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清武三年三月祈雩节,新帝国安庙祈福,百官随行,设祭坛,拜神明。祈愿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同时华商帝昭示福泽百姓,大赦天下,颁布《商税农耕法》,谓国强****强,国富****富。抑商屯居奇货,稳物价,分田制,奖农耕,
盐铁粮专卖、
官营贩运、
禁濒海民不得私出海
物价管理、以及向工商业者及加征税,
商人车辆,加倍征税,每辆二算;
船只五丈以上,亦征一算。
凡隐瞒不报或自报不实者,戌边一年,没收钱财……
一系列抑商加税布告下来,攸城的大街小巷无人不在谈论新政,有人忧心忡忡,更多的人心花怒放。因为这个世上贫穷的永远比富裕的多得多,酸腐的话说来说去就是那些。
想文熙帝(先帝)为扩张疆土,对农商的改制一向宽厚,攸城试改之初,为融合战后********,文熙帝只为试试的心理,大力支持并任其发展,地税商税也相当减免轻赋。
攸城迅速发展,造就神话。文熙帝用攸城的富裕优美作势,作《华商攸城赋》:
“青石问路入农家,佳肴美饮座上宾。
若是清客入城来,不晓春秋不知愁。”
他一直大力宣扬华商国的生活环境,令周边三国百姓艳羡不已。致民心所向,统一天亚为大志,轩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天亚统一的理想唾手可得。而文熙帝突然傧天辞世,名不见经传的八皇子登基,令天亚诸国震惊不已,都摇头直替轩王可惜。如今新帝颁布新令,赋税一重便是攸城头上的一把侩子刀,弄的人心惶惶。
新令布告时,攸城的精神领袖——小四爷已经消失了近半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大家可能都会疑惑,一向高调的小四爷为什么会低调消失?如今新政下来剥削他的银子了,他竟然还不出现?太不像他的风格了。
其实一切的根源就是——攸城的瘟神轩王,小四爷现在就像只黑夜的小老鼠一样,四处躲着这只猫精。新帝新政是要他的财,可是轩王要的可是他的命,造反是一条拼命的不归路啊!
轩王慕瑾轩一来攸城,商品价格不安了,纠纷多了,刺客多了……连TNN的小贼也多了。小四要是不躲,任他逍遥不爱麻烦的性子,他受得了吗?本欲逃到别的城快活一阵,不想轩王那贼厮,城门设了好几重防不说,还在肖府、杨府盯了哨,只要小四迈出门,就会被他的人逮个正着。
还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夜空没有一点星光。
一个梳了双髻丫,留了两小辫垂于胸前的娇俏身影,穿了一身鹅黄莲摆裙,驾轻就熟的闪进肖炀卧房内一道暗门,通过地道走过两条街的路程,到了杨府的后院的一个破院房中。
不肖一会儿,“咔哒”一声,破院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陌生面孔丫头的脑袋,两只漆黑的眼珠子左右来回转了几圈,感觉周围没人,才轻轻扣上门,不安的对屋里另一个丫头模样的人说:“少主,你真要这样出去吗?”
“出去,为什么不出去?”清丽婉转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怨气,“心想着这些日子出不去嘛,让大哥和二哥来肖府,在府中饮酒作乐,那狗……那杀千刀的轩王差了十几个人不停的骚扰,天天的来,快将我逼疯了。”发出声音的就是丫头扮相的攸城小四爷,一说完,就要往门外去。
巧儿看她家的主子是快要疯了,不然怎么会想到穿一身女装出门,同攸城四少去约会呢?她仍是不放心的拉住肖炀,
“少主,要不你在脸上涂涂吧,这样太招摇了。”
肖炀虽是一身丫头装扮,也掩不住他倾国倾城的媚相啊!肖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嘀咕道:“我要去问问二哥,有没有什么易容术之类的,下次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巧儿皱眉瞧着自家的主子,一边替她脸上扑粉点墨,一边不解的问道:“少主,为什么你要躲着轩王啊?你又不怕他,坑了他那么多银子,他都没将罪你,你干嘛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你呀,不懂!皇权的争斗,哪是我们这等小民可以掺合的?他轩王名动天亚,威赫朝野,却在一朝之间毫无预料的夺去所有,任谁都不会甘心。京里那位是个阴险毒辣的,我不管站在哪一方都是站在风口浪尖的个短命种。唉,慕老头,你咋就不多活个几十年呢?”肖炀忍不住悲恸的怀念起那个胸怀天下、豪情壮志的老头来。
等肖炀装扮完后,压低着小脑袋出了破院门,九转十八弯,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侧门,鬼鬼祟祟的溜了出去。
