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儿子,还是你比我着急吧,沙摩诃心里冷笑。他顺着赵三炮所指看去,果然有一座索桥横在一条小河上,他疑惑地看着赵三炮,“你什么意思?”
“等老子过了那座桥就放了你的阿姐怎么样?”赵三炮说道。
沙摩诃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样僵在这里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赵三炮冷冷地说道。
这倒是一句实话,沙摩诃又看了看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
沙摩诃才说道:“好!本将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赵将军别再玩花样了。”
“小沙你放心,老子是个说话算话童叟无欺的人,做买卖从来讲的就是个信用,”赵三炮嘿嘿说道,然后挟持着黑衣女子朝桥那边退去。
沙摩诃心里冷笑,“信用”二字放在天下任何人身上都用得,可就这无耻的小人不适合用这俩字,别说用这俩字,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对这两个字的撕心裂肺般的侮辱。
沙摩诃小声朝身边的鲜阳鹏说道:“叫林子里的兄弟们都给老子瞄准喽,只要他一放阿姐,立刻就把他的战马给老子射成灯笼!没了马看他还怎么跑,这个浑蛋一定不能留活口!”末了还低低地骂了一句,“他娘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奸诈的人?”
鲜阳鹏轻轻点了点头,悄悄往后退去,安排冷箭手去了。
赵三炮浑然不觉,挟持着黑衣女子面朝着叛军们退到了桥的另一头,和沙摩诃他们隔桥相望。
“赵将军,应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我劝你还是别动什么歪心思,你一天不放我阿姐,我们就跟着你一天,到那时只怕潼关城已经归我们了,”沙摩诃冷笑着说道,他心里算准了赵三炮这会儿担心潼关城的情况,一定急于脱身,所以沙摩诃并不担心他继续劫持自己的阿姐,那样耽搁的这是他赵三炮自己的时间而已。一旦放了自己的阿姐,那么自己这边必然要趁机把这个人干掉,以绝后患。
赵三炮并没有说话,他心里自然清楚眼下的状况:自己要是继续挟持黑衣女子,那沙摩诃他们一定穷追不舍,耽搁的是自己的时间,而眼下自己必须马上回到潼关城,把有内奸的事情尽快通知到哥舒翰他们,然而自己如果就这样放了黑衣女子,那么肯定也是面临对面的冷箭和追杀,真是两难的困境。
抬头看了看快要暗淡的天色,赵三炮呵呵一笑,说道:“小沙呀,这样,等天黑了我再放人咋样?毕竟天黑了老子才不会中冷箭啊,哈哈哈。”
“哼哼,你想的美!要是你趁着天黑对我阿姐下毒手怎么办?赵将军,我是为你考虑,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只怕潼关城真的就保不住喽,”沙摩诃丝毫不担心,冷笑着说道。
“这个自然不劳小沙你担心,”赵三炮淡淡地说道,“那好吧,成交,老子这就放了你姐姐。”
赵三炮这次并没有食言,他将黑衣女子放下马背,拍了拍战马的屁股,让它退到一边,远远地冲着沙摩诃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大白牙,“小沙,你们是想射老子的战马吧?哈哈哈,”赵三炮一边解开黑衣女子的绳子,一边笑着喊道“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啊,可惜,被机智的本炮看穿啦!”
沙摩诃和鲜阳鹏对视一眼,“老沙,这家伙委实聪明!”,鲜阳鹏说道,沙摩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一次只怕只能放虎归山了,“妈了个逼的,聪明不可怕,可怕的是既聪明又不要脸!这种人真是百毒不侵。”
赵三炮看了黑衣女子一眼,用刀逼着她一起退到了冷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外,才松开了黑衣女子,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跨上战马,“兄弟些,哥先走一步,你们不用送了!”然后正准备大笑着疾驰而去。
黑衣女子突然启口说道,“潼关必破,你还是走吧。”
赵三炮闻言,眉头微皱,深深地看了黑衣女子一眼,才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沙摩诃等人赶紧冲过来,问道:“阿姐,你没事吧?”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阿姐没事。”
“司马大人,追不追?”鲜阳鹏问道。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眯了眯略显冷漠的凤眼,“眼下攻破潼关才是正事,这个人,我早晚要把他活捉过来。”
“是!”沙摩诃和鲜阳鹏同时答道。
赵三炮赶回潼关的时候,潼关的正门正在被叛军围攻。赵三炮立马调转马头,跑到了潼关城的南门,就看见赵武和陈虎两人正带着灵武军的士兵在与一伙两千人左右的叛军交战!
赵三炮终于明白为什么潼关城为什么派不出人来支援了,因为他们一出城就会受到攻击,很难突围出去。
“潼关赵三炮在此!”赵三炮大叫一声,抽出唐刀就杀进了战圈!
“炮哥!你咋回来了?”陈虎一见赵三炮杀到,不由大喜,高声喊道。
赵三炮向灵武军使劲靠拢,嘴里哈哈一笑,大声答道:“臭小子,老子不回来,难道还在外面生一窝儿子不成?”
“哈哈哈……”灵武军的士兵一阵大笑,赵三炮这个主将归来,他们立马感觉心里有了底,士气大振,一边招呼着叛军,一边往后撤退,最后撤回了潼关城,而叛军们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和灵武军血拼,只是围着他们,不让他们往外跑,现在灵武军他们往城内撤,叛军们也不紧追,这就是典型的围而不攻,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在等待时机。
“炮哥,你终于回来了,可急死我们了!”刚回到驻地,灵武军的士卒就把赵三炮围了起来,问长问短,问东问西,赵武激动地说道,“炮哥,你是咋逃回来的?”
赵三炮没好气地看了赵武一眼,“他娘的,你们撤退以后,老子带着那小妞不停地绕圈子,一心想拖延时间,等你们派大军来救援老子,盼星星盼月亮,可他娘的谁知道等了两天还没见你们来,最后老子一看,他娘的这架势不太对呀,就想办法自己跑回来了。”
然后就把自己如何脱身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大伙儿心里都明白,虽然赵三炮说得轻松,但这其中肯定又是一番曲折和较量。
梁远成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啊。我们刚护送着宣慰使他们撤回潼关,就去向王都将和元帅报告了情况,都将大人正准备派褚都尉和我们一起前来支援你,可是这时叛军们就发动了总攻,我们根本没办法出城。从昨天到今天我们一共突围了四五次,都没有成功。”
赵三炮皱起了眉头,从时间节点来看,这很明显是叛军有预谋的,就是不让潼关守军出城。更证明了赵三炮的猜测:朝廷和潼关守军里面都有内鬼,而沙摩诃说过,这件事情让自己去问杨国忠,那么很明显,这事情就落在杨国忠的头上,而且唐玄宗重用杨国忠,也只有这个奸相才能影响唐玄宗的决定。
“说来也怪,城外的叛军只是不让我们突围出去,却也没有发动总攻,呀,”让人好生费解梁远成皱着眉头说道。
赵三炮沉声说道:“他们这是在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梁远成陈虎赵武三人同时问道。
赵三炮点了点头,分析道:“这帮杂种围而不攻,有两种情况。第一,他们还没有完全做好攻城的准备,处于备战阶段,凭着老子作为男人的第六感,这帮杂种应该是在筹划一场大的行动;第二种情况,那就是他们在等待时机,至于这个时机是什么我现在还说不清楚。”
“炮哥,那咱们应该怎么办?”陈虎问道。
赵三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该咋办就咋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帮杂种只要敢来,咱们只管杀不管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