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尉,你怎么又来了?”王思礼门口的卫士头都大了,这个赵都尉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他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厚脸皮:王都将的脸皮厚,这个赵都尉的脸皮更厚。
不过赵三炮这一次没再苦着脸讨要军马了,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有重大军情禀报王将军。”
卫士见赵三炮严肃的神色,不像是说笑。于是不敢怠慢,赶紧进去禀报王思礼,不多时就出来了,对赵三炮做了一个手势,“都尉请。”
赵三炮掀开帘子,进了军帐,就见王思礼正在研究地图。
“什么军情,说吧。”王思礼问道。
赵三炮神秘一笑,说道:“都将大人,这里有一桩好买卖,你做不做?”
“好买卖?”王思礼半信半疑地看着正在得意的赵三炮,“你小子能有啥好买卖?先说好,军马我没有。”他还是不太相信赵三炮,怕他是为军马的事情又来给自己挖坑下套的。
赵三炮嘿嘿一笑,知道王思礼这是被军马的事情搞出心理阴影了,而且阴影面积估计还不小。他也不提军马的事情,而是自信满满地说道,“都将大人,你看你,既然是好买卖,我怎么能让你亏本,说不定还会让你大大地赚上一笔。”
“是吗?以你小子的性格,既然是做生意,等你赚上一笔了会分给别人?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信,”王思礼略显鄙夷地说道,他绝对相信,对面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奸商,他要是赚了能分给自己一笔,那他娘的真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老王估计这家伙是要自己贴本钱,然后他赚。
“嘿嘿,当然,我在中间也要收点辛苦费和劳务费嘛。”赵三炮搓了搓手笑着说道。
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不是?豿日的。
“到底什么事情?”王思礼懒得和他扯了,这一个月下来他对赵三炮也算了解了,这个家伙连元帅都不太放在心上,估计对自己也不会太畏惧的,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家伙的脸皮实在是厚得吓人,论厚度,那堪比城墙转角的地方还得加上几块砖。
赵三炮收起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这个买卖不仅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说不定还可以压一压叛军的嚣张气焰。”
王思礼看赵三炮不像是说笑,问道:“那你说,是个啥子买卖?”
赵三炮也不管王思礼满脸嫌弃的神色,凑近身子说道:“我搞到一批上好的军马!”
“真的?!”王思礼听说军马,两眼立马放绿光,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他身为马军都将,一直在为军马的事情烦心呢,要知道他手下可还有不少骑兵没战马呢。赵三炮的这句话无疑就是久旱中的甘霖,于是王思礼略显激动地搓着双手说道,“在哪?从哪里搞的?有多少?”
赵三炮嘿嘿一笑,洋洋得意,大拇指朝脑袋后面一指,摇头晃脑一脸自傲地说道:“就在叛军的大营里!至少有上千匹!”
王思礼一愣,叛军大营里?那是啥地方?
稍微缓过神来,马上就火冒三丈,“啪”的一声,一巴掌砸在桌子上,把上面的茶壶震得一跳,“豿日的赵三炮!竟敢来消遣老子!来呀,给老子推出去吊起来,重打两百军棍!”王思礼身为马军都将,自重身份,一般不爆粗口,这会儿确实被赵三炮气得不轻,他以为赵三炮这是故意讽刺自己的。
王思礼心想:老子虽然没有给你弄到军马,可老子也在想办法不是?你豿日的竟然敢跑来奚落老子!
王思礼指着赵三炮大发雷霆,声音比放炮还响,把赵三炮震得连连往后退。门外的卫士就进来了,一脸不善地盯着赵三炮。
他们是知道这个赵都尉的,所有折冲都尉里面他级别最低,可是也就这家伙胆子最大,脸皮最厚,经常不买都将大人的账,据说这家伙曾经用鞭子把都将大人打得差点吐血,他们还听说这家伙连元帅的面子都不经常给。
所以这会儿卫士冲进来,却没有动手,他们拿不准王思礼是真要打他,还是做做样子吓吓这个痞子,而且,他们也有点怵这家伙,这家伙连都将大人都敢打,何况他们小小的卫士。要是把这家伙惹毛了,说不定就会被这家伙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完了还没处伸冤去。
赵三炮涎着脸一笑,对两名卫士摆了摆手说道:“哈哈,兄弟们别紧张,我和大人正在商量事情,说到高兴的地方,他就激动了,哈哈哈,没事没事,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儿出去领军棍。”
卫士们看了看王思礼,只见他冷着脸,却没有说话,于是很知趣地出去了。
赵三炮厚着脸皮赔笑,“我说都将大人,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
王思礼瞥了赵三炮一眼,没理他。赵三炮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来到地图旁边,指着地图说道:“都将大人您看,这里是潼关城,这里是灵宝西原,也就是叛军的驻地。这是灵宝山道,北临黄河,南依秦岭,这条山道狭长,少说有六七十里。”
王思礼看着地图点了点头,这些地形地势他早就知道了,不明白赵三炮为什么说这个。
赵三炮把今天和梁远成打探到的情况给王思礼讲了一遍。王思礼看了赵三炮一眼,他虽然表面生气,但心里还是很满意:他没看错眼前这个家伙,知道考察地形,打探情报。
“那你的意思是?”王思礼皱着眉头问道。
“抢马!”王赵三炮斩钉截铁地说道。
“抢马?怎么抢?”
“还能怎么抢,自然是去他们的大营里边抢!”
“瞎搞!你以为叛军大营是茶馆?你赵三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几万叛军是摆设?站那里不动,任由你跑过去抢马?再说,你自己刚才也说了,灵宝山道狭长,大军根本不能短时间通过,等你跑过去,人家早就知道消息了,说不定已经泡好了茶在那里等着你赵大爷谈心呢!”王思礼拍着桌子大叫,心里不由得失望,本以为赵三炮实地考察一番,会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誰曾想他竟然冒出这么个天真幼稚的想法。
赵三炮并不在意王思礼的讽刺,反而问道:“我们的大军难以短时间通过,叛军们不是也一样么?我们夺了军马,只要进入了灵宝山道,那他们也不可能组织大军追击,因为灵宝山道太窄了。如果他们敢追击,咱们就在山上设下埋伏,顺手就把追兵给打发了。”
“人家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抢马吗?而且胡马性烈,你就算抢过来了,短时间内也难以驾驭!”王思礼皱着眉头大声说道。
赵三炮看着王思礼,咧嘴一笑,“嘿嘿,俗话说得好,‘功名曲中取,富贵险里求’。不冒点风险、不出点本钱,怎么做买卖?哪有那么多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呀?话又说回来,抢马难道非要明抢吗?胡马性烈,可是一物降一物,自然叫它们服服帖帖跟我走。有道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等战法啊大人。”
王思礼糊涂了,抢马不明抢该怎么抢?难道还商量着抢?于是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