不怪他这么谨慎,而是他不得不谨慎。轩王那厮就是属猫的,他生生被他逼成了鼠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在肖炀坑了轩王银子的第二日,他就下了请柬,邀他参加什么劳什子乔迁新居宴,肖炀借故感染严重风寒没去,翌日元宵那笨球带着廖知音来探望,廖知音不知是不是脑子变聪明了,说肖府风景极好,探望完后拉着一群人在他的锦绣院开起了Party,玩了一整天,自己装病装过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他的后院乐呵,悲催的留自己一人孤独卧——病——榻。
“病”了那几天,轩王倒是没来打扰,病一好,他又差人来了。堵在风月楼门口,肖炀原本坑二哥的饭餐,泡了汤,尿遁以后,转战怡红院,那家伙料事如神,在包厢好死不死的抱着他心爱的燕美人,卿卿我我,好一幅春宫现场直播,气得他差点吐血。借故跟他闹了一架,走了。
轩王比他老子还能忍,第二日天刚一亮,又来了,好死不死的将他堵在府中。让他出也不是,进也不是。悠然自得的对他道:“昨日不知燕美人是小四爷心上人,回去后心下十分不安,又听意德说肖府风光无限好,天下仅有,所以迫不及待的一早来打扰,同小四兄释前嫌,顺便欣赏欣赏肖府天下绝有的风景。”可恶的轩王连疑问询问句都不给一个,直接登堂入室。
肖炀悲那个催了,打了一天马虎,轩王也极有耐心的“陪”了他一天。腹黑的轩王表面约他,想策反他,暗里查他铺子,查他手下的能人异士,查他的物料生产地……动作不断,撬不动西墙撬东墙,闹得他的部下一个个心痒难耐,坐立不安。幸亏早早将吴放放了出去,现在他自己出不去,做不了定心丸,吴放却可以下个定心咒。
肖炀怕轩王再次找上府,于是躲到了杨府的破院。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女儿家的日子,真是苦煞了他也。今日入夜,他终于忍不住了,回肖府百无聊赖的转了一圈,心上一计,穿上丫头女装,从杨府侧门出去。先差人约了大哥、二哥在北城旮沓里相见,这样就不怕轩王再来逮他不放了。
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攸城的小四爷注定逃不出轩王的魔掌,也许他本就注定逃不出皇权的范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从见到文熙帝的那一刻开始,就逃不了了。他自己选择了一这样的敛财之路,这是他必须承受的。
后来,肖炀在见到轩王的那一刻,他又悲痛欲绝的想起了死去的文熙帝。呜呜,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去了呢?
肖炀一路上小心翼翼,身姿婀娜的左闪右躲,在暗处行走。莫离穿了车夫的行头早在一个小巷等着。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将武术奇才从元家诓了来,竟让他做了个见不了人的车夫,他真是无颜面对大侠。还想着怎么把莫离潜移默化成自己人,就这样能默化吗?他想哭死在茅坑。
“莫离,发现有可疑目标吗?”
“没有。”
“来的时候呢?”
“没有。”
“你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没看见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有。”
“啊?真的有,那我是不是该回去……”
“你。”
诶,莫离,你这么耍人,一点都不可爱,太不可爱了!这个武痴跟了他这么些天,一句话最多不超过三个字,一天不超过二十句话。征服的路上布满荆棘,瞧见了吗?唉!
路上,肖炀找了无数话题,哪怕是瞎扯淡那些二十一世纪电视小说里才出现的武术秘笈,他也是说“真的?”(这么玄,又蒙我。)“好”(你给我找来,我收着,不会感激),“不行。”(你学不会,浪费时间。)……信息量很大,肖炀的理解力爆棚。
北城是在西城新街落成繁华以后,穆家让穆大公子建成的,比起西城有些差强人意,这两年为了提升商业价值,穆家有心让肖炀分一杯羹,因为肖炀这个人总有办法把利益最大化,可是肖炀总是懒懒散散,分了羹也是爱理不理。只说,还要再等等。
北城里有格调的酒馆不多,落云馆算不错。肖炀穿的丫鬟装,小二没认出人,瞧他的气势以为是哪家的大丫头为老爷夫人寻少爷的。肖炀不说话,眼神示意让莫离问,看他还能用两个字问出包房,肖炀手背在身后,眼睫眨呀眨,露出坏坏的笑意,莫离还是用两个字破了他的功,
“带路!”
肖炀差点一个倒栽葱,稳了稳身形,偃旗息鼓的让小二带到了三楼的穆大公子的雅间。
还未进雅间,房里就传来元宵的大嗓门。肖炀奇怪,他没有约元宵,他怎么来了?也没多想,接过小二手中的湿巾,一边往里走,一边将脸上的脂粉擦净。
“各位,久等……了。”
肖炀呆了,这是什么情况?