,将对手打中一锏,差点断裂胸骨。青升败走,兔绣来追。青升恨起,双鞭交到一手,腾出右手取了一枚青光石,回手一发。“啪”,正中兔绣的嘴上。这好,三瓣唇变成了五瓣,鲜血直流。兔绣疼得一捂嘴,然非但没有后退,相反恼怒,叫道:“小儿青升,敢用飞石伤爷,今儿我非要了你的性命不可。”扑奔青升。青升冷笑道:“我的儿,吃亏一回应当知道厉害而早退,却还硬撑而强战,那你是自找倒霉。本大圣便教你尝尝一回石子儿饭。”丢出一把石子,七、八之数,但瞬间化为千倍,繁星一般,道道青光射击兔绣。兔绣也不是弱碴,之前吃亏是没加防备,现在注意力集中,教敌方无机可乘。他将锏一挥,所射来的石子走向一边。但近万颗石子转而于之头顶旋转二周,随着兔绣喝了一声“走”,一条石“龙”扑击青升。青升叫道:“哟,还给还回来了。”巴掌一伸,发放内气。石“龙”分解,仍旧作一枚枚的石子,犹如流星之雨,纷纷再扑兔绣。兔绣用锏一指,石“雨”合聚,走向空中且呈柱形。随即,向下劈击,照准了青升的顶梁。青升连忙扑击一掌,内气转化内力,石“柱”化为齑粉。兔绣施出一记撒手锏,再中青升。青升想要逃遁,但兔绣飞出一条白练,将他绞住脖项。兔绣言道:“卯族只有一个强梁,那便是我。而你,不当存在于世,同某作对。你的末日到了。”紧收白练,致死青升。马正与马千郎较量,两个手段尽展,志在夺势赢人。马千郎是一匹世之稀罕的金毛马儿,名“赛彴彴”成精。彴彴,流星也。马儿赛过它,足以证明其速之快,身法见长。行动起来,看不清其身形。若是打远处里瞅,只可见一道金线飞飕。陆地驰骋或是空中飞行,疾赛闪电。他自诩,上万神仙于之面前,尽各人的飞、遁能力而同时朝不同的方向去,他也能够一一绕身转磨一圈而费时不足一刻,故而号称“绞万仙”,尽管过于夸张。同敌方交战,更是借此强项而制敌,往往闪于对手的侧身、北面,针对防卫上的弱缺,施加攻击。马正虽然是天马下界,但于身法方面比不过眼前的这一对手。为之搞得乱转,脑袋都晕沉了,虽煞费力气却不得寸功,只忙于招架遮拦却无有机会还击。而马千郎的频频攻击,给马正造成了重重危险。马正暗道:“不可继续同之穷耗力气,还是施用诡巧胜他。”想到这里,飕地便去。马千郎哪里肯放过对手,顾及不到有无阴诈,随后而赶。也是真快,霎时至于马正的身后,抡起狼牙棒就要下杀。却不防脚底下突然绷起一条铁链,绊一个正着。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两条腿被绞住。虽然仅仅是一条铁链,但重有千钧,甚至万钧。马千郎由打空中摔于尘埃。想要爬起来,但紧接来一个真正的马趴。他那善行之术现在也毫无用处。马正至近,一枪结果了马千郎的性命。羊善对阵杨百顺,杀了许多的回合,羊善一枪点中杨百顺的右大腿。杨百顺一声怪叫,隐没身子于一团青烟之中遁去。袁琳同侯天杰对决高下,见敌方不容易对付,先发数枚桃核,能制胜则制胜,不能制胜则以此迷乱敌方眼目,继而祭起短柄禹王槊,来击对手顶梁。侯天杰道一声“不好”,虽然尽量躲避,但肩头还是挨了一下。头没被中,便是幸运,这厮扭身而逃。鸡晨与姬文多论分雌雄,战多时,取胜不了对手,遂发射金钱而取对手。而姬文多也是同样想法,亦发射金钱。虽然都是金钱,但有不同,鸡晨的所发是有孔的圆币,而姬文多所发是刀币。一枚俱化为多数,相互撞来,“丁……铮”,像是击打之乐,蛮是好听。金钱越化越多,形成“蜂群”两拨,相互乱攒。鸡晨暗发蝎毒针,走下盘,钉入姬文多的左脚面。姬文多觉得一麻,情知不妙,想要逃遁已然不能。姬文多登时失势,他的刀币抵挡不住圆币,被攻破防线而彻底溃败。顷刻间,其身连中很多金钱,毙命当场。狗良敌斗乌权(“权”,“犬”字谐音。可以想到,这厮是一只黑狗子成精),乌金棍对蛇头拐。乌权观敌方强势,并非自己所能胜得,张口而吐,一物红光,扑击狗良的面门。此乃狗宝。狗良闪得慢了一些,被狗宝枭于脸上,鲜血迸流。狗良“哎呀”一声,蹦起多高。乌权大喜,收还狗宝于口中,随即跳前,照狗良打下一拐。狗良一手抚面,一手以棍来格。单臂之力毕竟不比两膀之能,尽管还是侧开破力施以巧,棍、拐相交,“当”地一声,棍被震落。狗良大惊。乌权得势不让人,紧接抡拐又加一记劈打。狗良急中生智,一个大磨身转到了乌权的后面,“仓啷”,掣出背后的金背七星刀,向对手的后颈便斫。乌权一拐打空,落到了地上,力道十足,差点使兵器震脱了手。猛闻脑后恶风不善,这厮反应不及,头颅滚落。而白钰同青蛇妖常崇(取“长虫”的谐音而为自己命名)、金通同子威、虎义同虎镇山之间的争锋,精彩十分,有一些棋逢对手,难分上下。但是现在,刀岛十二生肖大圣折损半数,败退三个,已然完全失势,剩下子威、常崇、虎镇山想要对付得了除了朱奇之外的十一个对手,如何敌得住?还打什么?赶紧撤走,否则性命不保。子威和常崇一个用土行之术,一个用地游功,逃遁而去。而虎镇山则不幸运,脑袋上吃到一记金箍,乃是敖鸿所发,颅骨开裂,死于非命。惊心动魄的大战,告以结束。已然杀至安平关前有些时候的云夏军,也包括妖道玉玄子,见到十二生肖大圣败北,依赖不上其力,从而胆志颓废,自然不敢前靠,撤退走之。
虽然退走敌方,但今日之战差强人意,好好的开局却节外生枝。本想一战全歼敌方,孰料遭咬一口,最终丢掉胜果。培爽相当郁闷,思考破敌之策。次日,忽然得到军报,敌方新又补充有一批给养。培爽细细一问,敌方的这一批给养并不是很多,由车辆多少可以见出。头着两天有过一次,是打守把康山玉哨谷的彭玉麒、彭玉麟兄弟的军队那里临时掂兑了一些。而这一次,应该是来自于三虎州。所以数量不多,属于紧急调运,为的是缓解燃眉之急。此前,云夏军解决难题的主要办法是劫掠于玉马国的百姓家户,又如何够用?培爽料定,随后的几天之内,必然有大批给养送到林海岗。他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当即分兵派将,要擒捕吴岁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